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缺此时正在努力运转炼气诀。
目前运转的还是正统篇章，也就是顾清影留下的总纲部分，是所有修士都能知晓的内容。
只不过对于冯缺来说，有点折磨了。
他虽然照着功法运气，可是一点感觉都没有。
最开始的篇章沉心静气、下沉丹田，随着脊背血脉向上攀登，然后从脑后绕到眉心，再继续下沉回归丹田，形成一个循环。
冯缺照做了，至少他是以自己认为的方式照做了。
可是无法感知到灵气的存在，根本不知晓自己做的对不对。
如果将其他修士比作探索未知世界，那么他就是在一片漆黑中盲目前进，甚至连一个照亮的火把的都没有。
“李长老，这样可以吗？”
李长庚默不作声。
但表情凝重，眉头紧蹙，冯缺看了也是心里没底。
这位李长老说能让自己修炼，可实际情况想必会让他失望，没有灵根的人，又怎么可能修炼呢。
李长庚的凝重，是因为冯缺感觉不到，而自己能感知到的细微灵力。
他之前的感知没错，确实形成了一丝丝灵力。
不过这种灵力立刻消散，融入到冯缺的身体中。
或许是在改造他的身体，或许什么都不是，因为一个炼气期都不是的门外汉凝聚的灵力，实在不足以达到能发生量变的程度。
即便是真的改造，也细微到李长庚都没法观测。
“那不是死胡同了吗！”
李长庚突然来这么一句，让本就沮丧的冯缺心情更加低落。
“李长老，果然不行么。”
“不是不是，只是说你体质特殊，修炼下去这辈子的时间估计都没法让你正式进入到炼气期。”
冯缺垮着个脸，内心对着李长庚嘀咕：难道不是一个意思。
长叹一声，内心的执念也似乎放下了不少。
果然自己还是与仙道无缘。
既然如此，不如依照父母的遗嘱，安安心心的过完一辈子。就算是没法看到大齐的覆灭，也留下个后人，让后人见证未来的一切吧。
在冯缺看来，大齐已经是风中残烛，灭亡只是时间问题。
在放下心中大石的瞬间，李长庚感知到了比之前更为强壮的灵力波动。
风若游丝，盘旋不散。
冯缺整个人看起来非常放松。
肌肉松弛，血脉平稳，呼吸匀称，心跳规律，似乎每一个动作都隐隐暗合天道。
不过即便灵力是比刚才强，也依旧没法被普通人察觉。
“有了！”
李长庚灵光一现。
这人怕不是拥有五行灵根，且灵根强度完全一致，只不过还是非常弱。
五行虽然相生，却也完美的相互克制。
相生相克，生死寂寞，有归于无。
冯缺吸收的天地灵气被完美的五等分，每一种灵根汲取相同强度的灵力，随后灵力相互克制、转化、抵消。
一般情况下是不会出现这种情况，被吸收的灵力会受修炼者本人控制，毕竟灵根是互有强弱，强壮一点不是只强了那一分，而是打破了一个界限。
以李长庚不纯熟的理解，有点像是更高一点的植被，可以吸收更多的阳光、长的更壮、枝叶更繁茂，然后阻挡下面的花草，使得自己可以获得绝对优势。
仅仅强一丝，便可以修炼炼气诀，这便是顾清影所创的包容性极强的基础功法。
然而天生体质特殊的冯缺，刚好走钢丝般避开了所有可行路线。
他要是要是五种灵根，每一种都是别人天灵根的强度，那即便是五等分完美平衡，也有可能被人察觉。
“可惜了，但也正常。”
冯缺不敢说话，只能听着李长老继续发癫。
在他眼里，这个李长老貌似是在为他想办法，可是一会儿行，一会不行，怎么看怎么像妄想症病发。
“既然没办法，那李长老我继续扫地了。”
“你不想继续求道吗？”
“自然是想，不过若是命里没有，则无须强求。”
李长庚点了点头。
“你说的对，你的命里确实没有修仙一途。即便是耗尽凡人一辈子的寿命去修炼，也不够你突破到炼气初期。”
这一次，冯缺没有失望，而是坦然接受。
他行了个礼打算离开，却被李长庚按住肩膀。
“别急，少年。”
“你命里没有，我可以让你命里有这东西。”
“嗯？”
李长庚解释道：
“我的观察和推测，你应该是完美的五行平衡……”
讲了一些刚才自己的推论后，冯缺更加明白他刚才说的话，确实是凡人寿命难以触及的领域。
但凡冯缺是永生者，都有可能成就一番伟业，毕竟之前也没听过谁五行完美平衡修炼到炼气、筑基、金丹的。
“那长老可有方法？”
“我可以用灵力强行帮你运转，大幅缩短你修炼的时间，如此便可以打破凡人的寿命桎梏。”
“需要消耗很多灵力吗？”
李长庚思索片刻，说道：
“单纯以量来计算的话，说不定要几百上千个金丹修士的灵力全力输出，元婴修士我就不清楚了。”
“上千……”
冯缺愣了。
得是什么样的宗门，才能拿出如此大的手笔，让上千个金丹修士给一个小子输送全部灵力，就为验证一下闻所未闻的五行灵根？
别傻了！
且不说整个九州有没有一个门派坐拥上千金丹修士，就算是真的有谁能召集这么多人，又怎么可能说服所有金丹修士去帮他验证一个猜想？
“李长老，我明白了，你这是让我死了这条心吗？”
“请您放心，冯缺虽有心向道，却有自知之明。我与大齐的皇室成员有生死大仇，本想着修炼有成后手刃仇人，但现在……多谢长老教诲。”
啪！
清脆的响声。
好听就是好头。
冯缺吃痛一叫，捂着脑袋，两眼发昏。
“傻小子，与其担心灵力，不如担心一下自己的小身板能不能抗住。”
“长老……不，师父，您这是要帮我吗？”
“先别叫师父，你能扛过去再说。”
五行圆融，未凝先散。
融于肉身，改天换地。
既然无法凝聚，就不凝聚。
灵力消散于天地，冯缺身体=天地，灵力消散天地=回到自己体内。
李长庚帮助淬炼，反正灵力无限不要钱。
用这种方法淬炼，说不定他真的能将冯缺打造成圣体，一个人工手搓的人族圣体。
将冯缺带到自己山峰，让李婵娟和傅雪晴护法。
小雪晴虽然只有炼气，但李婵娟绝对是金丹实力。
只可惜李婵娟虽然拜自己为师，繁衍天轨却没有反应，果然名头上的师父无法奏效，得等到她将自己的拓展篇完全融会贯通后，说的才能来神识奖励。
看来直接收高阶的弟子，需要达到的门槛也更高。
冯缺则不同。
他现在连炼气修士都不是，若是之后一路高歌猛进……难以想象自己的神识、精神力会强大到何种程度。
至于主角光环会带来的问题……
留在身边的才是问题，丢出去就是人形天灾。
而且这小子果然身负血海深仇，而且还是与大齐相关。反正早晚都要和大齐对上，先养一个对面的仇敌，到时候丢过去也是一波骚扰。
冯缺盘膝而坐，李长庚立于身后。
“要开始了。”
“凝神，守心。”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