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准备就绪后,程渊离开血玉空间,出来后才发现他已经随着水流飘离出了西山。
寻得了一片空地后,程渊挪开了一块大石,将锦盒埋入底下的泥土,又将大石挪回原位,之后朝着东山方向赶去与月殇汇合。
果然,在他离开的前后脚工夫,青翼狮王便出现在了上空。这几日它算是把西山翻了个底朝天也没找到程渊的踪迹,还以为他会继续当缩头乌龟,没想到他会主动现出身形。
正当它朝东追去时,转瞬间又回到了原地。
“迷惘花?”青翼狮王对此不屑一顾,一眼就识破了程渊的小把戏,迷惘花本就是它的东西,又怎么可能挡得住它。
当然,程渊从没幻想过青翼狮王会认不出迷惘花,他的本意也只是混淆它的视听,此刻也算正中下怀。
正值青翼狮王找花之时,程渊已经来到了东山山脚下,却并未发现月殇的行踪,也不知是先行离开了还是被青翼狮王抓了去,毕竟这里离西山不算太远,他在路上也看到了些许妖兽在这附近游荡。
这倒是他的疏忽,当时情势危急,他没能料得充分,早知道让她再去得远一些了,希望她是见自己迟迟不来汇合后先去找了个安全的地方。
“程渊!”背靠山石的阴影处传来一声脆响,程渊回头看去,从中走出来的倩影赫然是他挂念着的商月。
“快,商前辈,我先带您离开。”事急从权,程渊来不及解释原因,拽着月殇的手腕将其拉到自己身边,不敢耽搁一秒钟,欲要以最快的速度离开青翼狮王的领地。
“哎,你怎……”
考虑到对方尚且无法独自御空,程渊俯下身子,左手绕过月殇腿弯,右手揽过她的肩头,一把将其横抱了起来。而还在想着如何离开的月殇被他这一举动搞得有些猝不及防,双手下意识地抱住了他的脖子,紧接着程渊拔地而起,向着南方急速掠去。
软玉在怀,本以为月殇会因为他的唐突之举挣扎一番,没想到她却不吵不动的格外乖巧,然而那紧绷的娇躯却道破了此刻她的内心并不像表面上的这么平静。见此情形,程渊稍微松了松手臂的力道,也算是可以抱得更轻松一些。
月殇并不重,对程渊而言近乎没有一点儿负担,只是空中呼啸而过的劲流掩盖不住她身上百合般的幽香,而程渊由于俯面飞行的缘故,脑袋距离月殇的身子不算太远,屡屡清幽不自觉地窜入他的鼻中,令他颇感不自在。
虽然知道月殇实际的年岁并不算小,但现在她的外貌终归还是一个十二三岁的小姑娘。程渊非是畜生,也不愿胡思乱想,有心转移心思,可商月从被他抱起之时便是一言不发,他只好率先打破沉默道:“商前辈这几日一直在这儿等着?”
“嗯。”月殇轻微地应了一声,在程渊看不到地方,耳根已然红透,与男子这般大胆的行径是她从未想过的,明明在世间叱咤了几百年,却从未有过应对当下处境的经验,只能像是懵懂的少女一般不知所措。
有些排斥,有些窘迫,想要推开,又不敢任性,想如往常那样威胁两句,但不知怎得难以开口,萦怀百感,终是交织在了沉默。
“我见那附近的妖兽不少,还以为前辈会先离开呢。”
“你让我听你安排,我怕到时候找不到你,不想给你添麻烦,更何况我有隐匿之术,那些妖兽是察觉不到我的。”
程渊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两人相处了几日,他自认为对月殇还算有些了解,她那孤高算是刻到骨子里了,这么温顺的话怎么听都不像是她能够说出来的。
可转念一想,自己身怀螟蛉灵果,她等自己也无可厚非。
“是怕找不到我后没人给你螟蛉灵果?“
“不全是,我也担心你的安危。“月殇没有半点隐瞒,主动说出了心里的想法,她又不是无情无义的草木,程渊救了她,她自然也想要程渊平安活下来。
这下程渊是更加摸不准了,也分不清她那后半句是不是真心话,不过她既然这样说了,自己也没理由撅了对方好意:“我使了招秘法暂且将那青翼狮王困在了西山,等我们再往前一些,进入其他凝羽妖兽的势力范围后,青翼狮王应该就拿我们没办法了。
说到这,程渊忽然想到:“商前辈,您那用来装迷惘花的锦盒是何材质?“
“千年沉香木和冰极蚕丝,怎么了?”
月殇以为程渊是想讨要一个,他若是需要的话直接给他一个也无妨。
听到千年沉香木几个字程渊心里就大呼“完了”,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那盒子质地十分坚硬不假,他也知道应该不是凡物,却没想到竟是由千年沉香木制成,这东西的价值丝毫不逊色于迷惘花,更别说还添了个冰极蚕丝。
捡了芝麻丢了西瓜,迷惘花是没用上,倒是用上了比它更珍贵的东西。
程渊欲哭无泪:“前辈,您不觉得用千年沉香木装迷惘花有些大材小用了吗?”
“用它装可以最大限度的保存迷惘花的生机。”
“那如果它没了呢?”程渊突兀地问了一句。
“没了?”月殇的声音一顿。
程渊抬头看了她一眼,见她面颊红润,对上自己的目光后还立马将头拧开,以为她是又生气了,心虚道:“当时万分凶险,我使的秘法需要媒介,我不知那锦盒的材质,因此就拿了那盒子充当媒介。“
“能帮上你就好,一个盒子没了就没了,我这儿还有。”
她并不知道程渊心中所想,扭头不过是因为本能的羞赧,少了一块千年沉香木,还谈不上心疼。
“呼,那就好。”程渊长出一口气,还以为她是看自己救了她的份上不和自己计较,也愈加肯定了自己想要抱大腿的打算。
他猜测商月并非她之前所说的那样是个散修,而是某个大家族的子弟,并且在家族中的份量不轻,不然那些寻常修士半生都难以见到的宝物,她也不会一件接着一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