演武场所在的山峰名叫云宁,与膳房和讲学堂并不在同一山峰。
其他的新晋弟子可能会在几座峰之间迷路,但梁长卿可不会。
来到云宁山以后,他找到入门弟子所在的演武场,在门口他发现了王春生和顾怜,那二人见到梁长卿立刻找过来,一脸歉意。
王春生:“梁师兄,我们被演武场的长老拉来了,不是故意要丢下你的。”
顾怜:“对、对,那长老有些强硬。”
梁长卿有些好奇,问道:“哪位长老?”
二人齐声道:“赵长老。”
顾怜紧接着说:“我和王师兄说过了,要等你回来,但赵长老让咱......”
少女的眼神有些担忧,读出其中意思的梁长卿摆摆手,表示不要紧。
同时他心里暗自无奈,想不到这赵青海还是出乎自己的意料,本来以为对方能有什么好手段报复自己,可未曾想竟然出这种无聊的方式。
不过......宋玉乔这丫头还真是蠢蛋,八荒剑门能把膳房的伙夫清洗掉,怎得没把赵青海给揪出来呢?
顾怜看到梁长卿发着呆,一脸歉意地询问道:“梁师兄,你生气了吗?”
“哪里的话?”
梁长卿一笑,和二人进到了演武场中。
与昨天在迎客的文北峰不同,云宁峰的演武台可没那么华丽,这里的墙壁、地面都是有着各种被弟子们修炼时误伤的痕迹。
或是剑气所致的沟壑,或是有被法术轰击出的坑洼,甚至地面的青砖都被磨到有了凹痕。
这里便是这些少年们登神成仙之路的初踏之地。
过了不久,演武场的入门弟子们到齐,仍然是上午那近百人。
下午的课程是剑法和修灵课,换言之就是照着长老讲的剑法书上摆姿势、挥剑、练步伐,后者就是运用上午的讲学内容来进行冥想。
对于梁长卿来说没什么难度,这些东西用精通二字来形容都有些侮辱他了。
但现在的身份是入门弟子,他还是得装作不怎么熟悉的样子。
今天的剑法长老是赵青海,不过有趣的是赵青海好像只是最开始在人群中望了梁长卿几眼,他倒是没有遭受什么报复。
但他肯定,赵青海心里肯定憋着什么坏呢。
不过......用不着对方来找自己。
自己会先去找他的~
梁长卿、王春生和顾怜在演武场的一个角落,依照梁长卿的视角来看,王春生的剑法底子还算不错,但顾怜好像有点一般。
“唔!嘿!”
顾怜挥着剑,眼睛不停地看着四周别人的动作,发觉自己的动作笨拙且滑稽,于是不停地重复,但怎么好像都不对劲儿。
“顾师妹,你的手腕太僵硬了,步伐也不对,你看我这样!”
王春生注意到顾怜,于是为其掩饰。
在两人身后的梁长卿则是摸着下巴,看着王春生的模样,对方一比划,他摇头叹息。
“转头,看我。”
梁长卿喊着两人,然后随意地摆出剑姿,那动作随意,但极为端正。
“正手握剑,手腕出剑时向下旋至过半再停,微微沉肩,腰不要绷得太直,叉脚转弓步,幅度别太大,再出剑——歘!”
梁长卿剑自下朝上一撩,绿色的灵气随剑锋挥出,宛如绿色的月牙转瞬即逝。
“哇!”
“梁师兄好厉害!”
王春生和顾怜看着梁长卿的动作,不由得赞叹起来。
“哼——不论何种剑法都是此般,你们这两个——”
梁长卿说到一半突然止住,表情略有尴尬地看着二人。
“哎嘿~怎么,三少爷的身份窜啦?你现在是八荒剑门的入门弟子,可不是高高在上的梁门主,怎得还教上别人了?”
翼虺出现,挖苦着梁长卿。
“......”
梁长卿有些苦恼,但不是苦恼于自己好为人师的习惯,而是想起自己从前在教授别人的时候总是心口不一。
本来心中是好的,但话一到嘴边就是要贬低别人。
这其实也怪不得他,谁叫当时有那个随时提醒自己OOC的系统呢?
这便是做了好事也没人感激的吧?
“我学他学得像不像?”
梁长卿对两人一笑,手悄悄指着远处教别人的赵青海,以此来搪塞过去。
“噗——”
顾怜捂着嘴巴,笑出了声。
“我还以为梁师兄你真要骂我呢!”
王春生撇撇嘴。
“哪有教授别人时还要语言相讥的?”
梁长卿淡淡一笑,眼中有二人见不到的惆怅。
“就是说,一万个好也敌不过半个坏。”
顾怜笑着回答,熟络了些,她的话也逐渐变得多了起来。
“是啊,一万次关心也比不上一次恶语相加,那些对别人行善却言语相讥不表露真心的人真是傻瓜。”
“就是!”
顾怜赞同地点头。
...
......
一下午的课程结束,梁长卿与二人告别,正要离开云宁峰。
途中他突然被一个女弟子拦住,对方有些焦急,询问他道:“师弟,你今天是不是见过你沈楚柔师姐了?”
“沈师姐?午间是见过。”
梁长卿想起,对方是午间和沈楚柔打招呼的女弟子。
“那你晓得她去了哪里吗?”
“沈师姐和我说她去山下检查妖兽的事情。”
“妖兽?可是她为何现在也未归?”
那女弟子一脸担忧,说罢便告辞。
翼虺出现在梁长卿身边,笑道:“你徒孙不会是让那蛇妖吃了吧?”
梁长卿回答对方:“那蛇妖不过灵宗境而已,作为宋玉乔那丫头的徒儿,沈楚柔还没办法对付?”
“是吗?三少爷不是总说宋玉乔那丫头那丫头,怎得现在倒是觉得她厉害了?
不过嘛,三少爷说沈楚柔无事,可是为何现在她还未归呀?
哼哼,那蛇妖是三少爷放走的,若是沈楚柔那丫头出了什么事情,那岂不是三少爷的罪过?”
翼虺在一旁添油加醋。
“我不会着了你的道,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梁长卿白眼一翻,虽是如此所说,但他却走向下山的道路。
翼虺笑着看向梁长卿:“哎嘿,三少爷不是说生死有命吗?”
“确实,但本少爷自有考量,翼虺。”
梁长卿笑笑不说话。
翼虺则是定在原地,看着梁长卿的背影被残阳烧得金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