监狱之作用,在这里与其单纯说是困人的场所,倒不如说是城中之国或国中之城。
此话引起了此方的深思,他好像想起了什么:
[我记得,子琉生曾对我讲过『监狱的运行模式是通过角斗来进行的,除非能够一直取胜,否则犯人将永远都只能向金字塔顶端输送原力,说是肉鸡也不为过』,这么的话…难道说——!!]
“难道说关押在这里的犯人,他们,他们都明知自己『无法战胜高层』,可还是不得不一次次与这帮高层展开不对等的角斗,一次次地失败,一次次地被夺走原力,然后再,然后再一次次地重复么?!”
此方情绪激动地拉紧夏蕾姆的衣襟,一副质问地口吻朝她怒吼:
“回答我啊!是不是这样!是不是这样!”
“……”
“(啊,救救我,好疼)……”
“(不,我不想再,不想再上场了,求求你,求求你们,把我杀了吧)……”
夏蕾姆沉默着,但房外传来的伤者哀嚎,已然告诉了此方答案。
“这是,这是什么狗屁监狱!这简直,简直就是拿人当畜生使!这和那『饲人点』又有什么区别!”
此方松开了夏蕾姆的衣襟,背过身去,控诉着这吃人的世界。
“……区别,还是有的…『监狱』是帝尊『决议制』的产物,运行时还是需要遵循一定的规则,犯人们还有离开甚至升迁的希望;可『饲人点』,则是纯粹将人作为动物饲养起来,然后攻击他们获得原力,没有一丝规则。”
“可是!这不都是凌辱他人获取原力么?!什么规不规则?在我看来,不过是套了一层皮的凌辱和剥(削)——!!”
此方说到这,突然注意到,夏蕾姆的眼角开始流下大滴大滴的泪水,她似乎想起了什么珍贵的回忆一般,而后她方才发现自己的行为不妥,赶忙拭干泪水,以些微啜泣的声音道:
“是,是这样的没错……可是,强者或高层人员,他们的原力往往要远远高过常人,身为超人,他们不愁吃不愁穿,也完全不会被病痛所折磨,唯一的缺陷就是『无法通过进食来获取原力』,那么他们还想变强,还想守住自己已有的一切的话,就『只能通过伤害他人来获取原力』了。”
[『高过常人原力就一直处于饱腹状态,吃不下饭』么?这么一来,不就陷入死循环了么?]
思索至此,此方苦楚地询问:
“难道没有别的方法,补充原力了么?”
“啊,不……对,对不起,应该,应该没有,没有了吧,在,在我的(记忆中)……”
此方的口吻平稳下来后,夏蕾姆再次回到了先前唯唯诺诺的状态,但他已无心理会,只是失力地靠坐墙上,仰天长叹:
[没想到,一早就知道的规则,在现实里展现之时,竟会是如此罪恶的姿态显现,而且……]
“『此界十二理事』……”
此方轻念着统领着『此界』的组织名字,内心痛苦道:
[没想到离开你们,来到外界,也能看到同你们一样『恶心的存在』]
思罢,此方握紧手心,试图释怀刚刚所知晓的一切内容……
许久过后,此方起身,在心中短暂梳理了一下目前所知晓的信息:
[我是因为有杀害薪影的嫌疑,而被他姐姐魅影抓进来的;魅影是这座监狱的主人,她对我有好感;这里是名叫『鸟笼』的监狱;监狱的目的是榨取犯人的原力;艾妮他们目前准备救我出去;夏蕾姆是艾妮安插在这里的间谍;夏蕾姆不知道我妹妹的下落;将我和妹妹抓到帝国来的荟慕卿爵是『流浪卿爵』……这么的话]
思考到这里,此方自然而然地得出了自己先前提出的:“『正统卿爵』与『流浪卿爵』,有无监狱为何重要”的问题。
“这么看来,『流浪卿爵』没有自己的监狱,就无法像『正统卿爵』一样肆意凌虐他人来补充原力,体量确实要小不少呢。”
“啊,是……是这样的,没,没错,请,请问还有别的,别的什么问题么?”
此方见自己一旦对夏蕾姆口吻正常,她就变得怯懦不已,感觉有趣的同时,又觉得交流起来过于麻烦,于是拍一拍脸,打算持续强势鲁莽道:
“有!当然有!就是你!告诉我!你的一切!”
“我的一切?!”
此方目光强烈地紧盯着夏蕾姆,使的她浑身一阵,双脸泛红,她强捂着手,强装镇定地向此方告知了她在这座鸟笼当中的职责。
按夏蕾姆的话来说,自己除了是艾妮的间谍之外,还是受魅影重用的犯人,在这里被魅影冠以守卫小队长的职位,同时因为掌握救助他人的知识,所以还担任医师的职务。
夏蕾姆在谈及自己医师的身份时,强调道:
“对了,治疗你的时候,鸟笼里『所有人的血型都与你的不匹配』,这时候是艾妮大人找到了你,她的血型『恰好和你的吻合』,她将自己的血补充给你,你才得以康复的,你到时候可要记得感激艾妮大人呀。”
开始熟悉与夏蕾姆聊天节奏的此方,粗暴又一脸吃惊地感叹道:
“什么?!竟有此事!我的体内竟然流淌着那丫头的血,这真的是太爽!太刺激了!”
“…总感觉你说话有点下流呢……”
“你以为我想啊!”
此方内心哭诉道:
[要不是和你对话需要尽可能粗鲁下作,我犯的着这么作贱自己的形象么!]
“不过…你能康复……真的是太好了呢……不然我……不然我真的,『真的会恨死自己』……”
说到这,夏蕾姆突然表情变得极度愧疚起来,看着她这幅内愧的样子,此方当即猜想:
[该死,难道是我刚刚话不够粗鲁么?既然这样的话——]
“咳咳,难过什么?你这迷人的小妖精,难道要我说你救我是天经地义的,你的M欲才能够满足么?”
“!!迷,迷人的小妖精……”
夏蕾姆闻言,脸变得愈加通红起来,现在别说让她变正常了,她脸此方的脸都不敢看。
[哎呀?我以为耍流氓也行来着,这么看来,果然只能像个糙大汉似地跟她对话了么……既然这样,没办法了]
想到这里,此方只得张开嘴,喊出那句国骂:
“阿米——!!”
结果他话未说完,一记铁拳便敲在了他的脑袋之上,霎时一阵白烟从此方头顶窜出,夏蕾姆不满地说:
“真,真是的!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要骂我好不好!好歹我也『曾是此界人』!你再这么口无忌惮下去,小心我不给你换药了!”
此方刚想吐槽“不是你要我粗鲁一些的么?”,就被她这句话当中更加重要的信息吸引了注意力:
“等等,你说你曾是此界人,那果然这些绷带和药物,是此界的『医术』么?!”
可这句平淡的问话,传入夏蕾姆的耳里,她除了胆怯之外,更多了一丝悲伤和痛苦的意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