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好友困惑不解的眼神，陈郡贤紧张地抓着体恤边，不断地摩挲着布料。
“我之前不是说过要做手术嘛……那是因为我身体里发现了其他器官。”
话题突然从谈论喜欢转到手术，和体内发现其他器官，这让周嘉应一脸懵逼。
“其他器官？什么器官？”
“……卵巢……和子宫……”陈郡贤拼命压抑着自己想扭头逃避的本能，强迫自己说出这两个词。
“乱草和自宫？那是什么器官的代名词？” 周嘉应脑子里根本没有女性的人体器官概念。
“你这个笨蛋！是卵巢和子宫！只有女人才有的，生孩子用的。”陈郡贤再也压不住强烈的羞耻感，忍不住大吼。
“……”
周嘉应感觉自己脑子都石化了。只有陈郡贤强忍着羞耻的颤抖，继续说：
“医生说……我的体内雌性激素突然飙升。”他顿了顿，“也就是说……我身上散发出来的荷尔蒙变化可能会影响到你。就是你说觉得我身上很好闻，那个可能就是因为我身体的荷尔蒙改变了的原因。”
“等等！”周嘉应震惊地打断他，“你是说……不是我变态，而是你的问题？”
“对。”陈郡贤轻轻点头。
“可我们小时候洗澡时互相看过对方裸体啊！暑假我们去游泳时，你下面也很正常啊！”回想之前和陈郡贤相处的种种画面，让周嘉应感到万分错愕。
“没错。”陈郡贤黯然神伤，“所有记忆都没有变化。只是直到最近才发现这个秘密。”
周嘉应整个人仿佛被雷击中般僵硬在原地。从小玩伴到大学同窗，两人无话不谈、无所不知——至少他以为如此。
“那……那意思是……是……你是……你是……女的？”周嘉应结巴了半天，好不容易才把“女的”俩字说出口
“基因检测显示，在生理基因的层面上我算是女性。虽然长得像男生，外表体征也是男性的样子，但我的体内有女性的器官，这些导致荷尔蒙特质也一起改变，从吸引女性变成吸引男性。”
沉默笼罩二人之间。空气里弥漫着余温未散去的汗水味与青春特有的迷茫。
时间仿佛停滞了片刻后重新流动起来。周嘉应缓缓坐下，并试图理清自己复杂交织的情绪。
“所以……这段时间我的困惑、焦虑甚至那些奇怪的幻想都是因为……”
“应该是那个吧。”陈郡贤避开视线，“给你带来困扰……我很抱歉。”
周嘉应愣在原地，脑海中的思绪如同翻江倒海一般汹涌澎湃。他盯着陈郡贤，试图从这个多年好友的面孔上找到答案。片刻后，他突然释然了——原来自己并没有变态，只是被好友身上散发出的女性荷尔蒙所影响。
“那接下来你要怎么办？”周嘉应看着好友愧疚的样子，担忧地问。
“医生说等一年之后，通过了性别鉴定的心理测评，就可以做手术，决定终身性别。”
“那么……”周嘉应声音颤抖，“1年后你就能决定自己的性别了？”
“是的。”陈郡贤点了点头，眼神中带着几分迷茫。
“决定性别，就是你可以选择成为男的，也可以选择成为女的，是这个意思吗？”一股难以言喻的兴奋涌上心头，周嘉应忽然觉得天空都变得格外明亮。“郡贤！你可以当女的啊！”他开始极力怂恿陈郡贤选择成为女性。
“你什么意思？”陈郡贤戒备地看着好友。
“呃……我的意思是，是你之前穿女装那么美，比当男人好看多了，就干脆选择当女的呗，反正基因上你就是女的。”
看着周嘉应两眼发亮的样子，陈郡贤就直觉得这家伙不怀好意。
“你这家伙！想什么鬼！”陈郡贤生气地一肘子戳到周嘉应的肚子上。
“嗷呜——”周嘉应痛呼一声，“陈郡贤，你小子要谋杀亲夫啊！”
此刻，陈郡贤之前对好友的愧疚、抱歉的情绪全都烟消云散，心里想的就是把眼前这个觊觎自己的家伙海扁一顿，让他再也不敢肖想。
“嗷——郡贤……别打……我是好意……当女生多好啊！我会宠你的，以后吃烧烤、吃火锅都是我请……嗷呜！”
“滚你的蛋！谁稀罕你的烧烤、火锅！你不知道当女人有多辛苦，多痛，就你这种人就该每个月那几天，每天给你毒打一顿就知道厉害了！”陈郡贤丝毫不放水，拳拳到肉，把周嘉应打得嗷嗷叫。
“老子对当女人没兴趣——”
“嗷呜、喔呜……”
……
陈郡贤终于打累了，周嘉应也被揍得不轻，两人并肩着靠墙席地而坐。校园里依旧熙熙攘攘。阳光穿过树叶间隙，在地面投下斑驳陆离的影子。学生们笑语喧哗透过篮球馆墙壁上通风的气窗传进来。
周嘉应望着地上的影子，表情复杂交错。就在刚才，他的内心经历着戏剧化转折，从深沉苦闷到突如其来希望再至黯淡失望。
“虽然你说我的心情只是受荷尔蒙的影响，但是我现在是真真切切地感受着喜欢你的感情。我控制不住自己。”周嘉应忍着脸上的痛说。
就算陈郡贤把他打成猪头，痛是痛，但他的心却依然因为与陈郡贤的肌肤之亲，因为对方的主动碰触而欢欣愉悦。
“我都说了那只是激素造成的错觉，等一年之后我做完手术了，没有荷尔蒙的吸引，那时你就不会感觉到喜欢了。”陈郡贤说。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要我离你远远的，再也不见面吗？”周嘉应问。
陈郡贤瞥了周嘉应被自己打肿的脸。
“不至于吧……”陈郡贤觉得要为了喜欢不喜欢这种事和十几年的好友断交，有点难以想象。
“或许我们应该尊重彼此选择。”周嘉应说。
“嗯？什么意思？”
“就是我喜欢你是我的事，你当我是好友是你的事。照你的说法一年之后你做了手术，我这种喜欢的心情就会消失的话，那就等到那个时候再看。反正顺其自然好了。”
最终周嘉应长叹一声。
“不管怎样……我都会支持你。”
两人相视着，各自怀揣着复杂的心绪。而在一旁拐角处听到这一场绝密对话的卫燎野，则被震惊得像女生一样死死捂着自己的嘴巴才避免自己发出惊呼。
卧槽！这也太劲爆了吧！男男、双性、竹马这三合一也太刺激了。他没敢探出脑袋去看这段CV的另一个男主角长啥样，就怕被发现了会被灭口。（属实想太多了。）向来脑子只有篮球的单细胞生物，卫燎野感觉自己似乎打开了一扇奇妙的大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