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无边的夜色下,决议取胜后的二人无事发生般离开了餐馆,他们乘上来时的马车,打算回到晓暮营阁,再去商讨何时将兄妹俩带回抓他们来的那个地方,马车上,此方与子琉生聊起方才一幕幕在此方看来匪夷所思的场景:
“子琉生大哥,我一直搞不明白,刚刚你是认真不打算付下这饭钱的么?还有就是,为什么决议取胜了就不用付这顿饭钱了呢?”
对于这一提问,子琉生微笑地摇了摇头,好似失策了般的语气道:
“明眼人都看得出来,那菜品的定价显然不是给正常人吃的,而且不只是那一家,你还记得当初我们是进了好几家餐馆后,才选择的这最初的一家的么?”
此方见状,简单回忆了一下当时选餐馆的情景,确是“兜兜转转几十个餐馆之后,又回到了快活林这一家餐馆”,但此方并不知道此举的用意是什么:
“我们确实是转了很多家餐馆之后,才回到快活林这家餐馆的,但是,这意味着什么呢?”
说到这,子琉生笑了笑说:
“我和桧卿,也就是和我的上司,在三个月前还未出征去解放畜人点之时,这片地区的菜品定价,可是要比现在要便宜‘一万倍’的呀。”
“便宜一万倍?!”
见此方一脸震惊的神情,子琉生补充说道:
“所以我当时兜兜转转去这么多家餐馆,就是为了确认菜品的定价,结果发现,整片地区都是如此,所以你想想,我与弟兄辛辛苦苦征战三月以来获得的金钱,结果连一顿饱餐钱都付不起,你认为我会怎么做呢?”
“所以,所以你就报复式地点了这么多菜么?”
聊到这,子琉生干笑了笑,庆幸中有夹杂得有些微无奈地说道:
“哼,既然菜品的定价显然不是给正常人吃的,那么我就打算将如此不正常贯彻到底了,况且,‘付清钱’的途径可不只是有开钱,还有——”
“还有决议是吧?”
见此方如是机灵的回答,子琉生好似满意地笑了笑继续说道:
“小兄弟你说得没错,还有决议这个手段,但是,小兄弟你难道不认为,他们菜品定价如此离谱,本身就是想让食客——只能通过决议付清钱么?”
“这是什么意思?他们难道是故意引诱食客只能通过决议付钱的么?”
对于提问,子琉生突然不再面露微笑,而是目光中由若有一团火在默默燃烧一般,以一种浑厚的怒意道:
“‘决议胜者,可让对方满足己方一大要求,若失败,则沦为阶下囚’,这是帕斯兰德,这个能力者帝国千百年来安稳存在的法宝,如今,在帝尊诺兰沉睡的这二十年来,此番法宝已成为这帮逆贼助纣为虐的主要手段。”
“意思就是说,他们利用了决议这个手段,来实现他们某种见不得人的勾当么?”
“就是这个意思,小兄弟你理解速度还蛮快的嘛。”
和子琉生聊到这里,此方心里大概明白了:菜品如此不寻常的定价,是想让大多数食客只能通过决议这种手段来付钱,而如果食客通过决议来付钱,就等于是上了商家的套,但是,上套了又怎样?
“小兄弟,不用想就知道,你现在肯定在思考,若食客上了套通过决议来付清钱会怎样是吧?”
“……”此方不语,默认了子琉生的猜测,遂子琉生解释道:
“决议失败,则沦为阶下囚,这里的阶下囚就相当于此界里的罪犯,但是,外界帕斯兰德的罪犯,可并不像是此界里的罪犯一样,想要从监狱里出来,就要在角斗场里,通过一场场地狱般的厮杀,一层层地往上爬才可能从中解放出来。”
“角斗场?为什么罪犯要进入角斗场里进行厮杀?这难道是这个国家的恶趣味么?”
聊到这,子琉生以些微复杂的神情向此方说道:
“外界,不同于你们此界的科技文明一般,它是超能力者的国度,外界的运行规则也与此界不尽相同,在这里世人能通过伤害他人而获取他人身上的原力,因此,透过角斗场的运转模式,你应该就能窥探到,原力的流向往往是向着金字塔顶端流动的,而身处金字塔最低端的囚徒,他们通俗点来说其实就是——肉鸡,说是畜生也不为过”
“肉鸡...畜生...他们的存在,他们的存在简直就像是为顶端的强者补充能量一样!!”
说到这,此方的神情突然开始慌乱起来,仿佛是回想起什么不好回忆一般。
“喂!此方小兄弟,你没事吧?你怎么了?”
子琉生见状赶忙呼喊他的名字后,他方才平静了下来:
“我…我没事,我们继续刚才的话题。”
平静下来后,他稍微总结了方才的对话,得出了大概的结论:
“所以,店家之所以将餐费定的这么贵,就是想让食客只能通过决议付款,食客决议失败后,就会被当做阶下囚带入角斗场当中,沦为畜生一般的存在,为高层提供原力,是这样对吧?”
“思路大致上正确了。”
“但是。”话聊到这,此方发现了盲点说道:“事情的根源本身还是因为菜品的定价太高了,价格难道没人管一管么?总不能坐地起价吧?”
对于这一提问,子琉生眼睛微微闭上说:
“监督决议及行政和治安的执行者,本应由决议官来担当,他们相当于此界当中的行政司法人员,他们本身在非特殊情况下是严禁参与决议的,但是他们现在——”
“他们现在已公然插手甚至参与决议了,这难道是与商家同流合污了?!”
“虽然很不情愿,但是事实就是这样,地区卿爵纵容手下的决议官为非作歹,可以说身为领主的卿爵,才是这吃人社会的帮凶!”
此番话语,让此方好不自在,他赶忙问:“既然地方都这样了,那中央呢?身为帝君的诺兰难道就放任不管么?”说到这,此方方才想起:
“帝尊诺兰,已沉睡近二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