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常去参加饭局,当别人兴致勃勃到处敬酒的时候,总会有那么一个人静静地埋头吃菜,不去敬酒也不会被敬酒,偶尔陪着别人笑两声。
很明显,我就是这样的人。
今天这顿饭毕竟多半是女生,自然也就没有了男生一群互敬酒甚至是划拳猜码的东西,但欧豪很绅士地以茶代酒敬了晓月妈妈一杯,而我只顾吃菜。
从某个角度上说,欧豪却是要比我“成熟”。
吃到后面,人有三急,便是要去如厕。
要说三星级酒店的厕所就是不一样,明显就比外面的公厕高级许多。墙上贴的不是“来也匆匆,去也冲冲”的便贴,而是几幅不明觉厉的壁画,乍看上去,颇有梵高的风采。立间里统一使用抽水马桶,展现出对蹲坑的不屑。洗手台上放着高级洗手液,还摆着几盆叫不出名字的植物,整个厕所莫名地有种香气。
“这么高级,感觉自己会用不习惯啊?”我说出这样的话,觉得自己有点过于自卑,遂故意昂首挺胸地走进去,腰板挺直地用马桶,以此显示自己也是高级人士。
洗手时,忽然听到墙壁的另一边传来熟悉的女声。
“你干嘛要来这里,我不是说过很多次,你不用来这里找我的吗?”
“小月月······”
我先是一愣,紧接着是一惊,忙整个人凑到墙上,耳朵贴着墙壁。
“没想到这个墙隔音效果不好啊。”我发出感慨,认定这个墙壁想必是外强中干,豆腐渣工程,所以隔音效果才这么差。
我用力地贴在墙壁上,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这么做,就是觉得有必要这么做。
后来我在想,哪怕那个时候,墙的另一边是张俊跟刘思思在做苟且之事,发出的声音是某种愉悦的呻吟声,我都不一定会这么做。
但如今我还是这么做了,做一些名为偷听的事。
“我真不明白,你到底哪里来这么大的怨气。妈妈来学校看望女儿,不过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你到底在气什么?”
“我没在气,我就是不想你来这里,就是这么简单。”
“那我都来了,请你认识的几位朋友吃顿饭,我做错什么了吗?”
“她们没几个是我朋友。”
“你这说的什么话,她们不是你的舍友吗?你不是亲口说那个小秦是你的普通朋友?小豪不是你自小就认识的?”
“才不是朋友。”
“······”
偷听至此,我有点惘然,敢情欧豪跟顾晓月自小就认识了?那岂不就是传说中的青梅竹马?不多,这件事以前怎么没人跟我说过?不多,别人知道了又怎么会告诉我呢?
我思索一二,又把耳朵贴了上去。
“自从你上了大学后,性情就变了好多。”
“我一直都是如此。”
“你······该不会还是怨恨爸爸吧?”
“他不是我爸爸。”
“你······”
“这顿饭就要结束了,你赶紧走吧。”
“等等,我还有话要说。”
毕竟隔着墙,听着还不算太清晰,但目前听到的,足以让我觉得无比疑惑。
“怎么就突然扯到爸爸了呀?”
我摸了摸脖子,百思不得其解。忽然背后传来令我发凉的声音。
“偷听可不行哦,秦风老弟。”
“我去!”
一个惊讶,口吐芬芳。
背后站了一个欧豪。
我觉得不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