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妈妈……”
乱作一团,子弹飞掠,鲜血横飞,在这样的情况下,艾拉已然与她的父母走失,她无助地喊叫着,几乎是顺从着本能一般,她躲到了一根柱子后,听着嘈杂的惨叫,与炸响的枪声,她无助地蹲在地上,抱着脑袋不知所措。
“艾拉,艾拉!”与此同时,父亲也在寻找着艾拉的踪迹。只是相比起艾拉,他的情况糟透了:他的右臂被打中了一枪,鲜血止不住地流。但是此刻他丝毫顾不上这些,他只想找到艾拉,找到自己的女儿。
“爸爸?”混乱之中,艾拉似乎听到了爸爸的呼唤,将手给放了下来,正好看到了不远处的爸爸。
“爸爸,我在这里!”艾拉“呼”地一下站了起来,冲不远处的爸爸招手。
“笨蛋!”爸爸骂了一声。他可清楚地看到,那个如恶魔一般的绿衣男人,此刻正站在艾拉的身旁,这一叫,正好吸引了他的注意了。
“可恶!”
爸爸大喊一声,卯足了劲向着艾拉跑去。那是他唯一的女儿,他在这个世界上最亲近的人之一,他绝不容许她出现任何的差池!
然而,面对着气势汹汹来袭的男人,绿衣男人只是挑了挑眉,接着抬手就是一枪,正中男人的腹部:“看来枪法退步了。”
他收起枪,蹲下抓着艾拉的脖子。女孩见自己的父亲受伤,顿时张牙舞爪地对着男人又打又踢,只是这些攻击在男人看来,连挠痒痒都不如。
“安德烈,别玩了,军队的火力太凶猛了,再不撤退,这批货就交代在这里了!”身后来了个端枪还击的男人,他的表情紧绷得如同一张铁弓。
“看来是没法完成全部任务了,算了,撤吧。”绿衣男人站了起来,掏出枪,对着艾拉的脑袋,正欲扣下扳机,但是转念一想,又把枪收了起来:“呵呵,研发部那边的人应该会喜欢这份礼物的。”
他直接将艾拉抓起来,扛在肩上,在同伴的掩护下,在艾拉父亲绝望的目光中,进入了等候多时的列车内。
没一会,列车发出一阵咆哮,逐渐向远方驶去。
…………
艾拉浑浑噩噩地,在枷锁以及病号服的束缚下,在身着防化服的人员的牵引下,前往下一个实验室。
她被带到这里已经两年了。
在两年间,她的日常就是试药,除此之外,再无别的。
犹如人形小白鼠,没有自由,在充斥着消毒酒精味的研究所里,被犹如木偶一般牵引着,安静地看着各种颜色的药剂注射进她的体内,安静的看着她自己被带往各种实验环境,疼痛,晕眩,恶心乃至是晕厥……这些她早已习惯。
女孩一开始还会哭泣,但是,无论她如何哭泣,终究无法换来一个正眼,试想有哪个人会在乎试验台上小白鼠的挣扎呢?渐渐的,艾拉不再哭泣,眼睛里也不再有光彩。而现在的艾拉,甚至只能勉强看出来人形,严重瘦削的身体,简直就像是仅仅为了吊住这一口气继续进行实验一般,在海量的实验下,艾拉身上看不见一丝毛发,犹如一具死气沉沉的骷髅。
实验夺走了她太多,她的健康,她的思想……现在的艾拉,身体失去了大部分的知觉,没有人牵引她甚至寸步难行,但是她没有觉得这有什么——准确地来说,即便她想要挣脱,可是那又有什么用呢?熬过了如此多的实验而不死,此刻的她在那些研究人员的眼里,无异于一座无形的宝藏,别说是逃跑了,她日常所能活动的那片极其狭小的区域,即便是厕所,都有监控以及人员看管,一方面是为了观察实验成果,另一方面,自然是为了防止她逃跑。
甚至于这间研究所外边会不会有士兵驻守,那就更是不得而知了。
然而,就在艾拉彻底绝望的时候,上天跟她开了个玩笑。由于实验人员的错误操作,导致实验室发生了爆炸,大量镇静气体逸出,研究所里几乎所有人都陷入了昏迷,唯独艾拉,或许是因为长年累月的实验,导致她有了很强的抗性,只是觉得些许的头晕。
她看着周围陆续倒下的人,但仍旧拖着脚镣,一瘸一拐地前往她下一个所要前往的实验室。到了地方之后,她看到,实验室的墙壁被炸开了一个巨大的口子,能看到外边的景色,而实验室里一片狼藉,数名研究人员全部死亡。
但她没有将注意力放在那一地狼藉上,而是看向那个通往外界(自由)的豁口。
她曾无数次幻想着自己离开这里,可事实是,她不是没有尝试过,只是每次都被抓住,一旦被抓住,一顿毒打是免不了的,甚至她的腿,就是在某一次逃跑时被抓回来时打断的,在那之后,这些人也就只是简单地处理了一下,便不再管了,导致今天的艾拉走路仍旧是一瘸一拐的,不过这倒也遂了这些人的愿——艾拉“失去”了逃跑能力。
虽说已经绝望,但是,当这种大好机会出现在眼前的时候,女孩还是为之呼吸紊乱。这里,对她来说就是地狱,她无比向往着外面,幻想着离开这里。
尽管一遍遍地失败,尽管日复一日地遭受折磨,尽管如今已经是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但是,她还是想离开这里。
就如同向往着自由的鸟儿一般,尽管被人类关入笼子,但却仍旧向往着离开。
她那如死水一般的眼睛逐渐有了神采,她的身体颤抖着,一步步走向那个豁口,走入温暖的阳光中,走入不带有消毒酒精气味的空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