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记什么了!忘记什么了!”
翼虺慌忙地上下左右转着脑瓜,蛇信子乱吐,帮梁长卿找着什么。
“忘记喝水了,现在嗓子有些干。”
梁长卿似笑非笑地收拾着石桌上的碗筷,翼虺听了火冒三丈,对方这还敢耍自己一道?
但想了想,她准备以“德”报怨。
翼虺伸出尖利的食指含在口中,缓缓侧坐在石桌上,两条长腿往上一提,转了一个圈,又正对着梁长卿,娇滴滴地道:“口渴没有水的话,三少爷努努力呗?奴家好多呢~”
说着,她把两腿一分,媚眼如丝。
“啊。”
梁长卿看都没看,拿着一根筷子扫着桌上掉落的饭粒,很是随意道:“知道吗翼虺,按照常识来说,简单的动物,比如蛇,它是没有膀胱的,尿液都是存储在皮肤上的。”
“啊——那三少爷不介意的话,品尝奴家身体的每一寸也可以呀?”
说话间,翼虺闪烁到梁长卿已经完全擦好的石桌前一侧,两条长腿钩住梁长卿的脖子,用力一拉。
“而且三少爷,我们说的都不是一个东西哦。”
金色的蛇瞳与墨色眸子对视着,翼虺想要看出对方瞳孔中美艳的自己,看到对方瞳孔发出的些许慌神,但很遗憾。
就如同曾经无数次那样,梁长卿仍然是一脸淡然。
“我知道,怕中毒而已。”
梁长卿要往后靠,翼虺双腿用力,险些要把梁长卿的脸扣在她的小腹上。
翼虺笑着说:“没有毒啦,三少爷。”
“我都没见你沐浴过。”
“那三少爷也没见奴家上过那个呀。”
“那你就不会去吗?”
梁长卿懒得双手再用力抵抗,直接压在被迫压在翼虺的身上,一人一邪祟相互交换着气息,靠得极近。
“对呀,不见过不代表没有。”
翼虺蛇信子舔.舐了一下梁长卿的脸蛋。
“啊,那你能坚持多久呢?”
“三少爷猜猜?”
“十秒?”
“十五秒。”
“五秒。”
“十秒。”
“三秒。”
“啊——这下真的五秒了。”
翼虺突然面色一红,咬起下唇来,满眼秋波。
“嗯哼?”
梁长卿挑挑眉头。
“啪——”
下一秒他的身体直接穿过翼虺接触在了石桌上。
翼虺在某种时刻,可以在几十秒到几秒的时间里接触到实物。
一直翼虺没有明面说过这个问题,但梁长卿已经知道,对方这个点,和“食物”有关,也就是说,上次对方吃下去的妖兽,导致翼虺更加“具象化”。
想着,梁长卿这时把头往旁一转,看见了一个绯红色的身影朝这边走来。
君倾鸿。
“君师姐?”
“哟,长卿弟弟又在这里自言自语啦?这次跟你那个不存在的友人聊了些什么呢?”
君倾鸿款款走到梁长卿旁边,一手搭在石桌边缘,饶有兴趣地打量把手撑在石桌上的梁长卿。
梁长卿看向君倾鸿,直言道:“和不存在的友人聊了一下方才和沈师姐吵架的事情。”
“我听见啦,第一次见沈楚柔这么生气。”
君倾鸿好似听了个不得了的事情似的,鼻子皱出了可爱的纹路,像是只猫似的。
“怎么师姐耳朵这么灵,那么远也能听到?”
梁长卿低头看了一眼,翼虺已经消失得无踪,大概是这几十秒时间累到,进入贤者时间了。
“没有啦,就在不远的地方,偷听的噢——骗你啦。”
君倾鸿是摆手又摇头,调皮地冲梁长卿一笑,转言道:“那为何同你沈师姐吵架呢?”
“三观不合。”
梁长卿打量着这个自己二徒弟的徒弟,心想这个红色的丫头怎么总是神出鬼没的。
又为什么盯上自己呢?
难道她平时没有什么事情做的吗?
反正这下自己把沈楚柔惹急了,她也就没有理由再靠近自己了。
想着这些,梁长卿拿起菜篮子,可君倾鸿却是伸出手握住他的手腕,动作轻柔,待到梁长卿看过去,君倾鸿说道:“能陪你沈师姐吵架,就能不陪倾鸿师姐聊聊天?与她三观不合,我也与她三观不合,说不定我们合得来呢?”
“不一定,人各不相同,哪有什么合得来合不来的?
所谓合得来就是出于各种因素去容忍,合不来就是没有理由去容忍。”
梁长卿表情淡然,君倾鸿是越看越觉得他有趣。
“人是不同,我很赞成这句话,就像是长卿弟弟你呀,和所有的师弟师妹都不同,旁人不论是见了我,见了沈楚柔,见了赵青海,见了宋玉乔,那都是一副讨好谄媚的样子,而你却不——你的底气是什么呢?你为何没有理由容忍咱们呢?”
君倾鸿说出一直好奇的点。
“人对人的好意和恶意大多都是无端而起,哪有什么理由可言。
若是君师姐非要师弟说一个理由,那师弟只好那脑子当作挡箭牌了,谁叫师弟癫呢?”
梁长卿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那好,癫子弟弟。”
君倾鸿松开手,张开五根手指动了动,以作告别。
梁长卿拿起菜篮子,行了个礼,道:“天色已晚,师弟告辞。”
“想我来我的卧房找我呀?”
君倾鸿勾勾手指。
“嗯,我今晚就去——骗你啦。”
梁长卿面无表情,转身离去。
“哼——”
君倾鸿看着梁长卿的背影眨了眨眼。
刚刚她确实偷听,不过是无意的,且只听到了后半段。
从梁长卿自称本少爷开始。
她很好奇,梁长卿为什么要——装呢?
但只好奇了两三秒,她就明白了。
这个梁长卿完全就是不想配合自己的计划嘛。
不过也好,往往越是简单得来的东西越是没价值,那些来之不易的东西会随着难度的增加而增加它的价值,就像是人一样。
那些虚着你,对你百般好的人总是要被轻贱。
那些对你不闻不问,视你如无关紧要者的人总会被偏爱。
人性就在这里。
人是猴变的,没有不贱的。
君倾鸿深知这个道理。
所以,梁长卿越是如此她就越觉得这小子有意思。
就单凭那日夜晚,这个小子看自己眼中的那种厌恶和轻视,自己就理应对他有着“尊重”。
反正,来日方长,不急。
自己一定会让梁长卿和沈楚柔搭上的,以完成自己和沈楚柔的那个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