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牛镇,陈记戏馆,二人的第一站。
此刻,正值演出时辰。
戏台前,苏雨桐和顾白安静坐着,看着台上咿咿呀呀唱戏的人。
她的目光停留在唱戏的人身上,一眨不眨,仿佛在观赏着什么美丽的景象。
“雨桐姐……”顾白轻唤道。
苏雨桐回过神来,“啊?”
顾白:“你在看什么?”
她顺势望去,只见戏台上的人唱得是《牡丹亭》,唱词很普通,但台下的人却都津津乐道。。
苏雨桐收回视线,若有所思地摸了摸下巴,“我记得,在我们阎影殿附近的镇子里,也常有戏曲表演,我还小的时候,师傅也带我看过两次……当时唱的,也是这《牡丹亭》。”
语毕,雨桐不觉笑道:“没想到啊,只时隔几年,这次带我来看戏的人就从师傅变成未来的道侣了~”
她故意打趣地瞅着顾白,眼中闪烁着促狭的精芒。
闻言,顾白的脸颊倏然浮现红晕。
他低声道:“这件事不是还在考虑?”
“那不是早晚的事嘛!”苏雨桐笑着调侃。
“……”顾白无话可接。
台上的演出仍在继续着,苏雨桐的心情似乎被感染了,跟着台上人儿唱起了《牡丹亭》。
顾白微怔,凝眸注视着苏雨桐,嘴角忍不住勾起浅浅的弧度。
……
第二站,刘氏珠宝铺。
“小顾白,今天怎么有心思下山,来姐姐店里玩啦?”
掌柜,刘玉婷,是个四十岁左右的平凡女人,但从外表上看撑死三十出头,她穿得花枝招展,眉间含媚,一双眼睛水灵又妩媚,像极了古装剧里的狐狸精。
顾白小时候没少受她照顾。
“刘姐姐好久不见,最近可好?”顾白问候道。
刘玉婷笑道:“我还能咋样,就这样呗,守着你姐夫留下的这家铺子。”
说罢,她把视线移到顾白身边的陌生女孩身上,目光犀利起来。
“这位妹妹是?”
苏雨桐跨过一步挡在顾白身前,落落大方地介绍自己,“我叫苏雨桐,是顾白未来的道侣。”
“道侣?”刘玉婷愣了愣,印象里,顾白这个傻小子不是总缠着他宗门里一个叫秦忆雪的女孩子吗?
山上关于顾白退宗,因为没秦忆雪拒绝而和她一刀两断的八卦还没来得及传到山下。
莫非……
刘玉婷皱皱眉,她女人的第六感发动。
他鼓起勇气,跟秦忆雪告白结果两个人闹掰,现在被突然冒出来的喜欢他的女孩子(苏雨桐)拐走了?
“刘姐?”
顾白只有无奈地招招手,他已经无心再去纠正苏雨桐的说法了,她开心就好。
“啊!在的在的,小顾白莫不是来给这位妹妹挑首饰什么的?”刘玉婷忙回过神来,凑上前,“想不到啊,印象里还缠着姐姐要学怎么打首饰的小孩子,现在都会带着女孩子来姐姐店里挑首饰了。”
“嗯。”顾白点点头,看向苏雨桐,“刘姐这家铺子算是十里八乡最好的珠宝铺子了,她打造首饰的手艺也是出了名的好,现在玄剑宫有几个好美的长老身上还戴着刘姐亲手打的项链。”
“姐姐就爱听你说好话,好听,爱听。”刘玉婷笑着,搓搓顾白的头,“但是嘛~”
突然,她话锋一转,贴近苏雨桐。
“店里卖出过最好,最贵的首饰可不是姐姐我打的哦。”
刘玉婷指指顾白。
“你未来的小道侣,可是有着称得上巧夺天工的锻造手艺。”
“七八岁时候吧,我因为好玩,就教了他一些打造首饰的基础知识,就俩周,他打出来的首饰成品成了铺子里最抢手的玩意儿。”
“所以啊,与其在姐姐我这里买现成货,不如让小顾白亲手给你打一串,姐姐我来提供材料,就当提前为你们成亲送上的随礼了。”
她搭住雨桐的肩,笑问顾白。
“如何?”
“……”
……
玄剑宫后山,无名湖泊,今天二人的最后一站。
“嘿,嘿嘿。”
躺在草地上,苏雨桐痴痴对着铜镜,望着脖子上新添的那串宝玉项链,自二人谢别刘玉婷,雨桐把它从顾白手里接过并带上后,她就时不时对着项链傻笑。
“顾白送我的项链,还是他亲手打出来的,嘿嘿……”
苏雨桐笑吟吟道,“我要每天带着,哪儿都不许摘下来!”
她抬眸看向顾白,“你说对不对?”
“嗯。”
顾白温柔地应了声,伸出食指戳了戳苏雨桐肉嘟嘟的脸蛋儿,“雨桐开心就好。”
“我当然开心。”苏雨桐挽起他的手臂,凑上去在顾白的脸上猛地啄了一口,然后躺倒在顾白的大腿上撒起娇。
顾白的目光顿时柔化下来,他抽出手,跟抚摸小动物似的轻舒雨桐柔顺的长发。
……
玄剑宫,早上。
没了顾白每天早上例行的叫醒+早饭送到嘴边+梳妆打扮更衣洗漱,秦忆雪还真的没有习惯。
若不是她隔壁的师妹好心,去上早课前恰好看见隔壁窗户里秦师姐还睡着正香,专门飞进房子把她摇醒,怕她又要误了早课。
授课广场上,匆忙起床的秦忆雪面色狼狈、衣衫不整、头发杂乱,再难寻先前高冷动人的美人形象。
见秦忆雪到场,广场上一众弟子不由暗自看向那场“好戏”的女主角。
“那不是白衣仙子吗?怎么看今天的样子,有点,呃……落魄?”
“好像就是,她不是有剑侍来着?怎么会变成这样。”
“傻啦?她剑侍不是才跟她表白被拒绝,一气之下退宗,跟她一刀两断了?消息不灵通啊你。”
“听说他们两个还是青梅竹马来着,想不到啊想不到,这么大的优势都没机会,你说,秦师姐以后会不会一辈子不找道侣啊。”
“……”
议论声渐渐多了起来,有的甚至直接用复杂的眼神看向秦忆雪。
作为当事人的秦忆雪只得抿紧唇瓣,努力压抑心中的愤怒,在场全是同门,她也不是那种不要面皮的泼妇,但还是忍不住咬紧牙关,攥紧拳头。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忽略掉那些令人作呕的窃窃私语,快步朝着自己的蒲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