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朋友……你还好吗？”
查理向乱石堆里的胖老头伸出手。
他眼神呆滞，没有穿袜子，身上的衣服也破破烂烂的，整张脸肿的吓人。
“我还好吗？”
腹语者迷茫的重复了一遍。
当然不。
“她，就那样出现了，在我和双面人的精彩决战中。接着，她夺走了疤面先生和袜袜先生，后来警车来了，双面人被逮捕，我跑到了这里，可是，我失去了……我失去了疤面。”
胖老头捂着脸哭泣。
风筝人想要劝说他两句。
腹语者却突然冲着他咆哮起来。
双手僵硬想要掐他的脖子。
“把疤面先生还给我！”
砰！
胖老头如同一个圆滚滚的皮球被踢了出去，一只毛茸茸的脚爪收了回来，一对宽大的翅膀笼罩了半侧阴影。
“蝙蝠侠！”
他惊恐的在地上爬起来快速的逃跑。
风筝人刚想去追却被拉住了。
“蝙蝠侠？不是你们那个。”
阴影里的蝙蝠低声发笑。
“柯克博士……他是咱们队友。”
风筝人小心翼翼的提着意见。
人蝠露出獠牙：“他疯了。”
猩红的眼眸里闪烁的全是未知的情绪。
似乎一个不注意没能拉住理智。
这大怪物就会扑上去把腹语者当成晚餐，吸成人干。
这让风筝人咽了下口水。
身边这个有2米2高的大蝙蝠，为了治疗耳聋把自己变成了这个样子。
但他依旧会说，别人疯了。
“小子，你身边就有一只货真价实的大蝙蝠，你却在害怕一只穿着蝙蝠衣服的变态，你也疯了，他才是冒牌货，每个人都在想如何赚钱，我们想的是得直接去抢银行，这种思绪本就不该拥有无谓的恐惧，如果你还害怕。”
人蝠看向月亮：“小子，我们飞吧，如果我们真的没法做正确的事，会一文不值的死去，那就振翅，比起在无能为力的囚笼里自怨自艾的死去，难道，你不是想死在自由的天空里，才背上风筝的吗？”
“事实上，现在有两个蝙蝠侠。”
风筝人又一次举起了手。
人蝠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他震惊的瞪大眼睛。
“俩？”
整张毛茸茸的蝙蝠兽脸看上去竟然有点可爱的意味，这让风筝人真的有点怀疑自己疯了。
他一直以为人蝠是故事里不可或缺的恐怖怪物，然而……交谈后，他更像一个悲情的邻家大哥哥。
他们在寒风里滑翔。
在夜色里，这座城市灯火通明。
匍匐在他们的羽翼之下。
仿佛，已经成为了主宰。
“我喜欢天空，但其实我很少飞翔，小子，在我幼年的时候，我会和妹妹一起去屋顶上看星星，后来是和我的妻子……。”
“其实我年龄挺大的。”
风筝人有点介意他总称呼自己小子。
“小子，年龄没用，哈哈。成熟……是所谓的痛苦，你才刚刚长大而已，你总有一天，会痛彻心扉的希望自己还是个小子。听我说，我父亲那时总说，每一个你珍惜的地方，去的次数越少，每次去才更特别，然而，事实上……只是他会忘记带我们去屋顶。”
人蝠抖动着羽翼：“所以，在长大后，我妹妹总是会要求我开车拉着她回“家”在屋顶上呆上一整天，而我会照做。”
“呃……你绝对是个好哥哥。”
风筝人知道的。
柯克·郎斯特罗姆发明人蝠血清的原因，就是为了治疗妹妹的耳聋。
而且，他变成人蝠的最初原因之一。
是为了拯救哥谭不被丢失的人蝠血清变成蝙蝠乐园，他将其注入自己身体，借此找到了抗体，拯救了城市，结果……他却对血清成瘾了。
他曾，是个英雄。
可是，就算他可以听到次声波。
也没法听见，查理不是个小子。
痛彻心扉？
远远比那残忍疼痛的多。
“好哥哥？我曾经是，我们很久没见过了，小子，我指的不是变成这样以后，在我还是柯克博士的时候，她就不再联系我，她说她受够了我总想弥补一切，她觉得我想修好她，因为我看她的样子，就像是在看一个坏掉的闹钟。”
人蝠落寂下去又突然转换了话题：“东部红蝙蝠，它们的寿命并不长，可是它们喜欢一同飞翔，妹妹喜欢看星星，而我想看的只是天空，在每个人进入睡梦的时候，我总是幻想，有一天会有一个人陪着我一起飞行。”
风筝人拉了拉自己的风筝，不动声色的向着旁边挪了挪：“柯克博士……我有个前妻。”
人蝠在气流中瞥了一眼风筝人。
“我也有妻子，小子！我在跟你讲，我需要一个志同道合的朋友，你就不错，如同蝙蝠侠身边总有个小男孩……怎么听上去还是怪怪的，呸，总有个罗宾一样。”
人蝠呼噜着嗓音：“这座城市病了，谜语人，小丑，他们都是疯子，选择其中一人实在是不得已，在混沌的灰黑色里，你依旧保持心中的一抹底线，哪怕是骗自己的也好，你值得在空中自由飞翔，小子，你知道吗？我是个大蝙蝠，手上屠戮的最多的生灵，也是蝙蝠。
对于治疗自己，或者逆转我带来的伤害，我几乎不再报什么期待了，我数不清自己解剖了多少只蝙蝠，我一直在催眠自己，跟自己说，我会成功的，这些小家伙的牺牲是伟大的。”
他的面容扭曲起来。
那是憎恨，不甘，失落，悔恨。
“我在杀死自己，体内的怪物逐渐取代，我知道他们会怎么说，我妹妹会怎么说，我妻子会怎么说，蝙蝠侠会怎么说，柯克·郎斯特罗姆在自掘坟墓！”
他发泄般冲着月亮尖叫。
风筝人听不见那已经超越人类耳朵识别的音波，却觉得有些头昏脑涨，鼻子里好像流血了。
他的瞳孔越发猩红：“但事情不是这么回事！小子，我在和你说，我得死在自由的天空里，被心魔牵绊的人怎么可能获得自由？我害的一些人失去了听觉，我必须弥补这个！人蝠血清一定还能有下一阶段！我必须弥补我的错误，而他一直在阻止我，就因为我和他在做一样的事情！
我明明做的是和他一样的事情。
在这座城市里弥补犯下的罪行。
你听懂了吗？小子。蝙蝠侠，和我没什么区别，我们都想修补好裂痕，修补好坏掉的闹钟，修补好哥谭！而你们，现在居然说有两个蝙蝠侠？我才是蝙蝠侠！他们都是冒牌货，小子，他们都是冒牌货！
他们根本不知道蝙蝠能做到什么。
黑夜属于我！
我是天空的王者。
蝙蝠侠能做什么？
他的斗篷只能滑翔，根本不能飞！
难道他还能开着笨拙的蝙蝠战机在根本无法追逐我的天空上，神风敢死队一般发起自杀式攻击撞过来吗？”
风筝人已经不再听他说什么了。
不是那超声波伤害了他的耳朵。
而是眼睛看到的事实。
一架狰狞漆黑流畅的蝙蝠战机。
从！正！前！方！
踏！马！的！撞！了！过！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