墓碑，大地上遍布着数不清的墓碑，在和玩具师打过招呼后，疯子来到了协会墓地死棺，建立在黑色土地上的墓地，一眼望去尽是墓碑，每个墓碑前都竖立着一把枪上面挂着金属卡片，疯子审视着枪上卡片掏出一把匕首划破手掌攥紧放在心脏位置头颅低下向墓碑主人行礼。
“老师。”一袭戎装的约墨斯特不知何时站在疯子身后静静看着面前墓碑。
“有什么事吗？”
“协会最新的计算结果出来了，经过计算协会决定放弃对重伤员的治疗统一管理血液。”
“也就是说所有受到感染的士兵都要死是吗？”
“是的，所有重度感染者将有您以及我统一管理，按批次杀死，焚烧。”说到这里约墨斯特身体有些微微颤抖，声音也随之变化带着些许情绪道，“老师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疯子摇摇头道：“协会的决定无法更改，这也是目前最为理性的做法。”
“可是他们也是人类啊，我每天都与他们一起战斗着，无论在对抗感染者还是兽他们总是第一批被投入战场的，他们为协会贡献了能贡献的一切最后连最基本的都得不到吗？”
“这就是现实，你什么都做不到，我们甚至没有任何办法去帮助他们，只能尽可能减少他们的痛苦。”
“老师协会的本质到底是什么，我们付出了一切，到最后到底是为了保护什么，十二万一千四百三十二位士兵，他们都静静躺在这片土地，但直到现在灾难还没有结束，我们每天做着切掉良心的实验，计算着冰冷的数字，看着那不断涌出血液的伤口，强压着疯狂不让其吞噬理智，我们所做的一切到底是为了什么。”
“为了减少拯救者的数量，为了更多执行拯救者出现，去做准备，所有划入名单的人都需要严格执行命令，今天晚上我要见到第一批赴死者名单。”
“老师！”
“执行命令！约墨斯特研究员。”
约墨斯特擦干眼角泪水，用强行镇静的声音道：“是，博士。”
看着约墨斯特离去，疯子对着面前墓碑喃喃道：“老师，我做的对吗？”
“记住，落尘等你坐到这个位置时，你必须用绝对理性来压制住人性，无论会付出什么代价你都要保持绝对理性。”
“老师我做对了是吗？”落尘，落疯子，疯子看着天空，聆听着老师的话语。
约墨斯特通过电梯来到协会顶层，作为地下建筑协会顶层是为数不多能看到外面世界的地方，同样与地下相比这里装饰风格更偏向阳光与明亮，纯白色墙壁与地板，洒在地板上的点点阳光，一切都充满着希望的味道。
“约墨斯特研究员。”
“埃米尔医生，您好。”
一名女性出现在约墨斯特面前向他热情打着招呼：“又过来看妹妹了？”
约墨斯特尽力克制着情绪表现着最为平常的姿态道：“是的，她的情况如何？”
“还是老样子，感染程度维持在百分之五十，通过血液进行压制，不过她最近心情好像不错，不少护士都说她笑的次数逐步增加。”
“嗯，谢谢你。”
“好了，快去看她，她最近可没少叨叨你。”
“嗯，谢谢你埃米尔医生。”
“救治病人，是医生天职，没有什么可感谢的。”
约墨斯特快步走到最为靠近蓝天的房间，打开房门一袭白发的少女正对着窗外蓝天发呆，听到开门声少女转头看向来者随即笑道：“哥哥。”
约墨斯特摘下了自己的白手套轻轻走到少女身前坐下轻轻摸了摸她的头笑道：“怎么了，看起来这么开心，不是说让你好好休息吗？”
“好了，哥哥不需要再瞒我了，老师曾对我们说过，每到绝望时笑笑会品尝到希望的甘甜，我知道了所发生的一切，在你之前老师已经找过我了，就在研究所沦陷时，他告诉我事情会发展到最坏的一步，他希望我能接受这一切。”
“老师他！”
“好了哥哥，老师他也很无奈，他跪在我的面前哭着跟我道歉，很梦幻吧XR议会的战斗博士，协会顶层竟会在一个小女孩面前跪下哭着恳求原谅，他说他对不起我，对不起所有协会的士兵，但是他没有办法，他只能看着我们每一个人走到地狱。”
“可是他也可以提出意见，他也可以运用私权调配一些血液，他明明还有得选……
”
“哥哥，还记得老师对我提出的电车难题嘛，如果在列车的两旁分别有1人和百人你会选择怎么做，老师对我说如果那辆列车上没有人，协会会选择摧毁列车但只要列车上有一个人，协会都会选择那个1人的通道，我的感染程度已经到达百分之五十。”说着少女举起了自己的手洁白手臂上已经出现了灰褐色血肉，那是感染所致腐烂的血肉。
“如果没有血液压制，我会在短短几天内被完全感染，化为怪物，哥哥我不想变成那扭曲的血肉，我不希望在最后时刻在你面前变成怪物。”
“妹妹。”约墨斯特的精神防线彻底崩塌宛如被人抢走心爱玩具的小孩般倒在少女面前放声大哭，“对不起，对不起，如果我可以更强一点，如果我可以承担起战斗博士的位置，如果我的才华足够破解血肉，如果……”
“哥哥你没有错，老师也没有错，只是现实就是那么令人厌恶。”少女看着自己的手稍显犹豫但还是将眼前少年拥入怀中擦拭着他的泪水。
“老师说过你是他看好的学生，是能够接替其位置的存在，所以不要再哭了，如果还有时间的话能再给我读读故事吗？那本童话书还在那里，就是小时候你给我读的哪一本。”
约墨斯特继续强压着属于人的情绪，略显挣扎着停下眼中泪水，拿起旁边桌上的童话书用颤抖的声音缓缓读出……
“你就站在这？”埃米尔医生看着站在门口的疯子打趣道。
“这样就可以了，我身为罪人没有理由进去，协会给的方案看过了？”
埃米尔深呼吸一口气道：“看过了，我会安排人配合你们工作的，哼，和你们在一起我都不知道我们究竟是白衣天使还是披着天使外衣的死神。”
语洛她将疯子按在墙壁上，眼神凌厉宛如尖刀，用尽可能压抑的声音道：“就在今天，我手下又有七名医生不堪重负自杀了，我们到底要和这些恶心的东西共处到什么时候，每一天！每一天！我都会收到自杀报告而且数量还在不断增加，疯子你告诉我，我们现在做的一切到底值不值得这个价码！”
埃米尔看着面前呼吸困难的疯子，才注意到自己所做的一切，她慌忙松手声音紊乱道：“抱歉，我我我，我已经逐渐不能控制自己了。”
“咳咳，没什么，这是我应得的报应。”
疯子重新起身调整好姿态：“长时间与这些东西共处，没有那个人能一直坚守理智，这也是对我们这些协会高层的报应，因为我们的权力无数人替我们走到地狱，如果这么对我能让你舒服一些我并不讨厌。”
“抱歉，如此看来我也快到达极限需要确定继承人，疯子我想问你一个问题，你们这些博士在确定继承人后会选择干什么？”
“赴死，去地狱里忏悔，即使地狱不欢迎我们。”
“这样吗，或许我也应该为自己准备一颗子弹了，你说的没错地狱确实不欢迎我们。”
“埃米尔医生，不好了！”
就在两人交谈时，一名医生快步跑到两人面前声音急促道：“又来了一批病人，而且感染程度很深。”
“怎么回事，慢慢说。”
“刚才，协会接收了大量受到感染的市民，程度都在百分之五十以上，还请您移步到观测室那里有更详细的报告。”
“疯子。”
“你先解决这里的感染问题，我去查询感染源。”
“好的，我知道了，通知医疗队以最快的速度展开救援。”
疯子立刻奔跑至电梯位置，迅速转移到协会大厅中，黑暗的大厅中人潮涌动，每个人都在进行着自己的工作，蓝桥高立于指挥位上下达着一道道命令。
“什么情况。”
“位于城市北区的乡镇中出现了兽的能量波动，根据先遣队的调查大量感染物质出现在当地河流中，根据保守计算整个乡镇的人都已经被感染，清道夫的报告称已经有小队与感染者交火了，如此大规模的感染根据推测应该是使者的杰作，我已通知捕猎者了，不过保险起见你和九尾第三小队一起过去，你剩下的工作由约墨斯特接手。”
“哦，看起来你认识到了错误，疯子收到即可执行任务。”
……
“故事还是和以往一样，骑士唤醒了沉睡的公主，这个故事总是百听不厌，好了哥哥我要休息了，你还有工作的对吧。”
约墨斯特缓缓放下书深深呼吸一口气，戴上手套轻声走出房间，拿出名单颤抖的写上妹妹的名字随后无力滑倒在地上，“对不起，对不起。”
少女听着门后传来的声音，坐起身打开一旁的柜子，里面放着一把崭新手枪和一发子弹，她轻轻将枪拿起子弹上膛对着自己的咽喉。
“对不起，哥哥，我不想成为怪物，更不想让你体验杀死亲人的感受，对不起。”
沉闷的响声出现在房间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