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世即将来临,我获得了实现愿望的机会。当帆村夏知听说这件事的时候并不是太信,因为在这个不知何时就会结束的世界里,每个人都危言耸听的。各式各样的战争,漫天的尘土。在这种环境下什么言论都会有,毕竟谁也不能在已经消失殆尽的未来去验证它。
但,夏知还是心有悸动。于是他在十分普通的一天里,放学便前去寻找那个可以实现愿望的地方。
夏知走在一条废旧的小巷里,小巷很窄,夏知要侧着身子才能过去。抬头向上望,上面是不断延伸的墙壁,中间有着一道灰蒙蒙的天际线,越往里面墙壁越是破烂。但一段时间的前进后夏知看到了描述中的那个黄墙,凑近看了看,只是普通油漆而已。上面是一道普通铁门。
就是这里了,夏知想。他看了看来时的路以确保没有人跟踪。提了提有点破损的口袋,略微颤抖的旋转门把手推开了门,钻进屋里。
“早上好。”屋子里的主人说。她是个看起来有点色气的姐姐,身材窈窕,带着眼镜,嘴角上扬着。她叫安卡,躺在一个躺椅上,一动便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上面的灯打着日光。腿上有只黑猫,安卡时不时挑逗一下。旁边还有一把椅子和一个小圆桌子,上面搁置着一个用高脚杯装着的红酒。
“你,你好。”夏知弱弱的说。“我听同学说起过这里。”
“是个挺可爱的小男生呢。我这里还从来没有来过你这类人物。”安卡示意夏知坐在她对面,她坐起身,食指在那红酒杯口边缘摩擦。
“。。。嗯。”夏知扭捏的坐下。
“那你应该知道我的收费标准吧。”安卡说,“带来了吧,当然如果没带来的话,我也不介意其他支付方式。”安卡稍微低着头,翘着眼看着夏知,可以在最后几个字上稍作停顿好似要吃掉夏知。
“当,当然带来了。”夏知从口袋掏出一个袋子。
“切,没劲,你很不会讨女孩子开心喔。”安卡扫兴的说,看起来有点失望。“罢了罢了,那就开始吧。”
“等会,我还有问题想问。”
“你们总是会问一下。”安卡摸了摸腿上黑猫的脑袋,黑猫晃晃脑袋,“那就问吧。”
“流程是什么样的。”
“很简单,你付我费用,我送你红酒,饮下过后,我再稍微用用手段帮帮你。”安卡一边说,一边微笑,腿上沉默的黑猫似乎也在笑。
“然后呢?”夏知追问。
“然后,你的愿望就实现咯,我会把你的意识送往宇宙深空,在那里你会看见无数个世界,那里有着任何一个可能,全部的全部,所有的所有。那是自开天辟地以来最为活跃的存在。「无数」将会贯穿你的大脑。而你就会成为「游离」的存在。然后当我释放你的意识过后,便可以从中选择任何一个,并在那里生活一段时间。”
“那会不会有怎么也无法实现的,比如某个节点什么的。”夏知说。
“不会的,不存在无法转折的节点,也不存在无法抹除的存在。你可以从无穷无尽的世界里挑选。你的意识只会根据你的欲望来做选择,你最深切的欲望才是唯一的决定因素。假如你心里偷偷藏着侵犯我的想法——呵呵。”安卡掩嘴轻笑,很是勾人。
“怎,怎么会有!”夏知红着脸连忙说。
“那就去一个让你任意宣泄的地方,你可以让那里血流成河。如果你想要权利,那就当一个国王,甚至是神!嗯,我这小脑袋实在装不下什么可以提供给你的意见,也许你只是想过平静的生活呢。平凡的结婚,成家,立业。”
“这似乎更像我。”夏知摸着后脑勺腼腆的笑了。
“那可不一定,天知道。”安卡嘴角上扬,“就算是你自己也不一定知道你自己的真正欲望是什么,可爱的小男孩。”
“。。。那好吧,但我怎么知道是否是真的呢?你的要价简直天价,要一个人付出所有,我甚至觉得我带的这一些比我的所有都还要多!而且据我所知,你这只是相当于让我做了一个梦,既然那个梦真实存在,为什么我不能永远呆在那呢?”
“哈哈哈,既然你要这么想那何必问我,你只是想让我你一把,你也想找个拒绝的借口不是吗?但,放心吧,我一直在寻找永久转移的方法,找了很久很久,久到我已经忘了那个人的样子,为了实验,所以我才会这样收费。等成功的时候,我想我们还会见面。只是不会是这里,不是这个患癌的世界。”
“这。。。”夏知还在犹豫。
“对了,不知道这个你有没有从同学们那里听说。”安卡仍然是那幅微笑的模样,只是黑猫在刚刚离开了她的大腿。
“什么?”
“就是,做了这件事过后,你之后只能活十年。”
“!!!只能活十年。”夏知震惊了,这个从未听闻。
“反正,这世界还能不能坚持下去十年都不知道,你也不能保证明天你不会因为什么死去,不是吗?”安卡低语着,诱惑着。
“这样的价格,还有这样的副作用,我得好好想想。”夏知看着红酒杯沉思。
“那就想想呗。”安卡淡淡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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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家的路上,夏知一直在思考。脑海里安卡那一声声轻语怎么也挥之不去,各种各有的世界和实现欲望的念头。但当回到家后,那个念头便不得不终止。
“回来了?快吃饭吧。你爸爸今天买了桃子喔。”母亲打开门笑盈盈的说。
“桃子!现在还能买到这个吗?不是有价无市吗?”夏知眼睛亮了起来,换好鞋子走到客厅。父亲正在那里看着报纸。
“报局里有个同事家里有课桃树,藏着呢,最近刚结果,他家里没剩什么人,就拿出来给大家分了。你得悄悄得,别去学校到处说哦。”父亲收起报纸说。
“当然没问题。”夏知拿起桃子咬了一口说。
晚上吃饭的时候,母亲又开始碎碎念着他的学业,妹妹这么多天还是没有给夏知好脸色看。本来心情挺不错的,但夏知也只好沉默着吃完饭回到房间,准备明天女朋友生日礼物。
世界虽然要没了,但社会还是在有序的运作着,但那些大人物们倒是几乎每天都有大动作,社会就像更换了齿轮,虽然是新的,但作用什么的也没什么区别。不管发生了什么,普通人似乎都不会跳出那个圈子。想着这些有的没的,夏知沉沉睡去。
第二天清晨,夏知照常早起出去上学,在放学后等着女朋友,夏知的女朋友春木香长得还不错,这让周围的同学很是嫉妒,但夏知其实更喜欢女朋友的声音,空灵的很。所以每次木香给他讲什么稍微长一点的事,夏知总是会听的出神。
“喂!有没有在听啊!真是的。”木香嘟着嘴。
“嗯?有在听有在听。”夏知回过神来说。
“真的?那我说到哪了?不知道今天就不给你抄作业了。哼!”木香威胁道。
“嗯——,说道要给冬华一些慰问品。”
“没错!自从上个星期冬华母亲突然被大火卷走后,她一直都很消沉啊。”木香好像也变成了冬华似的消沉了起来。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每天都会有这种事情发生,那你想好送什么了吗?”夏知问。
“笨呀,就是不知道才要问你的嘛。”木香嘟着嘴,很是可爱。
“我想想啊。”夏知沉思。
“怎么样怎么样。”木香看着夏知的脸期待着。
“。。。不知道,我们也买不起什么东西啊,现在装饰品那么贵,和奢侈品一样似的。”夏知摇头。
“是啊,但其他也没什么能送出手啊。吃的?还是穿的?”木香歪着脑袋想。
“好了好了,明天再说吧,快到你家了。”夏知看着木香身旁破旧楼房说。
“哎呀,果然自己的朋友还得自己疼,指望你没戏。”
“你疼她去了,谁疼你呢?”夏知突然抱住木香。
“诶,突然,突然干什么呀。快,快放开,等会被妈妈看见了。”木香脸唰的就红了,活像个桃子。
“你呀,老是去担心别人,今天什么日子都忘了吧。”夏知掏出口袋。
“?什么日子,干嘛,这不是你妈妈要的钢丝球吗?”
“傻瓜,什么钢丝球用这种包装啊。还有,今天是你的生日啊。”
“!对哈,今天,今天是我的生日。”木香接过口袋,里面是一个桃子,和一个小猴玩偶。
“好贵重啊,刚还在说买不起的。”
“怎么会,冬华的我也准备好了,可费了我老大劲,这之后你得管我的中午饭喔。”
“嗯!”木香感动的重重的点头。
“生日快乐,木香。”夏知笑得很温柔。
“那,再见了。”说着木香慢慢后退,用手做着再见。
“还有。”夏知突然说。
“什么?”
“作业。”
“哦,对对对,你看我这笨蛋脑袋。”
“刚还说我笨呢。”
“哈,哈哈。”木香打着哈哈。“明天见咯,礼物,我很喜欢!”
“嗯!”
回到家,妹妹一脸默然的打开门后便继续拿着书看了起来,夏知在沙发等了一会便开饭了,家里仍然说着哪里的谁干了什么事的时候,夏知开始思考该怎么缓和和妹妹的关系。就在这时———
。。。“怎么样?”安卡问,“还好吧。”
“。。。”夏知看着天花板愣了会。
“是的,很不错。”然后从躺椅上起身。
“没骗你吧。”安卡一边说,一边接住跳在她怀里的黑猫。“那么,你去哪了?”
“一个过去的世界,离现在不是很久。”夏知说。
“很多人都这么说。你发现自己的秘密愿望了吗?是权利,还是财富?”
“我不太想谈论这件事。”夏知揉着脑袋。
“许多人都不愿跟我谈,”安卡闷闷不乐地说,“谁知道是为什么。”
“因为——嗯,我觉得,承载着某个人愿望的世界有一种神圣感。你真有可能让它变成永久的吗?这我们所选择的世界。”
安卡耸耸肩,“我一直在努力呀。要是成功了,你会听到消息,每个人都会。”
“嗯,我也觉得。”夏知拿出口袋,掏出里面的东西,口袋里有一个玩偶,不知哪一天的报纸,围裙,还有一本书,和一堆零碎的纸币。
“不错不错,我很满意。”安卡看着东西,眼睛发光。“谢谢了。”
“嗯,也谢谢你,安卡小姐。”夏知弯腰道谢准备离开。
“喂,说真的,我真的觉得你很可爱,要不要试试。”安卡抚媚的笑着,双臂托在胸前,身体前倾。
“不用了不用了。”夏知打开门匆匆离开,外面竟不是那拥挤的巷子,而是自己的家。
换好鞋,夏知躺在沙发上,一只手盖在眼睛上面。躺下去的时候荡起灰尘。
“好吧。”夏知自言自语道,“至少付出与回报是相称的。”
仅仅只是一天便是让他付出了一切,还耗费了几乎大半的生命。这是个梦吗?但不管怎样都很值得!现在他必须撇开木香和家人们的念头,他还得思考如何活下去。
“啊,明天还得上课呢,不去了吧。”夏知躺在沙发上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