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殇的声音越来越小，俏脸有些发烫，但还是努力做出一副镇定的表情。她在句话在说出口的瞬间便后悔了，这样和赤裸裸地明示有何区别？
她一直觉得时间灵印不仅仅是回溯了她的修为和身体，就连她的心智也受到了牵连，不然也不会像此刻这样说话不经大脑。
“原先那样？”程渊瞧见月殇视线一直飘忽不定，耳后还攀上了一丝红晕，忽然升起了想要逗一逗她的想法，“那我是不是应该问你，为什么这几天老是盯着我看？莫不是又觉得我话少了？”
月殇闻言双手不自觉地交叠在一起，指尖轻轻摩挲，抬起脑袋细声道：“你怎得知道我这几天在看你？”
程渊肩膀一耸，轻笑道：“原本是有所察觉，并不能确定，不过现在可以确定了。”
自幼的杂耍卖艺让他练得了不少察言观色的本事，几次他回应完月殇的话后，月殇总是沉默几秒才继续开口，他就知道对方是还想让他补充些什么。换句话说，是觉得他说得还不够。
至于不够的是何部分，程渊大致了解，但没有贸然揭穿，他想看看月殇是会主动提出还是选择继续憋在心里。当然，如果她选择继续憋在的心里的话，那就由自己来挑明，不然拖得时间越久越不利于两人关系的维系。
月殇眼里闪过一丝愠怒，明白自己是被程渊套出话来了。他早就发觉了自己这几天的情绪不对，甚至猜到了几分原因，只是一直处在观望状态。
可能这会儿他还在心底嘲笑自己吧。
又一次在程渊面前失态，她反倒不再想着如何挽回面子了，只想着先教训他一顿再说。
月殇的一声冷笑，听得程渊有些渗耳，马上意识到她又起了坏心思，急忙喊道：“用那招对付自己人是不是……”
声音戛然而止，月殇已经施展了她的静止之术，几息的时间足够她踹上几脚了。
程渊眼睁睁地看着月殇走到自己身后却什么也做不了，紧接着他的屁股就被踹了两脚。
踢完之后，月殇轻出一口气，当做什么都没发生一样，也不管他那恶狠狠的眼神，走在前面招呼道：“走吧，尽快离开千绝山脉。”
好在那两脚的力气并不大，程渊无奈地拍了拍自己的屁股，快步跟了上去。
……
“程渊，将那根紫玉藤摘下来，记得将其整根拿下，小心不要折断了。”
程渊按照月殇的要求仔细地拨弄着树上的紫色藤蔓，忽然察觉到有几道人影正朝这边奔来。
这里已经处在了千绝山脉的外围，遇见其他人并不算奇怪，只要对方不来挑事，他也不愿意去主动招惹别人。
树影婆娑间，三人已至眼前，两男一女，领头的年轻男子身着暗紫锦袍，面貌俊秀，眉宇之间充斥着华贵之气。
身边的女子同样是暗紫锦袍，面容与男子有几分相似，虽说也算美丽，但和程渊身边的月殇相比，还是显得尤为黯然失色。
这二人仅有淬体修为，程渊一扫而过，并未有多少关注，反倒是二人身后护卫模样的中年男子，气息敦实浑厚，实力应当不弱。
年轻男子见到月殇，眼中闪过惊艳之色，而旁边的程渊，则是被他自动忽略了过去，反倒他身边的女子多看了程渊两眼。
“哥，我需要那株紫玉藤。”女子拉着男子低声道。
男子点点头，摆出一个自诩十分好看的笑容，对着月殇说道：“这位姑娘，在下是云来城紫家的紫怀平，这位是舍妹紫怀安。那紫玉藤对舍妹有大用处，不知姑娘可否割爱让给我兄妹二人？”
月殇神情淡然，并未理会。
程渊不解地看着紫怀平，紫玉藤明明在他手中，为何这家伙要去问商月。
“这紫玉藤也是我们辛苦所得，这位朋友若是想要，不妨拿等价之物交换。”程渊猜不准那中年男子的实力，也不愿多生事端，对方要是真心想要交换，不是不能给他。
紫怀平对于程渊的打断颇为不悦，看向他的目光犹如在俯视一个卑微的下等人，但为了保持形象，还是皮笑肉不笑地强颜道：“哦，这位……兄台，你能替你家小姐做主？”
“我家小姐？”程渊面色一僵，这家伙什么眼神，自己就长得就这么像商月的下人吗？
他看看月殇的高贵雅致黑裙，再看看自己一身白色素衣，屁股上还留着两只脚印，难怪人家会怀疑，确实像是大家小姐教训恶奴的景象。
哪有像自己这么俊的恶奴，分明是这家伙有眼无珠。
“他能替我做主。”不等程渊与他说道说道，月殇那清澈空灵的声音在几人耳边响起，也算认可了“你家小姐”这个称谓。
程渊斜了她一眼，嘴角微微下撇，顺水推舟地接了下去：“看样子我能替我家小姐做主，不知紫兄意下如何？”
“既然姑娘都这样说了，那我用这枚冰心果交换如何？”紫怀平很大方地拿出一枚蓝色晶装果实，这冰心果蕴含大量寒气，及其适合修炼冰系功法的人服用，单论价值来说，无疑比紫玉藤更加珍贵，他不信月殇不满意。
程渊并没有立即接过，反而略显为难地说道：“冰心果固然是好，但我家小姐目前还是淬体期，更希望要一些能帮助其修炼的物品，若是紫兄有的话，拿来交换是再好不过了。”
紫怀平眉头轻皱，眼神里逐渐透着一丝不耐，一个家仆这么会擅作主张，你不挨打谁挨打。
他目光转向月殇，见她面无表情，毫无反应，还以为她是默认了这个下人的主张，心中略一思忖，又是取出了一瓶丹药。
“这是淬体灵元丹，可以加快淬体期修士的修炼速度，不知符不符合姑娘需要。”
“符合符合。”程渊嘿嘿一笑，从紫怀平的手中接过淬体灵元丹，用紫玉藤换这种品质的丹药，可以说是赚大发了。
“能帮上姑娘就好。”紫怀平依旧保持着谦和的笑意，心里却有些肉疼，像淬体灵元丹这种丹药，饶是他作为紫家嫡子，也不是说拿就能拿出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