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谁?”
稻草人从不相信有人会凭空出现。
就像是自己没法凭空消失一样。
谜语人和小丑两个疯子不会在意起点。
但他学的心理学不是这么回事。
“你猜测着很多,那都不是正确答案,乔纳森,你还记不记得,在学校时,你是明星,皮珍教授的得意弟子,心理学的骄傲,在那些充斥着敌意的同事间维护你,你有想过这是一种……治疗吗?”
蝙蝠侠继续走近,带着阴影。
带着难以言喻的恐惧。
“你固步自封在那循循善诱的诲人不倦里,其实,我们背后都知道怎么回事,没错,我是你的同事,很不巧,皮珍教授也有心理疾病,他住在那漂亮的庄园,总是会坐立不安,因为他把自己的得意弟子写成了病例,然后……扬名天下。
惨叫啊,愚蠢的女人,在你母亲哀嚎的生下你时,你的外婆怎么说来着?把这个婴儿埋在庄园里吧,哪怕他没有因为婊·子母亲的毒瘾而缺胳膊少腿,停止呼吸。”
“闭嘴!”
稻草人再次握紧了手中的镰刀。
蝙蝠侠握紧了拳头:“还好,你的祖母没有听从女儿的安排,当然,并不是出于怜悯,她和她的女儿,孙女同样憎恨着你,并不是出于她们把祖业挥霍一空,而是随着政策,只留下几个女人无钱无力的守着战争英雄墓碑老去,所以,她确实养育着你。
因为,你有一根她们没有的东西。
这帮婊·子天生没有的东西。
如果她们能有那东西,或者在那个年代生下一个男孩,或许,征兵令就会有所变化,或许,你的家族不会被吃绝户,破落到这种走投无路的地步,哪怕流浪汉都可以趁着夜色闯进去,大力的撕扯她们的衣服。
所以,在你父亲还没开始与你相认,把你当成恐惧实验小白鼠之前,那个老太婆养育着你,她喊你乔纳森,你外婆差了根东西就能叫的名字,她喂你吃饭,她给你衣服穿,然后,在适当的时候……惩罚你。”
暴虐之舞。
这是稻草人学习了各种格斗术后,自创的一种在神经受到影响时,保持战斗力的格斗技,对于他自己来说,虽然还没完全免疫恐惧毒气,也不过是有些像喝醉一样的状态。
所以,暴虐之舞里有很多醉拳的影子。
“少女恐惧的泪水和汗水?你作为心理学和化学的双博士,竟然不知道尿液的组成成分,无论你在里面加了多少酒精和巧克力,你都因为洁癖没能追求更高境界。”
蝙蝠侠轻松的格挡住他挥舞的镰刀,纤细有力的大腿在空中滑出残影,佛山无影脚重现江湖,连续踢了稻草人四脚。
恐惧的化身理所当然的飞了出去。
“文章的后面是什么来着?你的恐惧,那些孩子欺负你,撕碎了你的童话书,他们殴打你,管因为营养不良而瘦弱的你叫稻草人,而在烈日灼灼下,幼小瘦弱的稻草人不止是站在那里,还得耕地。
老太婆不会过问你身上的伤口,她只会说:小家伙,今天安静了?渴望着下周的万圣节去捣蛋,那个恶魔的节日,穿得活像个踏马的小鬼儿,在黑黝黝的马路上游行,吓唬吓唬一些做贼心虚的老家伙,和你那些狐朋狗友去破坏别人的房子,用可笑的臭鸡蛋。”
蝙蝠侠低哑着声音发笑:“她可真会说笑话,除了幻想和画出来的,以及爬行动物,你哪有朋友。”
有趣的事出现了。
稻草人没有疯狂的冲上来。
他淡漠的擦了擦嘴角,冰冷的眼神里全是严阵以待和绝对的理智。
“呼,还不够?就在老太婆跟往常一样除灰的时候,在她关节炎允许的范围里,在你的床底下,她碰上了意外的惊喜,一本书。多么诱人的堕落啊,整夜在热烘烘的毯子下面钻研那些淘气的片段?在那隐秘的邪恶的黑暗里亵渎着自己?
她说那文学是淫·秽不是吗?有个人渣朋友曾经跟我说过,哪有人会烧点书籍呢?老太婆以此为缘由把你关进了小堂,皮珍教授的细节描写可真不错。
你穿着得体的礼服,在祖母的拉扯下,踉踉跄跄差点踩掉了脚下的鞋子,内心里满是不安和惶恐,听着疯老人念叨着佐治亚上流社会的荣光,一座直达云霄的水晶宫,从世界各地运送来的奇珍异兽,积雪一样的鸽子,石膏一般的白鹭,帝王一样的鹭隼,就像上帝麾下的纯白天使们,洁净无瑕。
当然,那都是战争还未发生之前,市场经济没有崩溃之前的事情,然后你的祖先在水果腐烂的地窖里开枪打碎了自己的头,他的女儿抛弃了你的祖母上吊在这座小堂里,从此,再没有一个男孩能继承这座小堂里的鸟们。
它们不再洁白无瑕,它们漆黑可怖。
那里像坟墓一样又冷又空。
可祖母坚称那可以“保护”你远离邪恶。”
稻草人静静的听着:“皮珍教授……没错,他的文章写的很好,除了心理学之外,他很喜欢历史学,尤其是对古罗马颇感兴趣,他写的那篇针对古罗马的淫·乱论文实在是精彩,实际上,非常精彩,虽然有点……太淫·乱了。
他之所以对这些感兴趣,因为皮珍教授的父亲是一位牧师,一位………哈哈,自杀的牧师,因为他陷入了一场如同古罗马淫·乱般,现代看也极其荒谬的性丑闻里,这些会交织成一个儿子充斥愧疚的心灵,可是他却愿意把痛苦同样加在别人的身上,人类真有趣啊。
在我将最初始版本的神经鸡尾酒注射到他身体里时,他是否敢坦然,其实,那丑闻并没有自己儿子拒绝继承其衣钵成为一个牧师打击来的大,他那痴迷于罗马暴虐的丑陋灵魂,才是害得父亲自杀的罪魁祸首,这是最浅显的心理学。
所以,在死前,他看到的是古罗马竞技场上冲他咆哮的长着其父亲面容的巨大狮子。所以,你不该知道这些,你不该知道这些,那篇论文上并没有这些,在后续发表之前,我已经杀了皮珍教授,点燃了他的宅邸。”
当然没写这些。
这都是在她的时间里,小师姐和她讲的。
作为稻草人的主治医师,琼当时可是极尽一切来调查稻草人的童年,巧的是,混蛋玛尔斯是皮珍教授的邻居,他获得了第一手的阅读体验,也因此在诊所的厕所里享受了第一手的小师姐。
奇异恩典,何等甘甜。
稻草人的心里回响着祖母将他关进小堂里,那接连不断的黑暗袭来,那遮蔽了天空的鸟类向他尖叫,身躯不自觉的有些颤抖。
“我真讨厌你们这些鸟。”
稻草人终于,从衣服里掏出了最高浓度,气溶胶版本的恐惧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