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我捡到了什么，一个不穿内裤的家伙烂醉在酒吧门口了。”
双面人穿着黑白双色的西服，在寒风中，活像一个来勾魂夺魄的地狱代理人。
他拿着小手枪指向一滩烂泥满身是血的风筝人。
“双面人，不要。”
冷静的声音再次从他的口中响起。
他在和自己对话。
风筝人没有理睬他。
他满身是血，毫不挣扎。
“让我猜猜看，你遇到了蝙蝠侠。”
双面人只能这么想，他有些神经质的在黑暗中寻找了一圈：“小妞，你得明白，这里这么寂静的原因，不是因为战争，也不是有一个打扮成蝙蝠的变态带来恐惧。
他们只是在等待，等待一个契机。
当蝙蝠侠精疲力尽的时候。
把他干掉。
没错，没有人不憎恨他，高官，警察，政客，有钱人，黑帮，赌徒，穷人，哪怕是给白·粉工厂打包的大妈，没有人不憎恨他，曾经的哥谭，是一滩恶臭的泥浆，毒贩交易，黑白颠倒，金碧辉煌的赌档，莺声燕语的红灯区，那么热闹，那么肮脏，自甘堕落喜气洋洋。”
双面人夹着嗓子：“可，自从他出现，伟大的蝙蝠侠君临他的城市，一切都变了，哥谭生是蝙蝠侠的城，死是蝙蝠侠的废墟。
所以，你为什么要作对？
天，不可思议的，蝙蝠侠加入了谜语人，我都快感动的哭了，他终于卸下他完美无瑕的伪装，从一个自诩普通人的神明跳进恶心的化粪池，同流合污了。你怎么敢作对的？”
他的手指微微扣动。
然后另一只手按在了自己的手上。
阻止他开枪的动作。
同一个身体的两只手竟然各有各的想法，打闹的有来有回。
阴影里，宛如恶鬼的半张脸更加狰狞可怖。
“记着，双面人。谜语人和蝙蝠侠做了一个交易，他被扔在这里或许是个试探，尼格玛和蝙蝠侠说了，在他的协助里，除了小丑，他保证不会杀害任何人。”
哈维·丹特对自己劝说道。
“啧。”
双面人咂舌一声。
他真的讨厌这个绿色系的蠢蛋，和现在他的老板，以及老板的敌人，为什么这帮家伙都是绿的，他们的女人一看就都很不安份。
“忍不住了，我还是想杀了他。”
双面人语气着急的说道。
伟大，光明，正义，美貌的一面。
他那帅气的一面，动着性感的嘴唇。
灿烂的金发仿佛在黑夜中闪光。
“双面人，别，也许那是你想要的，还记得一流的反派会怎么做吗？他们会克制自己的本能，而我想要的只是蝙蝠侠，或者谜语人。不会觉得我是个麻烦，而把子弹嵌进我的脑袋。”
他的表情逐渐在扭曲，铁青，变色。
那只仿佛骷髅头里镶嵌的眼睛在缩小。
“那我只杀一点呢？哈维。”
“你只啥？”
哈维真是服了自己的第二人格。
“他是个活人，一个整体，没有小数点，不能用数学的办法加分母，你没办法只杀一点点，你是疯了吗！”
“当然，哈维，我是疯的啊。”
双面人发出尖锐的哨音。
“八楼……”
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的风筝人突然呢喃的说道。
双面人把枪抵在他的脸上，蹲下来凑近身体：“我们的小妞有话要讲。听听他的临别感言。”
风筝人确实把枪当成了话筒。
他的声音里还带着血沫子的呼噜音。
“蝙蝠侠……她和我说，小时候很快乐，从两截台阶上跳下去，就可以开心很久，而现在不行，双面人，现在得八楼。”
“他在讽刺我，哈维，他还是不理解发生了什么，那个蝙蝠侠加入了谜语人，众所周知，他不会输，无论他付出怎样的代价，他最终都会赢的，而这中间糟糕的过程，就是现在发生的煞笔事情。”
双面人毫不犹豫的扣动了扳机。
他丑陋的面庞眯着眼睛。
“我只杀一点……”
一点就好。
枪声近距离在风筝人耳边炸响。
如同刀哥踢着啤酒周转桶玩，它永远猜不到，那东西会在什么时候爆炸。
子弹打在地上溅射出火星。
风筝人却眼皮都没眨一下。
“刚打了我的是蝙蝠侠。”
他的勇气让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
双面人把小手枪收回怀里发出古怪的笑声：“熊熊火焰顺着汽油的纹路向我袭来。我不记得自己祈祷了多少次，我甚至记不清那时感受到的灼热痛楚。
我只记得一个声音，有个人把我抱起，迅速逃离那席卷的贪婪火舌，他和我说……没事了。”
啊，啊，没事了。
只不过是他没选择自己而已。
只不过小丑安排了两个惨叫的家伙。
他是被抛弃的那个。
无论发生什么，怎样糟糕。
蝙蝠侠都会赢的。
他猜，就是这么回事，他是那个可以牺牲的代价，蝙蝠侠杀死了一点点的他。
为了填补这空洞。
他得复仇！
双面人指着自己的脸：“在我没变成这样之前，你猜他们说什么？他们说我就是蝙蝠侠，一个只追求公正的疯子。哈哈，他没法被收买，没法被威胁，没法被诱惑，没法……被杀死，是我最憧憬的模样。
无论是枪击，用刀捅，拿炸弹轰炸，给他下毒，无论你如何信誓旦旦的举例说明自己怎样残忍的干掉了蝙蝠侠，在你放松心神，开怀大笑的时候，就会发现他不知何时从你的影子里钻了出来，带给人类有生以来难以置信的恐惧。”
双面人的声音更加低沉下去：“他会打碎你身上的每一块骨头诉说他还健在。谜语人和小丑在做一个不切实际的梦，蝙蝠侠是杀不死的，风筝人，你知道吧，他会继续赢下去，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哪怕是临时加入谜语人的阵营。
正如哈维·丹特，为了从无法言说的罪恶中拯救哥谭，付出了代价，一个新的腐化的检察官取代了毁容后他的位置，双面人也取缔了哈维，临时将正义寄托在硬币上，而不是腐败堕落的司法系统。
“他会赢下去。”
哈维向天空弹起硬币。
“风筝人，蝙蝠侠不会让你杀了谜语人的，而你的末路只有失败。”
只杀一点点。
连死亡都不畏惧的男人。
此时，眼中动摇的可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