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也摘下了自己的红头罩。
那苍白的肌肤，怪异的红色唇彩，面部的笑脸伤疤，犀利的眼神，狂乱的绿色短发，让哈莉小腹不由一紧。
小丑的枪口指向了那个最后的小弟。
然后，他又将枪放下了。
曾经有人问过一个问题，如果小丑每次的大计划都是自己先把小弟全干掉，那为什么还有那么多人愿意追随他？
因为小丑无法容忍开心的人，有野心的人，他只喜欢那种对世界彻底绝望了的人，因此小丑的小弟通常是精神不正常的狂热信徒，他们愿意被他支配，他们想要随心所欲的被他摆布，这些被习惯杀死的小弟只能说，他们是小丑不需要千挑万选的正常人。
他们只占据小弟的一小部分。
哥谭，从来不缺不正常的人。
“为什么不杀他？”
这次，哈莉是真的好奇了。
好奇到，非常想把这个小弟扒个精光研究一会，他到底有什么特殊的，竟然让小丑临时改变了计划。
小丑耸耸肩：“他加入团队前梦想是想当个超级英雄，结果在出道的第一天，遇上了法尔科内进攻企鹅人的酒吧，好巧不巧，他贷款买的房子坐落在酒吧的对面。中介公司说，那是个好地段。”
啊，这……
小丑搓了搓手指：“该你了。”
哈莉掏出音速起子对着银色的安保门按了一下，咔哒咔哒的声音，门扉被看不见的小兔子打开了。
小丑微微歪头，他的手指离开了扳机。
“哦，对了，你是密码专家。”
“当然了，我是密码专家。”
“你叫什么来着？明蒂？”
“是哈莉，哈莉·奎茵。”
“真是个好名字，你一点都不紧张的样子。”
“抢银行而已，为什么要紧张，怎么，你女朋友被小弟糟蹋了不是应该更紧张嘛，小蜜蜂被小鸟吃了哦。”
说实话，她有点吃醋。
只有一点点的一点点。
“这是个好笑话，但那家伙勾引的是他前任老大的女朋友。”
“前任老大？”
“刽子手黑帮红头罩，我是小丑。”
啧啧啧，莫须有的反派出现了。
“不太棒，警报没响，没有无辜的人死去，这实在是太无聊了。”
小丑迈步走进金库。
哈莉走过去拍了拍那个小弟的灯罩。
“嘿，你还能动吗？”
“可以，谢谢，谢谢。”
男人的声音里还夹杂着后怕。
或许他此时正在庆幸自己尽职尽责，对小丑足够忠诚才捡回一条小命吧。
然而事实不是那么一回事。
哈莉暂时没理解小丑为什么不杀他。
有的时候，活干的太好。
小丑也会因为无聊而杀掉他们才对。
小弟亦步亦趋的跟着哈莉。
真意外，劫后余生后他竟然没偷瞄自己的屁股。
金库里空荡荡的，没有成堆的现金，也没有铺满地的黄金。
只有一个普普通通的手提箱。
上面用绿色的油彩写着字迹。
小丑按着下巴注视着手提箱：“这个锁可以打开吗？我被藏在了树桩里（我被难住了）。”
“大舌头？你被难住，怎么可能。这里都没有酷爱果味饮料和彩色画本。”
哈莉理所当然的走过去看那些字迹。
她在开玩笑的玩笑家面前总是开玩笑。
这种没有边界感的人，小丑明明是讨厌的，可是，她做起来实在是太自然了。
自然到，仿佛本该就如此。
所以，他没向她开枪。
“为什么我们看不到世界的终结？”
哈莉的脸一下子苦了下去。
这个笔迹，这个风格。
真让人难受。
她揉了揉眼睛：“拜月教主已经回答过这个问题了，难道说有好孩子只顾着帅气的酒剑仙了吗？因为地球是圆的呀。”
R·O·U·N·D。
密码很简单。
小丑同样不开心的打开手提箱。
里面是一张纸条。
仅仅是一张纸条。
“一个地址？”
哈莉凑过去看了一眼。
感觉无聊极了。
这种老派的黑帮作风几乎让她有些想要干呕。
她更喜欢把人直接都约到酒吧里，然后自己上台跳脱衣舞，谁兜里没有一美元用来打赏，就把他杀了，这样剩下的人就会好好的交易，而不是奇思妙想一些考验，只为了一个不知所谓的地址。
没法原路返回，后门被堵了，烟雾弹和闪光弹不要钱的出现在走廊里。
那就光明正大一些。
当他们悠闲的打开卷帘门时。
理所当然的，那些警察躲在警车门的后面，手持手枪，冲锋枪，步枪。
发际线不赖的戈登先生还拿着大喇叭。
“该死。”
小弟双股颤颤，觉得自己的人生可以到此为止，唯一的希望，只等警察先生的劝降话语能有一点点说动自己身边这两个疯子。
“开火。”
戈登同样不愧是老警察。
在隔着玻璃门看清小丑的面容后。
几乎在一瞬间便下达了坚决的命令。
宛如战场的硝烟在弥漫，漫天遍野的子弹在呼啸，小丑直接撞碎玻璃跳进了吧台后面。
哈莉则是拉着完全傻眼的小弟躲到了墙壁的后面，子弹将墙皮削减的满是孔洞，就像是在画一幅蜂巢的唯美画作。
小弟的呼吸很急促，他似乎不太适应这种枪林弹雨的情况。
他到底是哪门子会脑子热到想当超级英雄？哥谭的警察有时也对蝙蝠侠开枪的好不好。
哈莉把他的头罩摘了下来。
棕黄色的寸头，男人的五官周正，一张很普通的大众脸，沾一点小帅，此时牙关咬的很死。
“遇到这种情况，教你个办法。”
哈莉很认真的捂住耳朵。
示意小弟学着一起做。
人在惊恐的时候，会下意识听从他人。
于是，男人一样的双手捂住耳朵。
“啦啦啦啦啦啦，我不听，我不听，我不听。”
哈莉像幼稚小女生发脾气一样喊着。
小弟麻木的看着她。
双眼逐渐空洞，仿佛失去了意义。
“你可真无趣，这样的话，你迟早会被小丑杀掉的。”
哈莉吐了吐舌头预告道。
枪声很快停止了，她依稀听到戈登说了停火的话语。
真糟糕，整个银行仿佛被暴风席卷了一般，玻璃门成了玻璃渣，就是说，GCPD都守护了些什么啊，混蛋。
“放下武器投降，小丑，你被捕了。再说一遍，放下武器投降，你们不会受到任何伤害。”
戈登拿着大喇叭喊道。
哈莉翻了个白眼。
老古董依旧是这么烦人。
先开火后劝降的只此一家。
她在破烂的墙壁后微微探出小脑袋。
“不，喇叭先生和所有吓人的警察们，是你们被我包围了，放下武器投降，我不会伤害你们的。”
或许是她的声音过于可爱。
戈登身边的那个警察竟然笑出了声。
“天啊，那个女孩在开玩笑吗？她能对我们做什么，把棒球棍扔过来把我们打晕？”
很好，哈莉听的一清二楚。
这已经是严重的挑衅了。
于是，红头罩小弟惊恐的眼睁睁看着，哈莉手中的棒球棍在空气中不断扭曲。最后变成火箭筒的样子被她扛在肩膀上。
“奉劝一句，我的小宝贝威力比市面上的大很多，一定要啦啦啦啦啦啦。”
哈莉扛着火箭筒，转身出现在警察们的眼前，在他们不敢置信的目光中扣动了扳机。
没有人对她开枪，他们都忙着像电影里演的那样，远离车辆落荒而逃，然后猛的向前一跃，扑倒在地上。
这是一场连锁爆炸，哈莉控制的很精准，火箭炮击中戈登的座驾，然后那爆炸让其他警车一同飞离了地面。
就像是一场名为重逢的盛大烟花。
“哈哈哈哈，啦啦啦啦啦啦。”
哈莉奎茵在硝烟弥漫中大笑。
小丑从柜台后面站起来。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