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莲】
『拉玛教会』彻底崩溃。
『拉玛教会』体量极大,对外制度和佣兵团相似,不管邪教还是第二教会的单子都照接不误。
而且,根据雪莲调查,『拉玛教会』对自己接受的所有任务都有纪录档案,用以防止教会过于倾向某一方。
讽刺的是,这一行为使它成为了雪莲的多年来的头号目标。
『拉玛教会』的档案使用符纹纪录,靠雪莲自己的算力需要三天才能可能完全解读,不过,在悠婪的辅助下,这个过程缩短到了半日。
“呕——”完全解读所有档案后,雪莲感到不适。
”喂,还好吗?”悠婪问。
雪莲揉了揉眼睛,平稳气息,道:“没事……这里面没有关于我的实验。”
“你之前可是说这个教会可能性最大哦?”
雪莲起身,教堂的废墟如同乱牙,拉玛的雕像是一只被万箭穿身的死鱼,浑浊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雪莲与悠婪二人。
(『拉玛教会』居然也没有,为什么……怎么办……)雪莲感觉整个世界在摇晃。
“真受不了了。”雪莲声细如丝。
“说我吗?”悠婪摸不着头脑,
“……是说这些档案,我随便举一个例子吧——『拉玛教会』的整个教堂都是尸体炼石建成的。”
“咦咦咦,那还真是……”悠婪连忙拉着雪莲离开教堂,“桂银!桂银!要走了!”
桂银从暗门内走出,两只手各提着教皇与大神父,二人满身浴血。
“没问出关于雪莲实验的事。”桂银平静道,“不过,这个教堂很有意思,是由尸体……”
“知道了知道了,快走!”悠婪打断她。
“……接下来去哪?”桂银丢下两个没救的家伙。
“『死牙』的残余基地。”雪莲回答,“『死牙』比『拉玛教会』弱很多,可以收获的信息也少,但是它离我的出生地很近。”
桂银点点头:“明白,不过……这个『拉玛教会』应该是最强的邪教之一吧?”
“对。”
“等这里的信息传出去后,其他教会都会有警觉了。”
“无所谓。”雪莲低下头,“连『拉玛教会』都没有的信息,其他邪教……恐怕,只有『死牙』残党有一点希望了吧。”
出了教堂,远处的城市已然灯火通明。
“帝国已经开启二级战备状态。”雪莲告诉他们。
“那又怎么了?”悠婪问。
“这段时期,每人只有一次使用传送阵的机会——我的特权可以无视这一规定,但你们不行。”
“怎么办?”
“申请组成临时队伍,这样我就能带你们用传送阵。”
“知道了,我是队长。”悠婪说。
【利刃】
“咚咚咚……”
来开门的是一个壮硕男人,屋内有八人,脖子上均有符环。
“你们就是序位『91』的队伍吗?”利刃问。
对方看了看利刃白皙的脖子,不耐烦道:“什么事?”
“我想与你们队伍中最强的人决斗。”
男人翻了个白眼,欲要关门,利刃往前踏一脚,夹住门,然后亮了亮手中的刀。
“如果我输了,这把刀就归你们。“
暗红色的刀身散发着腥腻气息。
“它叫『红』。『拉玛教会』一直有以血炼精钢的传闻,它就是从一名我斩过的、拉玛教徒的手里夺来的,开过锋过后还没用过。”
男人沉默片刻,笑了。
“罗,把我的剑拿来——小姑娘,你知道我叫什么吗?”
“……不知道。”
“我就是夏洛特。”
(帝国重剑?)
利刃半信半疑地“哦”了一声。
“如果我赢了……”利刃顿了顿,一时间不知道自己需要什么,“……就给我一瓶绿符液吧,最好有治疗的功效。”
“说定了。”
八神教堂楼顶,八位神的雕像围绕着一个巨大的圆形斗场,第一位神『因果』伫立在首位,双手敞开,一边放着利刃的『红』,一边则是一瓶绿符液。
『91』队的其他七名队友在旁边做临时仪式,男人挥舞着比利刃人还大的巨剑,问利刃:“你只用那个吗?”
“嗯,我现在只能用这个。”利刃转了一圈手中的铁棍。
“……愿八神给予你们公正的因果,决斗开始。”
七名队员的祷告声还未落下,男人便瞬间冲上来,一剑劈下。
乒!利刃侧身躲开,用装戴精钢的鞋踏住巨剑,同时挥棍反击。
男人灵活地提起剑柄,用剑柄挡下铁棒。
利刃下身不稳,向后一跃,男人立刻跟上,剑势狠毒,死咬不放。
二人符力同样强悍,在身体周围不断对冲,每一次接触都爆发出激烈的震动。
“你们觉得谁会赢?”旁边的七名队员开始猜测。
“绝对是‘夏洛特’,你们看清楚了,那个女人从没有用铁棍直接接触过他的剑。”
“嗯,那把铁棍根本没有装工过,也就是说没法灌入符力。”
果然,不到十分钟,利刃的气势开始越打越弱,脚下移动范围逐渐缩小,反而不像一开始一样东躲西窜。
“我听说……有个家伙在食之漠异常结束后,一直在风蝎内找人挑战,从序位『99』一直到『92』都被那个家伙打赢了,看来就是她。”
“有意思,不过可惜了,咱们『91』和前几队之间的差距是断崖式的。”
男人被一脚踢在胸口,退后几步,拍了拍上面的灰尘,利刃这才化解刚刚的危机。
“呵呵,你已经不行了吗?”男人问道。
利刃抿着嘴,眼神中已经失去了一开始的从容,取而代之的是一种高强度的专注。
反观男人,居然已经露出几分嗜血的模样。
“就此打住吧?”利刃居然说。
“哼?好啊!”
男人咧嘴一笑,身影突然消失,下一刻居然已经挥剑斩至利刃眼前。
剑锋和自己的距离,与那日『食』的利爪何其相似。
“啊啊啊啊——”
男人听见自己这样惨叫着,膝盖受击使他跪到了地上,睁开眼时赫然发现右手手掌已经被被斩下。
“什么?!”
众人根本没有看清那道攻击。
利刃没有理男人。众人合上嘴,避开朝赌注走来的利刃。
利刃将赌约盘里的『红』收回剑鞘,打开绿符液倒了一滴抹在眼睑,然后回到男人旁边,把整瓶丢给他。
“你……用什么……?”男人不知道自己到底被什么斩了,利刃身上根本没有利器。
利刃转身离开,从教堂楼顶跳下,落在狭暗的楼巷中,一只断腿的黑猫与她擦肩而过。
走到最暗处,利刃停下,握紧暗红的刀柄,静默了许久,最终发出一阵沉沉的叹息声。
(还是没办法驾驭『红』吗?)
一缕细血从右眼睑流下,利刃摸了摸那细丝血痕,再次回忆起『食』的最后一击。
无法愈合的伤痕,流出鲜红的发丝,一双手仿佛要将那伤痕从内部撑开,发出肌肉撕裂的声音,利刃幻想着,自己的脑袋一分为二,那个红发女人终于爬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