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苍白甚至病态的手，被水果刀完全刺穿，那带着淋漓滴落血水的刀锋突破骨与肉停在了谜语人的鼻子前面。
谜语人不再惊恐也不再歇斯底里。
他平静的看着眼前的可笑一幕。
蝙蝠侠想杀了自己，而小丑在阻止。
“现在就很有趣了。”
小丑低语，仿佛做了无数个仰卧起坐，终于想起了自己的账号密码，此时双眼中满是兴奋，他无视着手中的疼痛，用骨头卡住那柄颤抖着还在死死用力的刀，嘴角终于上扬，勾出一抹微笑，然后，那微笑变成了冷笑，冷笑变成了嘲笑，嘲笑变成了狂笑。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他的笑声震耳欲聋。
充斥在整个房间里。
风筝终会有坠落那天，
可是我们不需要终点，
兜兜转转你始终会停在我世界里面。
蝙蝠侠仿佛听到了疯女孩嘲笑的歌声。
谜语人还是做到了。
他用纯粹的恶意试探出了小丑的真实。
他猜对了迷题。
他让蝙蝠侠突破了底线。
他让小丑重新大笑。
笑话和谜语有什么区别？
蝙蝠侠和他们有什么区别？
蝙蝠侠有底线，他可以停下来，他能够克制，他们控制不了，而蝙蝠侠可以，他永远怀揣着一颗相信希望的完美司法正义之心，他是好人，他们是坏人，他们杀人，而他不杀。
别人都是这么认为的。
可是，把他区分开来的。
其实并不是什么意志。
而是一只插着刀子的手——小丑的手。
他们可以随意的塑造他。
内心的空洞越扯越大。
他松开手中的刀，咬紧牙关，灼热的气流从咽喉处通过口腔，喷吐出愤怒。
他咆哮着踢出鞭腿，他要杀了谜语人。
“诶，我在拯救蝙蝠侠，哈哈哈哈哈哈哈。”
小丑捧腹大笑，并没有再阻止蝙蝠侠，而是从袖口滑出一个小巧的遥控器，轻轻一按，火焰毫无延迟的炸开，整座大理石穹顶天花板在恐怖的爆炸中坠落下来。
哈莉蹦跳着走上楼梯。
那巨大的爆炸摇动着房屋结构，几乎点燃了窗户外的天空。
渡鸦却一眨不眨的盯着她的背影。
似乎想去给她买两斤橘子一样失落。
于是，她轻声自语。
“啊，哈莉哈莉，你知道吗？你睡不着是因为睡眠服务器满了，这种时候，就得随机跑到一个朋友家里敲门，怀民，怀民，你睡了吗？把他叫起来重睡，然后你就能睡着了。”
大楼的顶层。
碎石嶙峋，圆形穹顶天花板没了三分之二，屋子里的电力完全断了，沙发歪歪扭扭的燃烧着火焰，小丑和谜语人各自在房间的一角，他们的胸口都有幅度，证明着坏人们的爆破时防护知识有多全面。
而漆黑色盔甲的蝙蝠侠伫立在房间的正中央，他的手上拎着满身是血的风筝人，盔甲已经破破烂烂，斗篷少了大概三分之一，正在高空气流里随风飘扬。
哈莉挥了挥手，一杆赤红色的长枪就握在掌心。
“嘿，我来杀你了。”
她如此预告道。
阴沉的天空终于落下一声惊雷。
英雄不会哭泣，所以，天空开始下雨。
蝙蝠侠迎着洗刷鲜血的雨水，仰面看着天空，分不清到底是什么在从脸颊流下，笑话和谜语有什么区别？
答案是，谁他妈在乎啊。
“哈……”
蝙蝠侠冷笑出声。
我们，都是笑话！
他扔掉手里的查理·布朗。
漆黑色的火焰从脚底板燃烧而起。
绝对纯粹的光粒子在空气里吐息。
他向着哈莉缓缓走来。
恶意,恐怖,愤怒,憎恶,绝望,斗争,杀意,破灭,每一步，都仿佛他在孤立整个世界。
女孩在内心给其配上最炫酷的背景音乐。
哈哈哈哈，他居然在心理医生面前奋笔疾书。
轰轰烈烈的打一架吧。
“好吓人啊，提问，有什么冰激凌是低脂少糖的？”
哈莉架着赤红色长枪也向着他走去。
雨水洒落里，漆黑的光被蝙蝠侠抓在手中化作一柄长刀。
“餐巾纸，亲爱的，餐巾纸。”
她轻笑着自问自答道。
哪里有低脂少糖的冰激凌啊。
哪有会陷入绝望的蝙蝠侠啊。
漆黑和赤红色的寒芒一瞬间交织在一起，谱写出电光火石的激斗，势大力沉宛若非人的光粒子长刀每一次劈斩都是人间绝艺的展示。
哈莉几次都差点握不住手中的长枪，那震动的力道撕开空气，斩裂石头，无可阻挡劈开防御。
武斗的艺术在喧嚣。
雷霆万钧的斩击错开防御，哈莉摇晃着枪尾，灵巧又迅捷的在斩过来的光刃侧面抽了几次，这绝对敏锐的洞察力和灵活身手，让其手中的长枪仿佛成了疾风中的飞鸟，随着预定好的轨迹翱翔，带偏所有敌人的动向。
一杆长枪挥舞出的残影在视觉中创造成了一道道奇妙的，仿佛割裂开空气的刃。远远看去，这个女孩犹如开着直升机的螺旋桨在地面上想要起飞。
“我曾以为你是我幻想出来，完美又英雄的自己。”
哈莉眼神发亮，脸颊处被枪线和刀势撞击副作用下的反作用力溅射碎石划开了几道血痕，双臂越来越麻木，速度却诡异的不断在提升。
蝙蝠侠已经完全失去理智。
越来越多的绒毛从其身体里钻出。
如果此时用魔法视角看他。
哈莉就能够清晰的注视到自己究竟在与怎样一个遮天蔽地的怪物在“友好”交流。
那些流质般的雨水只要是落在他的身上，就会钻进盔甲里，成为其更加强大的力量。
闪电一次次划过天际。
那哀鸣的雷声好似无数个人在哭泣。
哈莉眨眼的瞬间，世界就变换了样貌。
天是红的，云是红的，雨是红的。
蝙蝠侠的身形犹如用液氮气罐在充气的气球，正在用一种诡异可怖的速度生长变形。
阴冷的血色雨水中，哈莉的视线越来越狭窄，恍惚间，蝙蝠侠再次冲了过来，毫不留情，天空中游蛇般的亮光，衬托着他，将其化作一场赤红色的飓风。
哈莉手中长枪的螺纹也在同时明亮。
回马枪！
纤细的腰肢带动出恐怖的力量。
女孩扭转一圈低身闪过黑暗骑士的刀锋。
枪尖则是在刹那间嵌进了其胸铠的正中央，可惜的是，那些赤红色的雨水如同一条条扭曲在一起的斑斓毒蛇，一圈又一圈的包裹着骑士，护卫着绝望的英雄，免受邪恶反派的攻击。
漆黑的刀锋化作一道线勾了回来。
回马枪！
俗话说，一招鲜，吃遍天。
哈莉轻巧的舞动身体，再次翻转一圈刺出长枪。
水滴溅射出浪花，雨水静止于世界。
今夜，有天使降临。
赤金色的传送门在近距离开启。
遮蔽在绿色长袍里的神之使徒怀揣着愤怒而来，他确定这次所有凡物都没法在可以停滞时间的天使领域里行动。
然后，蝙蝠侠又挨了一枪，光刃擦着女孩的脸颊而过，切断滞留在空中的血色雨滴，随手顺势劈在了刚迈出传送门的魅影陌客脸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