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顿饭吃得有点咸,王春生喝了很多的水,起夜撒尿的时候晕晕乎乎地走错了房间。
手中捏着明决的他定睛那么一看,床榻上赫然是一个男人在压着一个女人。
“你们......”
王春生脑袋有点迷糊,第一时间还没看清到底是谁。
“救——唔!”
顾怜刚要开口呼救,可还没等喊出来嘴巴就被堵住了。
“呃——你们继续,继续。”
王春生回过神,发觉这一男一女是谁,连忙尴尬地往后退了退,关好了门。
光源消失,昏暗再次降临,呼吸声和心跳声巨大,顾怜的眸子里满是震惊,因为堵上她嘴巴的是梁长卿的嘴唇。
“唔!”
顾怜极力挣扎,心中羞愤不已。
梁长卿下一秒起身,又用手继续堵住她的嘴唇,冷冷地说道:“顾怜,你想呼救?”
顾怜发出意义不明的唔唔声。
“......”
翼虺则是在一旁沉默不语,挤眉弄眼的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事情。
可惜梁长卿看不清顾怜现在的脸上是什么表情,松开堵住顾怜嘴的手,顾怜立刻带着情绪波动,颤抖地来了一句:“梁长卿,你混蛋。”
“这是为了避免误会,而你,太不老实了。”
顾怜深呼了一口气,说道:“......你到底想对我做什么?”
梁长卿毫无感情地说道:“我要对你做什么?呵呵,这取决于你。”
“切,完了。”
翼虺顿时觉得无趣,她认为梁长卿是不会再有动手的可能了,白眼一翻化作金芒消散。
“你想让我做什么?”
顾怜莫名感觉到一丝寒意,就好像一把尖刀抵在脖颈处。
和自己一样,这个梁长卿也完全不像是外表表现出来的儒雅随和。
自己绝对不能死——
顾怜此刻下定决心,就算梁长卿一会让她做什么,她都会答应。
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想做,绝不可以死。
即便心存侥幸,顾怜还是小心翼翼了起来。
梁长卿问道:“你不是穷苦人家出身,我从开始到现在对你的观察告诉我,你更像是个世家大小姐,你为什么隐藏身份?”
顾怜一愣,问道:“你是如何看出来的?”
“你的一举一动都在告诉我,你的身世不简单。我,你,王春生,你话里虽说你和王春生一样出身,但你的行为都很像我,你和我一样抨击八荒剑门的伙食,但实际上八荒剑门的伙食再怎么烂,也不是穷苦人家能够瞧不上的。
你在用膳时虽有可以的表露出粗鲁、无礼节,可完全就是装出来的。”
“......你说得不错。”
顾怜叹息一声,在犹豫了片刻,梁长卿耐心耗尽之前,她说道:“你听说过,修灵界顾家吗?”
“修灵界——顾家?”
梁长卿突然脑袋一炸,想到了什么。
“想来你也不知道......我家祖上都是东域修灵界有名的家族,在东域举足轻重,甚至在仙盟都有一席位......但长武十年,八荒剑门前门主,东域邪魔贼首梁安何加害我家族,把我家族的势力从仙盟拔除,然后将我家族屠戮殆尽,只剩下零星成员逃窜......我的双亲就是其中之一。”
“......”
梁长卿沉默了,他是万万没想到,顾怜的顾,竟然是仙盟顾家的顾。
本来这东域姓氏相同的人数不胜数......
自己,早该想到的......
“所以,你为何来八荒剑门?据我所知,梁安何早已经身死了吧?”
“那又如何?”
顾怜反问道:“梁安何虽身死,但他毕生心血八荒剑门仍在,只要我——”
“你倒是有够可笑,你的意思是,你想以一人之力摧毁八荒剑门吗?”
梁长卿不由得轻笑出声,对方的这个想法真有够幼稚了,但也很符合十五岁小丫头的脑子。
“怎么不可能呢?为了摧毁八荒剑门,我能付出一切。”
顾怜愤恨地说着,就仿佛那个曾经屠灭她家族的仇人就在眼前似的,那话语中的愤怒、憎恨仿佛藏着无数痛苦的悲鸣。
梁长卿听着顾怜的话,心中满是无奈。
顾怜或许不知,她们顾家做过那些伤天害理的事情,自己当初拔除顾家,也是理应的。
至于屠戮家族......那些都是当初顾家得罪的那些人做的,与自己无关。
自己不过是以系统的名义完成任务,顺带惩戒顾家而已。
但没办法,自己终究还是背上了骂名。
“可你知道,有无数天才为了八荒剑门付出了一切,以你的一己之力,真的可以摧毁八荒剑门吗?”
的确,顾怜的话完全就是天方夜谭。
甚至这个顾怜都不知道她能晋升普通弟子完全是自己的功劳,那三十多枚木牌怎么可能晋升呢?
这的确是一个伟大的梦想,一个无法完成的梦想。
一时间梁长卿都不知道自己要怎么对待这个顾怜,对方这个想法完全就是在走一条不归路。
可是自己有什么理由、用什么身份来劝说顾怜呢?
没有。
“看着吧......如果完不成我就去死。”
顾怜的语气弱上了几分,似乎心里也存有小小的挣扎。
“所以你如履薄冰,为了进步不惜一切手段?”
“没错,梁师兄。”
顾怜似乎想要从梁长卿这里找到共鸣。
“......你背负着如此的血海深仇,如今仇人已死,你没必要再执迷不悟了......但我不会劝你,我尊重你的命运,毕竟我们的未来大抵是不相干的。
君倾鸿的事情我自己会去说,无理了。”
梁长卿从顾怜的身上下来,后者则是有些吃惊梁长卿对现状的妥协。
“梁师兄......对不起。”
似乎顾怜认为梁长卿应该要做、索取得更多,可没想到梁长卿竟然直接放过了她。
“无事,你已经受到了惩罚。”
梁长卿淡淡地说了句,走回到自己的床榻上,再无言。
“......梁师兄,还从来没有男人这么对待过我......算两清,可以吗?”
“嗯。”
梁长卿应了一声。
翼虺趴在梁长卿的床头,小声道:“怎么,三少爷?你心软了?”
“......”
“这件事情不会就这么过去的,三少爷,你现在不杀她,以后肯定会有麻烦......你曾经是梁安何,那么你永远都不会消除这个烙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