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怜被君倾鸿带走,没过一会儿就回到演武场。
梁长卿和王春生询问,顾怜只是说了句对方是来调查试炼日的事情,这二者便再也没问什么。
但梁长卿的心里却是默默记下了顾怜那有些不安的表情。
他还记得,对方的这种表情显露过不止一次。
他想着自己没猜错的话,另外的四个人大概就和顾怜有关的吧?
不过,和他无关。
晚上,梁长卿从演武场出来,径直走向了亲传弟子的演武场门口,在门口稍作等待,见到了他要见到的人。
“梁、梁师弟?”
沈楚柔看见梁长卿站在门口望着自己,脸上满是吃惊。
“沈师姐。”
“哦、哦。”
银色的仙子点了点头,然后扭开头经过梁长卿的面前,只留下一阵香风。
但梁长卿并不满足于少女的香味随风即逝,他看着对方曼妙的背影开口道:
“沈师姐,是不想看见师弟吗?”
“......”
沈楚柔的肩膀一抖,转过头来,略显诧异地问道:
“梁师弟,是在等我?”
梁长卿一愣,笑着反问道:“那不然呢?”
“哦。”
沈楚柔点点头。
随后,二人找了个僻静些的地方,梁长卿则是把提前从膳房打好饭菜摆在沈楚柔眼前的石桌上,他们一同在树下用着晚膳。
“上次是沈师姐在膳房请师弟,这次师弟请回来。”
梁长卿用筷子指着菜肴,一一为对方介绍。
“啊,多谢梁师弟。”
沈楚柔点点头,待到对方说请的时候才开始下筷。
梁长卿一边吃着东西,一边询问道:“话说亲传弟子的试炼日也快到了吧?”
“对,还有三天。”
沈楚柔点点头。
梁长卿继续发问:“那沈师姐你准备得如何了?”
“准备妥当了。”
沈楚柔继续吃着菜,梁长卿顿时感觉气氛有些不对劲。
“呼——大美人不太想理你,你被甩了。”
翼虺出现在二人中间的位置,她蛇瞳盯着桌上的饭菜,然后两手用力捶打桌面,闹道:“哎呀!三少爷偏心!为什么请大美人吃饭连奴家的也不带上,奴家的碗筷哪里去了!奴家要三少爷喂!”
“......”
梁长卿白眼一翻,不想理翼虺。
看出梁长卿心里来了点波动,翼虺自然不放过这个机会,继续用语言刺激着梁长卿。
“三少爷别觍着脸跟人家讲话啦!不合伦理啦!你是师祖啊!她可是你看着长大的徒弟的徒弟呐!要天打雷劈啦!人家大美人现在早就不搭理你啦!”
翼虺用手指把嘴巴拉开,伸出舌头略略了起来。
“唔......”
梁长卿不好说话,只是给了一会一个很严肃的表情,却不料这个表情被沈楚柔注意到了。
“梁师弟在生气吗?”
“啊?我没有。”
梁长卿立刻摇头,笑道:“沈师姐其实早就注意到了吧,我有些癫。”
“这样吗?那就是,我这么个态度,梁师弟都不会有什么波动吗?是一直心如止水吗?”
沈楚柔那双灰瞳中满是质问,但梁长卿却不懂这质问来自什么。
什么意思?
“沈师姐说话倒是有趣呢,说得像师弟我是木头似的无情。”
梁长卿笑着往嘴巴里塞了口饭,瞬间觉得有点麻烦。
早知道自己就不跟她废话那么多,直接把来意告诉她就好了。
刚刚自己肯定是哪句话说错了,估计一会还得哄她来的。
女的好麻烦。
“梁师弟倒不是木头,我才是。”
沈楚柔放下才吃了两口的饭碗,看着右手中的筷子,自顾自道:
“这还是我第一次遇到过这种事情呢,梁师弟。
我一直觉得,只要我好好做事情,表现得很可靠,只要努力,大家就都会喜欢我......
可能是,猎杀蛇妖的那晚我暴露了吧,显得不是那么可靠,梁师弟才会......”
沈楚柔低垂着那双灰色的眸子,睫毛轻颤不断,仿佛刷在了梁长卿的心上。
梁长卿刺挠地挠了挠胸口,对方这怎么还抑郁了?
说的什么跟什么啊?
梁长卿尴尬地笑道:“呃,沈师姐,你不妨把话说得更明白一些,师弟这好像什么都没搞清楚呢。”
“没什么。”
沈楚柔有些心不在焉,摇了摇头。
“噢哟,尴尬呢。”
翼虺左手撑着下巴,嘴巴里发出“啧啧啧啧”的声音。
“对了,师弟有些好奇沈师姐平时都为门主做些什么?”
梁长卿话锋一转。
“做些什么?”
沈楚柔有些好奇地看着梁长卿,似乎在疑惑面前之人为什么会问起这个,但还是接着回答道:
“倒是没有太多要做的。”
“嗯,那倒是奇怪,按道理沈师姐应该会很忙的吧?毕竟是门主唯一的弟子,最起码一些琐事得交给师姐?”
“琐事都没有,师尊很勤勉,反倒是搞得我太清闲。”
沈楚柔在宋玉乔的话题上似乎更愿意说话,刚刚尴尬的气氛消散了许多。
“师尊是我见过、听过最勤勉的门主了,宗门事务平时落在书案成堆,她处理事务总是忘记吃饭,若不是我和侍女小师妹,她恐怕要饿一天肚子。”
“唔,灵尊境修士按道理不用吃饭也可以吧?”
梁长卿把一块肉放进口中,感受着油脂在口中迸发,顿时食欲大增。
同时他在心里默默记下了
沈楚柔听闻微微垂眼,回答道:“我曾问过,师尊怎么说来的——修士本就超凡脱世,若是再摒弃那些人应行之事,终有一日便不再像人。”
“......”
梁长卿听闻这句话怔了一下,笑道:“确实,修士也是人,人就做人该做的事情,否则一心只顾修灵,到头来怕不是要脱离人本身。”
沈楚柔点点头,道:“确实是有道理的,师尊所受疾苦,世人恐怕难以体会。”
“她能受什么苦?”
翼虺听闻哈哈一笑,接着道:“逼死我家三少爷,自己当个门主十五年,好不威风呢!”
梁长卿对翼虺的话不做评价,沈楚柔则是继续说:“因为体质的原因,师尊夜夜受尽苦痛折磨无法入眠,就算是灵尊境修士也难以十五年不睡一次好觉啊,不过好在师尊最近得了个丹方,竟是能去除那苦痛折磨。”
“那她倒是能睡个好觉了。”
“没有,小师妹说,师尊在晚上会像行尸走肉般或站,或坐,呆上整晚,就像是——无事可做,就像是——无心之人。”
梁长卿听沈楚柔的话,眸子瞥向一边,想起了一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