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鲁斯·韦恩。
哥谭首富，乃至这个世界都没有几个人拥有他这个级别的钞能力，自然的，他的庄园有管家打理，下水道修理至少有一个团队在24小时等待电话上的一个按键，便会踏着欢快的步伐，用微笑服务把所有管道焕然一新。
所以，他竟然没有瞬间反应过来。
广告上没有电话。
这最基础的数字并不存在。
“上门…开锁……”
布鲁斯紧皱着眉头，这不像是谜语人的谜语，也不像小丑的笑话，可……这句话又如同一个谜语，它在隐喻着什么，萦绕在自己心头的东西几乎脱口而出，而在蝙蝠洞里面把广告粘在门上，又何尝不是一个笑话。
始作俑者想要看他惊讶着说卧槽吗？
“监控摄像头拍到了什么？”
他转头向管家直接要答案。
老管家微微摇头：“什么也没有，甚至视频是流畅的，这张纸在某一个瞬间出现在了门上。”
“隐形人？”
布鲁斯摸着光洁的下巴。
“少爷，恕我直言，在学习泡功夫茶的过程中，我总是卡在烫手的环节。”
阿尔弗雷德提醒道。
技不如人不该犟嘴。
“好吧，最合理的解释，是这个人的科技远远高于韦恩公司，我们的安保技术被黑了，自以为是的革新对于这个人一文不值，确实很烫手，所以，这是一场带给蝙蝠侠的恐惧预告信吗？”
布鲁斯无奈叹气。
事情已经离奇的发生了。
在这个节骨眼上。
大侦探又有的忙。
似乎看出了少爷的疲惫。
管家指向安保更加严格的保险库房。
一些绝密资料，装备，战甲，飞机，炸弹都在里面。
“恐惧预告信，不，少爷。这是一封来自于怪盗的沾沾自喜。”
布鲁斯喉结涌动。
“丢……东西了？”
蝙蝠洞里的东西丢了什么都是大问题。
尤其是，刚刚起了概念的巴别塔计划。
他不相信犯人能够入侵到保险库房，却打不开一个密码简单的电脑。
“丢了很重要的东西。”
阿尔弗雷德用似乎在吓唬人一样的语气。
这让布鲁斯又放下心来。
“到底是什么？”
“蝙蝠车。”
老管家按下遥控器，打开车库门，本来应该停在里面，聆听寂静休养限号的漆黑色蝙蝠车少了一辆。
布鲁斯觉得自己的心跳有些加速。
老管家用很空洞的声音继续说道：“我曾经做过一个梦，直到如今都难以忘怀，那是一个漆黑无比没有月光的夜晚，我起床上厕所，而就在我迈进卫生间的时候，我又从床上猛然惊醒。”
“你差点……尿床？”
听阿尔弗雷德讲故事。
总会让布鲁斯表情有点绷不住。
“不，少爷，我只是听见了一墙之隔的厕所里传来了熟悉的咳嗽声，我不敢动作，只好把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耳朵上，然后他冲了马桶，在我浑身都颤抖时，一步步走近房门，拧动了把手。”
阿尔弗雷德注视着自己的少爷：“下一刻，我真的吓醒了，在黑暗里粗重呼吸，双手不敢向黑暗里探出，又想壮着胆子去摸灯的开关，耳边寂静到仿佛可以听到火山爆发前的声音，但那绝对好过听到自己的声音。
这是我唯一一次在梦魇中真的湿透了全身的衣服，如果这是真实，那究竟躺在床上听见我回来的我是我，还是去上厕所那一瞬间没有“惊醒”前的我是我？”
太哲学了，人不该总思考这东西。
布鲁斯一直是这样认为的。
那会让他们分不清自己是更理解世界的规则，还是更疯了。
蝙蝠侠的智慧让他听懂了老管家在说什么，确实丢了很重要的东西——身份。
上门开锁，他已经猜到不速之客是谁。
她在毫不掩饰的嘲笑着黑暗骑士。
什么也不动，却拿走一辆蝙蝠车。
她在用一种哲学告诉自己。
既然你把蝙蝠侠上锁。
那我就去做那个给别人带来恐惧，在厕所里咳嗽的最熟悉陌生人，连你，蝙蝠侠自己，也应该活在蝙蝠侠散播的恐惧里。
布鲁斯的胸口很疼。
她在不触发任何安保措施的情况下，把蝙蝠洞当成自己家一样随意进出，确实挺让人恐惧的。
他幽然吐出一口浊气：“阿尔弗雷德，你说，把自己的祼照印在自己穿的衣服上，算祼奔吗？”
他是不是有点太不掩饰风格了。
布鲁斯和蝙蝠侠被分割的太厉害。
就像是那身盔甲和披风才是蝙蝠侠一样。
而只要有人穿上这身衣服。
做着和蝙蝠侠一样的事情。
那她，到底是不是蝙蝠侠？
如果承认了这种事。
那岂不是，自己一直在裸奔？
哥谭最有伤风化的人竟是我自己？
布鲁斯揉了揉太阳穴。
阿尔弗雷德则是会心一笑：“蝙蝠侠在模仿蝙蝠侠的比赛里获得了第二名，恭喜您，少爷，这种无力的被替代感，请再恕我直言，这大概是您从未经历过的感觉，我是说，对您这个行业来说，是不是会有一种失去了贞操的失落？”
布鲁斯嘴角微颤：“真不错，阿尔弗雷德，你真的没在小酒馆讲过脱口秀吗？”
老管家依旧微笑：“我只上大场面，不过，在飞机上，一个乘客问邻座，刚刚机长说了什么，语气为什么那么沉重。邻座会回答：“他说拉斯维加斯要到了，请保管好你的钱包。”
如果他看到了，穿着蝙蝠衣服开着制成蝙蝠模样飞机的蝙蝠侠去撞大蝙蝠？邻座该怎么回答？煮豆燃豆萁，豆在釜中泣？”
布鲁斯：“…………”
首先，老管家真有文化。
其次，他果然还在生气！
如果有人可以替代蝙蝠侠。
阿尔弗雷德一定是最开心的吧。
可是……这不对。
无论，她已经把蝙蝠侠的精神理解到什么地步，这都不对，咖啡因来自咖啡果，而咖啡果是因，咖啡因才是果，蝙蝠侠的诞生来自于不幸，更大的不幸是他成为了蝙蝠侠，所以……
她想成为蝙蝠侠？
“阿尔弗雷德，还记得我第一次知道阿卡姆精神病院是哥谭的地标建筑时，说了什么吗？”
布鲁斯缓缓的问道。
老管家微微欠身，没有正面回答：“阿玛迪斯·阿卡姆院长先生作为创始者，他将患有精神疾病痛不欲生的母亲安乐死，为了不再见到这种惨剧，他立志于将阿卡姆综合医院改为疯人院，在这时，一位被叫做疯狗马丁的高危罪犯收治于阿卡姆，他趁阿玛迪斯院长不在时，逃离病院并杀害了阿玛迪斯的妻女，这让阿玛迪斯院长大受刺激，疯人院从此只收治重度犯罪倾向和精神病态的高危犯罪者。”
他停顿了一下：“阿玛迪斯院长的第一个也是最后一个患者，就是疯狗马丁，六个月后，疯狗马丁被其绑在病床上用电疗法活活电死，虽然这件事最后被定性为医疗事故，但阿玛迪斯依旧因为社会舆论导致精神状态失常，最后，院长也成了阿卡姆的病患之一。”
老管家记得很清楚。
当布鲁斯少爷看完这些报告后。
脸上平静的就像是一只刚睡醒的猫。
他说……
“他们可真疯，在一座巨大的精神病院里，建造了一个小号的精神病院。”
她想成为蝙蝠侠？
她一定来自于哥谭。
看，那有个疯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