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哈莉开始喜欢他了。
普通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连审时度势的态度都没有，哥谭的居民因为那该死的不知道是不是塞了上帝阴暗情绪的雨，没有几个家伙懂得这种奇妙的，应有的礼貌。
对自己生命能否继续延续下去的礼貌。
“没错，我就是老大亲自聘请的心理医生。”
哈莉可爱的点点头。
女孩子明媚的笑容让男人恍惚了一下，他浑身却没有丝毫的放松，多年的小弟生涯，他也见过很多在哥谭家喻户晓的人物，他忠诚的本能告诉他，这些人，都是反复无常，变态至极的，任何一次松懈，都会导致你的下场比食人鱼3D里那个裤裆里钻进食人鱼的家伙还要悲惨的多。
于是，他只是在瞬间就脱离美色，毫无痕迹的瑟缩了一下。
“心理医生？”
他小心翼翼的用着仅仅带着一丁点的疑惑诉说了这个词语，小心的甚至比在酱油炒饭里放1克咸盐，倒多了就会变成喝水比赛一样谨慎。
他非常确定自己刚刚说的是。
你一定是老大亲自找的密码专家。
一个字都不会错的。
他可以保证。
哈莉眯着眼睛微笑，无视一些已经注意到这里不善的眼神，酒吧里某个人的保镖们对她手中的匕首很有意见。
“没错，心理医生，我没说过吗？密码专家只是兴趣爱好，我是全世界最优秀的心理医生，若是问我有什么拿的出手的好成绩，真抱歉，年少轻狂，大学刚毕业，医学课题选择攻略的人物就是世界第一难题，他远远比现在连笑容都丢失的蠢货危险无数倍，所以，没错，我是一个相当成功的失败者，与你……一模一样。”
她挂着讽刺又令人厌恶的表情。
男人真的很想直接一拳打过去。
他讨厌别人用这个表情看自己。
嘲笑，懦弱，无能。
他们用空气在对自己说这些词语。
他已经腻歪了这种面对危险人物，说些不着边际话语的事态了，可……他又能怎么做呢？
他只是个小人物。
毫不起眼，随时会死在街头的小人物。
说错一句话，就会被分尸的小人物。
他至今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很多次没死在小丑的枪口之中，一些更低档次的小弟会认为他是小丑的心腹之一，而那笑声中的心腹，从不会正眼看他哪怕一瞬间，他们也都鼎鼎大名。
名气，又有什么用？
证明自己？
为什么？
男人的表情突然疲惫下去。
小丑没再通知计划的下一部分了。
他似乎忘了自己这个普通的小弟。
也正该如此不是嘛。
他只是个笑话。
“你的自卑已经跌破了基本盘，绿的发光，真的，我技术还可以，在摇摆牛上足足能够坚持十分钟。”
哈莉看向酒吧舞台上的摇摆牛。
那个拿走了男人椅子的女孩，为了向帅哥证明什么，已经意气风发的骑在上面，按下了开关，哈莉只是看一眼就知道，这女孩绝对坚持不了一分钟。
她收回视线，注视男人。
“十分钟，你想过自杀多少次？”
他震惊的瞪大眼睛。
连同也张大嘴巴。
似乎下一刻就要无声的喊出来。
哈莉将食指抵在唇边：“嘘，小点声，你的心声吵到别人了，我说了，我是一个心理医生，最优秀的那种，平时的客户你得叫老大，所以，看穿一个对一些事绝望的男人实在容易，让我猜猜看，你有个小皮筋？不……那是你自己绑在手腕上的，你幻想被爱不是嘛。
幻想，那些你本该拥有的。”
砰的一声。
酒吧里传来一些戏谑以及善意的笑声。
摇摆牛上的女孩摔了下来。
小背心被汗液打湿一些，勾勒出来的形状更加美妙动人，她虽然没能坚持一分钟，但她的目的达成了，那个帅哥身边戴着名贵手表的年轻人，很明显对她有了些兴趣。
他愿意走上舞台，笑容满面的扶起女孩，再夸奖个几句技术和勇敢。
男人眼神空洞极了。
那是被看穿后的羞耻。
他对自己坚持不下去的想法感到羞耻。
多离谱的男人啊。
“所以，回答我的问题，擎天柱无聊的时候，会去找网约车嘛？”
哈莉凑近脸颊语气带着威胁。
男人的喉结涌动。
他几乎从灵魂里嘶哑出声音。
“不会。”
这个回答让哈莉有些意外。
男人不止是小聪明。
他的智商情商都很高。
没能出人头地的原因，大概是这里叫哥谭。
“为什么？”
她有些醒悟谜语人为什么被猜到迷题答案，会不可控制的幸福兴奋了。
男人面如死灰：“因为，网约车不会说话！”
没错！
因为，踏马的网约车！不会！说话！
兜兜转转，疑问重新回到原点。
回到最初的那个问题。
他普普通通，既非呆过外籍兵团的厨师，也非隐藏身份残存于现代的机甲忍者，他甚至没有一堆绿管子杵在身上执着于意大利面机，为什么，他会是小丑的“心腹”。
擎天柱不会看上网约车。
就像是布鲁斯·韦恩家里没有充气娃娃。
小丑又怎么会另眼相看，多次放过一个正常的普通人？
毫无疑问的。
他是一个三观极其正常，情绪靠谱的，在其他地方芸芸众生，在哥谭却可以说是只占据13%的稀有普通人。
在她仿佛追问的眼神里。
他喏喏抿着唇。
“我不知道……”
哈莉失望的得到这个答案。
他很有自知之明。
自知之明到不会对危险说谎。
但是，还有一种说法。
哈莉伸了个懒腰，曲线窈窕，媚意横生。这让男人确定了，那些保镖并非不满，而是贪婪。
瓜果梨桃的，谁不暗流涌动？
没错，帅哥将那个椅子拿了回来。
“打扰一下，这位先生，你是做了什么事情，惹了美女生气吗？”
他一副自来熟的笑容，不经意的显露了一直隐藏在口袋的车钥匙。
兰博基尼。
她的气质与美貌对于摇摆牛女人是秒杀级别的。
哈莉开始浅笑：“真有趣。说实话，我很久没发自内心的开心了，小弟酱，你果然就是受气包，电视剧里每个人都能踩一脚的角色，所以，他的第一句话永远会是指责你，因为他天然的认为，他无论是地位，金钱，身份，都远远在你之上。”
“事实就是这样。”
小弟似乎平静了情绪。
他轻声的回答道。
哈莉挑眉：“很多人，我喜欢这种人，他们有自知之明，比如，摇摆牛美女，她知道自己这身皮肉在酒吧猎艳是把好手，但拿下有钱人共度春宵换个包包就没那么容易，他们床上一般都是日历上穿比基尼的超模，所以，她的目光从一开始就是这位小帅哥的……朋友？哈……跟班。”
帅哥洋溢着感兴趣的笑容：“这个说法有点意思，所以，那女孩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更有钱？”
“当然，就像是小弟酱知道自己是个三流的喽喽一样，这是基本的自知之明，而不巧的是，你完全没有呢，小帅哥……你对危险的敏感没有这位喝着牛奶的普通人万分之一，你是哪门子的心理斗争会觉得，兰博基尼的钥匙可以邀请到我？”
她露出了更精致的笑容。
眼睛里的光芒瞬间璀璨极了。
她的声音低哑又性感。
“蝙蝠车都没让我脱裙子！”
砰！
椅子被撞翻。
小弟酱猛的起身，在帅哥毫无防备的想要继续说些撩妹经典台词时，一拳狠狠的砸在了他的脸上。
人仰马翻！
保镖们大惊失色，奔涌而至，在富家公子满脸鼻血被椅子绊倒，呐喊出尖叫中，小弟酱表情没有任何动容，面对着5个以上的壮汉。
他只是默默的将牛奶倒在双手上。
扯下领带缠绕在拳头上。
他没有看向哈莉。
他可以领会并猜测女孩的各种表情可能性。
那会让他恐惧。
现在，他得打架。
不能有恐惧，在小丑开枪前。
不可以有恐惧。
他几不可见的瞄了淌鼻血的富家公子一眼，然后向着保镖们迎了上去。
观众们熟练的不发出喊叫躲藏好自己。
哈莉很难不笑出声来。
小弟酱真可爱。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吗？
他很有自知之明，自知之明到不会对危险撒谎。
所以，还有一种说法。
人，是一种就算是在只给自己看的日记本中，也会写谎言的生物。
“你的名字。”
哈莉大声的问道。
小弟酱凶猛沉默的在血液飞溅中挥舞着拳头，以及用自己并不脆弱的地方迎接四面八方的拳头，他是个挨揍的老手，也是个狠辣的打手。
不久后，保镖们哀嚎着躺了一地。
小弟酱鼻青脸肿满身是伤，左胳膊脱臼，他悲伤又自卑的看着哈莉。
“查理·布朗，我叫查理·布朗。”
哈莉愣住了。
她呆滞了大概有几秒。
随后是没由来的愤怒。
“站在那里。”
她冷冰冰的命令道。
“我会死吗？”
查理确实是个读情绪的高手。
“不会。”
哈莉如同一辆高速列车启动了。
毫不留情的鞭腿踢在他的腹部，随后接一拳砸在他的脸上，小弟酱被打的凌空起来，如同破布袋一样摔在富家子弟身边。
“你被开除了，不要再接近老大一步，安生过你的普通人生活吧，你连死都不怕，却怕这个？真踏马是个笑话。”
哈莉冲他吐了口唾沫，感觉自己浑身都是鸡皮疙瘩。
酒吧里的观众在女孩走后才敢大声喧哗。
富家公子捂着鼻子坐起来，望着自己的保镖们，表情茫然极了。
查理用脱臼的手臂挡住眼睛，不让泪水被别人看见。
他的声音依旧平淡。
但夹杂着那么多的不甘和悲伤。
“救你一命，不用客气。”
他对着富家公子，如是说道。
他果然，毫无自知之明。
为何要逞能，你只是个笑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