托马斯的腹部钻出另一个他，快捷迅速，身体还未完全分离，无头的原来的家伙，正在向后栽倒着，男人的双臂抓住了猎枪，强横的力量撕扯下，竟然直接把武器夺了过去。
他一把推开年迈的大祭司，熟练的退弹上膛，像蜕皮一样恶心，完全脱离出曾经，对准另一侧的索菲亚，毫不犹豫扣动扳机，子弹溅出火花，索菲亚的体表似乎同样拥有着一层看不见的护盾。
“赛特……？”
女人仿佛在沉思。
托马斯眼眸中全是冷漠：“别想了，你这个虚假的东西，你只是大祭司用自己的情感捏造出来的怪物，那些记忆是他幻想出来的，既然他如此怨恨又讨厌拐跑了，却没保护好你的我，又怎么会在里面穿插一丁点美好的回忆。”
可是索菲亚却摇了摇头。
“所求皆得并不是这样的，信息是由宇宙所记录，不是他想不想，我拥有与你的记忆，并且我也爱你，但生存的本能让我没法拒绝，赛特，过了今晚我就会死，这是规矩，龙脉并不在一处长久，祂会离开，如果没有那磅礴的能量补充，死而复生是绝对不可能的。”
托马斯拉动枪栓，依旧冷漠的开枪。
“这就是分别，索菲亚永远不会用伤害无辜者的方式去拯救自己！这也是她不该去战场的原因，就像是，那个叫做凯特琳的，也不会任由哈莉奎茵去无视甚至一手操纵一个可怜女孩被上百个男人玷污。”
可惜的是，那个疯女孩明知道了。
她就是在试验这个。
却还是放不下，她竟然依旧愿意被虚幻支配。
远处，满身伤痕的璐希犹如突破音障的冰冷机械，极速的滑行着飞向哈莉，在大地上翱翔，犁出恐怖的沟壑，小疯子手中两柄尖刀快准狠的防御住她的异样力道，四周的石块飞溅，连火焰都不断飞吹出弧度。
肢接着肢，璐希的身体突兀的生长出多余的器官，那四臂不断扣合，带起的寒光与风，哈莉有点后悔让猪猪侠吃超级棒棒糖了，她以技巧画了个圆，弥补了攻击倍数的问题，却还是被划的满身鲜血。
人家加攻速了。
“说好的每个人都是一头二臂呢？”
“许愿嘛，前辈，这玩意真好用。”
璐希兴奋极了，她感觉到了所求皆得的美好，然后她就看到哈莉脸上的笑容，该怎么形容，特别是那眼神，并不是变态的样子，而是如此的温柔又让人不自在。
冰塑造成的长枪贯穿了璐希的身体。
杀手切断桎梏，捂住伤口遥远的退步，每一个神经细胞都在恐惧，她警惕的看着哈莉，没错，这冰并不是她身边，自己刚刚才能看到的蓝发女孩塑造的，而是疯子本人。
“凯特琳，托马斯的话只是在人言可畏。”
哈莉依旧温柔的笑着说道。
璐希因为恐惧而心烦气躁，她语气不正常的下意识反驳：“语出惊人，胡乱猜测，骇人听闻，危言耸听，你就不能好好用个成语。”
可是哈莉并不理会她。
凯特琳站在她的身边，清丽的水仙花。
除非你是菜月昂，否则，这是一生只能犯一次的错误。
“你知道的，哈莉，凯特琳不可能这么容易轻易接受妹妹，哪怕总是被欺负，其实她有些高傲的小性子，她更在乎属于自己的东西，她从小到大都没有这个，所谓的别人的认同，所以，她真的不想分享你。”
她看着哈莉的眼睛：“我也一直都知道，我是你的所求皆得，就像索菲亚教主于大祭司，最接近实体的是迪娜的孩子，可它生出来依旧是个怪物，所求皆得确实会无私的赋予你权利，可是宇宙的平衡不会让质量不等衡，它会扭曲你的愿望。”
哈莉静静的伫立在那：“我不喜欢听这些，我更想听你属于我。”
“我属于你，哈莉，你已知我相思意，自然可化风雪可燃冰。”
她轻轻的张开唇：“世界的记录，所以我知道，凯瑟琳强行融合了姐姐，两个灵魂完全的突破了肉体的界限，她们挣脱了束缚，然后翻下了台阶，或许你早知道，塑造我，自然要把我的经历让你观看，如同曾经的书本。
那上面的最后一层是不可纯洁，第一层叫不可后退，你支持我的选择不是嘛，托马斯先生调查每一处可疑，恰好进入其中，杀死了迪娜和她的造物，你也埋葬了跌落回来，我愚蠢的尸体。”
没错，她死了。
“我愿意为你死了，三天，你说过的，会怀念我三天，现在，时间到了。”
似乎没察觉到哈莉有任何动摇。
她仿佛只好更加努力：“算了吧，哈莉，你用伤害别人的方式，让她们成为你的敌人，让她们尽可能的伤害你，来惩罚自己，这是不对的，你答应过我的，要活下去，要离开黄金国。”
她的眼睛如同夜星一样，不会在任何情况下迷茫于黑夜。
哈莉微微低眸，声音小的可怜，她似乎有些哀求：“我说的是我们一起离开，我说的是我会死在你前面。”
“你还有艾薇，你得为了她活下去。”
“我贪心！”
哈莉指甲嵌进肉里，她星明的眸中满是不悦和疲惫，她最近总是在失去：“凯瑟琳觉得每一个人都是生活中的主角，就像是谴责我为什么不为萝丝伤心，陪我玩完荒野大镖客，她也会认为亚瑟摩根是她的朋友，只是死在了一百多年前，她如冰霜般寒冷，却炽热的喜欢着每一个故事，没错，她喜欢故事，喜欢那里面每一个角色，无论他们选择正确还是错误，所以她跟着我。
她用自己单薄的人生，去喜欢别人的故事，去喜欢我的故事，可是她自己的故事呢？她不应该在这里就停下脚步，她应该创造出更加璀璨的光芒。
她明明知道冰霜杀手也是辉煌的故事。
她也有很多粉丝，人气同样居高不下。
可是她放弃了，她更喜欢我的，而她的姐姐，凯特琳说自己就是个破烂故事，她也想把这蹉跎又无聊的人生变得有趣，她害怕被孤立，害怕没有人认同，可明明都这样了，她却希望为我做些什么，她现在不在乎别人的认同，她只在乎我的，做出选择的那一刻，我确信，她们爱上我了，所以，这样我也只能爱上她们了。”
哈莉有些喘不过气来。
从她口中终于说出了一句真话。
“我好害怕。”
“我会一直陪着你。”
凯特琳当然会这么说，
因为，哈莉觉得她会这么说。
因为，哈莉希望她会这么说。
她是所求皆得，哈莉的思想延伸。
人，很容易死在蜜糖里。
不远处，托马斯将枪口朝向大祭司，所求皆得依旧是人类的幻想，哪怕索菲亚已经如此真实，可以在人前显现，那细节分毫不差，但只要祈祷的人死去了，那她自然就不复存在。
难怪，哈莉在新娘夜一直指着大祭司的头，那疯子实在是，在那样悲痛中还如此理智。
可是一只赤色的爪子拦在了枪口前，另一只穿透了他的胸膛，金色的竖瞳微微挪动，索菲亚的身躯在异化，她的手臂长满了鳞片，娇小的身躯在不断膨胀。
“果然……那能量塑造了怪物。”
托马斯吐着血冲着她射击，或许是进攻时她的防护罩不会开启，猎枪的子弹不断的嵌入索菲亚的身体，带走大片大片的血肉，可是那根本毫无意义，她大概是能量的幻体，不存在要害，也不存在死亡。
“乔伊！你清醒点，你在石像下摆满了炸弹不是吗？所求皆得就是这样的，索菲亚已经死了！她们会诱惑你不断的献祭自己，勃勃的燃烧生机，仿佛太阳一样值得信任，她们会说任何虚假违心的话语，只为了让你完全跪拜匍匐在她脚下，为她而做任何不耻的事情。”
大祭司只是靠在柱子上，欣喜的看着他的神明：“人类总是要迈入死亡的，但……神不会。”
凯特琳恰到好处的移开目光：“没错，我们会欺骗人类，然后掠夺你们的生命，哈莉奎茵，你用所有的生命在祈祷我的存在，越是和你说，让你放弃我，你就越无法舍得善解人意的凯特琳。”
“哈……善解人意？教主是大祭司希望她成神，永远的留在他身边，凯特琳，那她为什么要委屈自己来满足别人？在我的认知里，她害怕死亡吗？”
哈莉心如刀割。
“谁知道呢……哪怕大概你会认为，这是哈莉奎茵潜意识希望我说的，我也会说，因为我爱你。因为，i can't feel you。”
凯特琳温柔的说着《X战警》的虐恋名言，哈……真的她又怎么会知道隔壁这种奇妙的典故。
我得陪着你，哪怕这是在杀死你。
因为，是你害怕，害怕失去我。
害怕与我一样，无法触摸，无法感受。
严酷的冰残忍的说着真相，可，我们谁是罗刹女，谁是牌皇呢？
该死，我真的爱上你了，冰霜杀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