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一直走错了路，龙脉是流动的，把祂想象成一个电路，泽德的石阵就像是电容器，如果能量太大，就会短路，我们可不想面对一个完全体的哈莉，她在大都会表演了一次切割世界，整个正义联盟都拦不住她。”
阿芙洛狄忒淡淡的说道。
“即便仪式真的开始，龙脉也不是你能承受的，索菲亚，而我，也同样是一个电容器，但……容量更大的多，呵，多的多。吸引龙脉，我甚至不需要仪式，祂本能的会选择容身之处，天命？工业的机械会取代天命。”
她的视线一刻不离天空中的门扉，祂来了，势不可挡，咆哮的声音响彻云霄，大地在震动鸣叫，回应着万物的母亲，带着那翡翠色的恐怖，生机盎然的如同牙膏管子里被挤了一下，祂突兀的钻出了门扉。
劳顿掩饰不住的欣喜。
“自从我第一次有了性别意识以后，我就意识到自己将孤独一生，那湖中的倒影，仿佛会是我最终的结局，我不照镜子，隐形自己，不去幻想自己的样子，但我如此完美，谁能配的上我？”
外貌超越人类的男人精致的面孔上浮现出诱人心魄的微笑：“阿芙洛狄忒，从金特让我见到她的第一眼，我就知道，她会是我的挚爱，纯洁，美好，理智，强大，聪慧，或许她的美貌并非如我一般，但刚刚好，所谓的完美，并不取决于颜值，就像是这面容只能对你使用，索菲亚，男人，女人，他们有其他的东西，远比你这虚假之物奢望更多的，野心，爱心，恨心，见过我样貌的人很多，却只死了17个，你最厌恶的七情六欲却恰恰强大到了能够压抑本能。”
除了范总是茫然失措的偷偷看他。
其他人的兴致都不高。
他们甚至不怎么去看天空中的龙。
这让劳顿有些不舒服。
“你们是不是搞错了什么，我和阿芙洛狄忒并不打算留下什么活口。”
听到这话，康斯坦丁没所谓的甩了甩手，把大衣里衬翻了出来一些，在胸口处的地方有一道明显的缝制痕迹，他抓挠着撕开，然后从中掏出来一根皱皱巴巴的香烟来。
淡金色的烟嘴处标志着牌子。
——丝卡——
邋遢的男人把香烟叼在嘴里。
身旁的女孩凑了过去，她笑意盈盈的用手指搓出一朵火苗。
康斯坦丁愣了一下：“什么时候学的？”
“你说梦话的时候。”
墨丘利不去看那震撼的龙，她的视线从某一刻起就一直都只停留在康斯坦丁身上。
于是，男人扯着大衣挡着风，女孩在火苗的映射下，表情恬淡安静又温柔，小恶魔的属性荡然无存，乖巧的帮他点燃香烟，眸中的一汪春水波澜着爱意。
天空咆哮，狂风肆虐，恐怖的黑暗里，星星火光，两个人美的仿佛一副史诗。
“我不说梦话。”
康斯坦丁笑着吐出一口烟雾。
“我也不在意你想干什么。”
墨丘利淡淡回道。
劳顿心中突然有些不安，他向前几步，站到了阿芙洛狄忒的身旁，女神的频率正在调整，那龙脉确实只注视着她，从巍巍天穹一点点探了下来，想要与载体合二为一。
这让他松了口气：“索菲亚和大祭司一直以为自己是主角，可是这座岛，这个黄金国，金特从邀请泽德和大祭司来的时候就开始布局了，所求皆得，石阵，龙脉，这一切都是为了一个了结，没有天使恶魔能够插手，超自然不再是你的好运，这细节和舞台，从来都只有一个对手戏，听说康斯坦丁在娘胎里吃了他的兄弟，所以，在有灵视的人眼里，他有着双头四臂，传言果然并不可信，但你确实有一定的风采，在面对着永恒的折磨，勇气和赴死的潇洒都很值得表扬。”
大祭司和教主其实是可有可无的小角色。
一个吸引视线，做脏活，以及打开门扉的钥匙。
托马斯捂着胸口苍白的笑笑。
他也不在乎，大祭司和索菲亚安息就好。
斯图尔特额前的碎发凌乱，肿胀的脸上表情却突然平静了很多，他看着范迷茫的用尾指小心翼翼的擦着耳朵里的血渍，差点笑出声来，他有点想通全知之神为什么派遣他来这里了。
给这帮疯子捧哏啊。
果然，她已经开始笑了。
刚开始是轻声的压抑，然后是放肆的大笑，最后是忍俊不禁捂着肚子边笑边淌眼泪，在遍地寒冰与尸骸间，龙脉的咆哮似乎都压制不了她的笑声。
“人类诞生繁衍直到进化到如今智慧生命的概率，就好比把一只精密的劳力士机械表，全部拆散，投到大海的东南西北四方向，利用大海自身的浪花再重新组装起来。”
斯图尔特也被这笑声诱惑的露出了一个苦笑，他不由喃喃自语，连巧合都在掌控的人，才够恐怖啊。
哈莉笑的上气不接下气，她扫视了身边一圈，似乎在找什么东西，但最后注意到，那条被自己踢出去的蕾丝内裤已经被大火烧成破布片又被冻成了冰雕。
就像是一朵折翼的枯叶蝶破碎的插在苍白的大地里。
“哈……他们觉得这是一个针对康斯坦丁的局，一个本应魅惑他人的男魅魔竟然被一坨铁疙瘩诱惑的掏心掏肺，太搞笑了，康斯坦丁，他们到底有多瞧不起你，你算计的我连裤衩都穿不上了，他们竟然认为自己会是赢家。”
哈莉抹着眼角的泪水：“宝了个贝的，我想和你同归于尽都得超级努力的地步，他们选择开香槟。”
康斯坦丁淡淡一笑：“不至于，你把我想的太恐怖了，其实，我并不知道劳顿的存在，我只是知道金特是个老朋友，一个恨不得将我扒皮抽筋的老朋友，阿芙洛狄忒说的不错，忒休斯的船，金特……不，里奇·辛普森，他就是一艘忒休斯之船。
那狗东西是个天才，如果不是误入歧途学了魔法，大概我们会拥有另一个图灵奖获得者，灯光秀很精彩，但辛普森总是毛毛躁躁，他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怎样的事情，他用自己那引以为傲的量子魔法，将灵魂用数据线链接进电脑里，谁是世界上最厉害的黑客？
婊砸养的里奇·辛普森。
很多年前，为了帮助我隐藏泽德，他黑了圣临十字军，他的灵魂非法入侵了天堂，然后，不到一分钟的时间，他的身体劈啪作响，烧成了油乎乎的一堆废料，还没等我悲伤，音箱里出现了他的声音，他说——哥伦布只不过发现了新大陆，里奇·辛普森发现了新宇宙，他欢喜的想要顺着路径回到自己的身体。”
康斯坦丁又吐出一口烟雾：“开什么玩笑，我可受不了尖叫，他是一堆焦炭，焦炭！我该怎么告诉他，在他不在家的时候，他被烧成了一把灰？保险理赔都没法申请的那种，所以，没有闪光，没有巨响，除了黑暗，一无所有，一个杂种轻轻的拔掉了电源。”
劳顿不敢置信的看着那个被烟雾缭绕笼罩的消瘦落魄风衣男人，此时此刻，手脚冰冷，一股寒意从尾椎骨直击天灵盖。
康斯坦丁从最开始就知道谁才是下棋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