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在鼠须老道压制住洛璇时,顾白还未打算带苏雨桐出手护她。
对于洛璇这种凤傲天而言,每次来自敌对角色的侮辱、欺凌,都会未来在某种程度上推动她变强。
若今天鼠须老道碍于围观群众太多,不好当街杀人,放了重伤的洛璇一马,那后面等洛璇缓过气,以向他报仇为目标而努力修炼,晋升金丹大圆满后。
鼠须老道的路也就走到头了。
然而,事情发展似乎并没有如顾白想象中那样发展。
那直往洛璇天灵盖去的一掌,分明就是想取洛璇性命,哪里有留半点余地?
虽然自己对这个可能破坏自己理想中安宁生活的原作女主没什么好感。
但是,若身为原作女主的她真死在这种地方。
原作后续的剧情,后续那些足以影响整个八荒的大事件中主角的位置就空缺了出来,没了未来的洛璇在各方势力中游走,这个世界很可能走会向最坏的结局。
也许。
他们正好遇到有性命之忧的洛璇,也是她的主角光环在某种程度护佑她吧。
……
“光天化日之下,当众害人性命,更何况面对的还是个修为不如自己的小辈。”
顾白向前一步,腕上铃铛摇动,唤起阵无形涟漪,推开洛璇及周围的无关群众,为三人腾出片空旷场地。
“既然喜欢以强凌弱,那想必别人如此对你,老头,你也该没有怨言吧?”
同时,一股淡漠冷清,却又令人莫名心悸的威压,从顾白身体释放。
“元婴期?!”
鼠须老道脸上惊骇万分,双眼睁得巨大,仿佛见鬼般盯着面容平静的顾白。
“不,绝不是元婴期。”
这是修士对修为比自己高的存在所产生的一种本能畏惧,混迹于市井的鼠须老道对这方面的感知由为敏锐,这也是他能苟活到现在的必须技能之一。
他定了定神。
“凭你身上的气息,撑死半步金丹,但只靠这点修为,绝不可能散出元婴修士才配散出来威压。”
“只有一种可能。”
鼠须老道脸上显出贪婪的神色,与他当时在拍卖场见到“清霜剑”时如出一辙。
“你身上有至宝啊,足以让元婴修士都眼馋的灵宝。”
“把它交出来,没准儿我还能放你一条小命。”
鼠须老道说完这番话,嘴巴咧开,露出森森牙齿,笑得十分狰狞。
“你们这种三流反派就不能来点新套路么?”
顾白语调轻柔,表情平和:“但别忘了,现在这场战斗,可是属于我们这边的‘持强凌弱’啊。”
对话戛然而止,鼠须老道突然运起身法,以难见人影的速度向顾白撞来。
无论这小子身怀何等灵器至宝,他的境界始终在我之下!
只要跟他贴身,让他结实挨上我一掌,桀桀桀,到时候还不是任我鱼肉的份!
打着如此算盘,鼠须老道甚至都开始幻想他能从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年轻人身上刮多少灵石下来了。
“叮!”
就在他将打中顾白的瞬间,铃铛摇动的声音在他脑袋里浮现,伴随铃铛声,眼前的顾白竟化作道飘渺云烟。
他的攻击落了空。
“残影?!”
没给他回过神的机会,苏雨桐和阎影殿的身外化身们突然自他两侧执剑杀来,成合围之势。
刚才苏雨桐就已经摩拳擦掌,整装待发了,好不容易晋升金丹后期,稳固住境界,正需要一个实力与她相当的对手来练手。
这鼠须老道,不就是个合格的练手对象。
鼠须老道这边,由于境界相同的缘故,面对苏雨桐,鼠须老道没法再像刚才对付洛璇那般轻松写意。
相同修为修士间的生死之战,只有不留余地才有机会觅得一处生机。
“好久没跟你们阎影殿这帮神经病交手了……”吃力招架住雨桐的剑后,鼠须老道猛地爆气将她震出数米远,大口喘气,“这次,我们就好好玩玩。”
他伸舌舔干嘴角的鲜血,眼睛里迸射出嗜血的寒芒。
“叮叮!”
又是铃铛声,鼠须老道抬起头,只见刚才消失的顾白站在空中,正居高临下看着自己,身边随声响凝聚起数个火球。
火球呼啸着飞砸向鼠须老道。
鼠须老道原想以金丹肉身的强度硬挡下来,但察觉到这火球威力不弱那阎影殿女娃一剑后,急忙运气挥掌抵挡火球的冲撞,却仍旧被灼烧到衣衫,顿时皮肤焦黑一块。
“好家伙!”
他低咒一声,转身朝旁边跑开,想借此躲避接踵而来的攻击。
然而,一个、两个、三个,顾白的每一颗火球都像长了眼睛一般,精确无误地追赶着他,令他避无可避,只得咬紧牙关迎头硬撼。
“砰!”
火球重重轰在鼠须老道胸口,炸裂的火星四溅。
“噗!”
鼠须老道喷出一口鲜血,踉跄倒退几步。
稳住身形的雨桐迅速提剑刺去,剑锋直指鼠须老道咽喉。
眼看避无可避,鼠须老道目光闪烁,忽地往左跨出一步,堪堪错过这致命的一剑。
“嗤啦——”
雪亮的剑刃划过鼠须老道脖颈,割出深可见骨的伤痕。
鼠须老道闷哼一声,脚底踉跄了一下。
趁他病,要他命!
苏雨桐眸中杀意大盛,剑势愈发凄厉,顾白连续数个火球劈头盖脸砸下去,将鼠须老道逼入绝境。
“啪嗒!”
慌乱中,鼠须老道脚踝似乎还扭伤了,身形一晃摔了个狗啃泥。
“哈!”
雨桐一喝,举剑刺下!
“咔嚓。”
剑尖刺穿鼠须老道右肩胛骨,发出清脆碎裂声。
顾白凝神望去。
鼠须老道右臂呈现诡异弧度垂下,显然是断了,他翻滚开身子,躺倒在地,捂着伤口发出无意义的嚎叫,他已经失去再战之力了。
顾白,杀了他?
雨桐看着落下来的顾白,隔空传音。
还是废掉他的修为,现在他已经对我们没什么威胁了。
“……”
短暂的沉默后。
“废了他的修为算了。”
“这么好心的?”
“不。”顾白望着颓然如街边野狗的鼠须老道,“他这些年得罪了不少人,我们不该剥夺他们,报仇的权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