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这是什么？”
9527双目微凝，不自觉的后退一步，并把右手放在腰间挂着的警棍上。
“这是…我。”知道9527看见了的程时兴奋之余，回答了他的疑问，“我死了两次，其中一次变成了这个怪物。当然，也有可能是两次都变成了怪物。”
“你说什么，你死了、两次？”
9527瞪大了眼，侧目看程时。没有眼前所见到的事物，也许他会将其当做程时的疯人疯语。
“嗯，没错，死了两次，其中一次我死的时候你就在旁边看着，嗯、没错的话就是那个位置。”程时指着塔尖，沉闷的回答。
9527哑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
明明对于程时说的记忆他什么也没有，但不知为何他心底有些触动，那是身为督警没有帮助到有需要的人的歉意。
从程时的语气可以知道，那次他是冷眼旁观者，没有伸予援手。
好半响，9527才重新开口：“那么你在塔下说看到的雾是真的了？”
“当然，不过好像除了我，谁都没有看到那股雾。”
与9527小心翼翼地往铁门方向退去的程时点头。
“我知道了。”
9527声音有些低沉，算是接受了程时所说的事实，至于接下来该做的，就是逃离这里了。
“你先跑，我来断后。”
话落，他甩出警棍，咬着牙忍着对未知的恐惧奔向扭曲的身影。
“什么？”
程时反应时，9527已经跑出去与“自己”翻滚到一块，消失在雾中。
“我…他…”
错愕一会儿，他跨过铁门，向通往电梯楼层的楼梯跑去。
然而即将进入电梯时，程时停下了脚步。
他的目光迟疑，怎么都迈不出去那一步。
“我要跑吗？”
程时左手握在右手腕的“愆”标上，不知道是跑还是回去。
她的肩上有着重担，那就是拯救“未来”，一味地逃避，只会让事情越来越严重，“自己”的出现以及那股只有她才看得到的雾就是最好的证明。
刚来这个时空的时候可是没有的。
“该死，到底要怎么办？我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转过身，看向塔顶，程时拳头攥紧，隐隐约约有青筋跳出。
急促的声响回荡，振动从手腕上传出，“愆”标脱离程时的手腕，悬浮在他面前，射出一道亮眼的银光照亮前方。
“你是要告诉我什么吗？”
程时讶然，目光死死地盯着“愆”标。
“愆”标没有反应，很快便重新回到程时的手腕。
一道残缺的影子浮现，快速的穿过铁门，来到程时面前。
牠的爪子是尖锐的，背后长有獠牙般的短刺，而牠的面庞却是让程时永远都不会遗忘。
“又…一个我？”
这个想法刚刚冒头，猩红的液体便溅射而出，在地面绘画出一道月牙状的痕迹。
视线变底，程时翻滚间，看到无头的自己跪趴在地。
最后的最后，她的目光定格在缓缓站起的“自己”。
……………
“又死了。”
视野回归，仰望天边的月色的程时视线下移，看向面前犹疑的安然。
“你怎么了？”
“没事，再次感谢你把我从垃圾桶内拽出来。”
迎着安然茫然的目光，程时苦笑摇头，而后拖着疲惫的身心往远处走去。
“喂，你需要帮忙吗？”
察觉到程时的异常，安然大喊。
“不用了，谢谢，我自己可以的。”
摆了摆手，程时埋头前进。
左思右想，感觉自己不应该把程时放着不管的安然快步跟上。
“你跟来干什么？”
瞥了眼身旁表情有些不自然的安然，程时面无表情的问。
“额，我回家也是这个方向。”
安然眼神漂浮不定，干笑着解释。
“是吗？随便了。”
程时耸了耸肩，安静了下来。
“对了，你家在哪，我送你回去吧？”
见气氛不对，安然尴尬的搭话。
“家？我没有家，暂时…没有。”
程时止住步伐，冷冷的看着因为自己停下而不得不停下脚步的安然。
“好吧，我不该问这个问题。”
自知自己问了个蠢问题的安然不敢看程时的眼睛。
“没关系。”
漠然的摇头，程时重新迈开脚步，而安然猛地跟上。
走在暖色的路灯下，二人的影子拉长在街道边。
路过自动贩卖机，安然询问：“要点吗？”
循着安然视线看向自动贩卖机，程时摸了摸干瘪的肚子，抿嘴点头。
瞧见程时的动作，安然了然，遂扫码买了两瓶矿泉水与几个面包。
“谢谢。”
接过安然递来的面包与水，程时坐在旁边的长凳上，自顾自的大快朵颐。
看着狼吞虎咽的程时，被勾起馋虫的安然咽了口唾沫，但他始终没有吃手了的东西。
半响，面包和水被程时吃干抹净。
“那个，可以跟我说说吗？”
注视沉默的程时，安然问起了心中压着的问题。
“什么？”
抬起于月光下闪过红光的睦子，程时皱着眉头问。
“你为什么会在垃圾桶，还有你这身打扮…是有人欺负你了吗？”
“对，我欺负我自己。”
“我可以帮你…”
听到程时说了个对字的安然刚要说可以帮忙报警，但程时接下来的话却让他硬生生的止住话头。
“多谢你的好意，但我想说不需要，你帮不了我。”
洞察出安然的好意，程时摇头否决。
“帮不了？你怎么知道我帮不了？”安然强硬的问。
“对比督警，你觉得自己如何？”程时漠然反问。
安然说不出话了，如果程时的问题是督警都帮不了的情况，那他又能如何呢？
“不说说又怎么知道帮不帮得了？逃避问题是没有用的。”
然而最后，安然还是问出口。
“逃避没有用吗？也是啊，明明刚才已经想明白了。”
程时没有回答，因为她听到安然的话后有些恍惚，脑海中回想起自己的三次死亡。
第一次，坠落而死；第二次，被“自己”吞噬而死；第三次，被“自己”砍掉脑袋。
“按照前几次来看，如果没有意外，再次死亡的我又“活”了。”
“什么？”
看着垂下脑袋，不知道说些什么的程时，安然一脸问号。
“没什么，我…想好了。”
自顾自的说着，程时目光逐渐坚定。
既然逃避没有用，那么就在事情更加严重之前解决一切问题！
斗志宛如烈焰熊熊燃烧，不管诧异的安然，程时迈着轻快的步伐往高塔走去。
这么多次，她对高塔的路程已经熟悉。
眨了眨眼，看着离开的程时，安然思索片刻，展露出笑容。
“斗志昂扬，看来是没事了，那我也就回去了，虽然到现在也不知道为什么你会出现在垃圾桶里面。”
他嘀咕着，往另一条道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