仰在在跳灯跑车的座位上沐浴着朝阳,嬴汹随意翻了翻手机——当然,手机是加过密的。
嬴汹大学学的是计算机,在这个不安全的年代,计算机的研习者都会学点黑客技术来作为程序员的护身术,所以他可以做到加密手机等隐藏行踪的手段。
就在他翻看通缉令的时候,猛然坐起:“老天,我的赏金为什么涨了这么多!”
嬴汹回忆了一下自己从精神病院里出来后都干过什么:首先在城市里游荡半个月,靠着虐杀看见的犯罪者勉强换取生命;后半个月慢慢有了罪恶值的累积,就是用在系统商城换的钱在废车站淘了一辆跳灯Fairlady,然后用半个月的时间修车并和认识的改装师改造这辆车。
“我似乎……什么都没干啊。”嬴汹不解地看着通缉令,随后翻看犯罪记录,上面赫然写着:涉嫌与重大通缉犯协同作案。
“亏啊!就昨天在高速上偶遇了传说中的犯罪女王克莱默诺,然后就被画在同一档了!倒霉母亲给倒霉开门,这倒霉到家了!”嬴汹趴在黑色的Fairlady的方向盘上,一脸咸鱼。
然后,他就听到了警笛声。
涣散的目光猛地变得尖锐,一下坐直身子,看了眼四周,是一家便利店的停车场有一辆警车从公路一边开过来,一路没有鸣笛,待到嬴汹反应过来的时候,停车场的唯一入口已被挡住。
嬴汹想逃,他推开车门直接跳下了车,可荒郊野岭是他选择迎接黎明的休息地,他只能用腿和警车比。
就在他计划着逃跑的时候,警车上下来一个人,一头地中海发型,手上比划着『停』。
警长向嬴汹缓缓走进,两只手维持着『停』,嬴汹从腰间生疏地抽出手枪,指着警长。
“年轻人。”警长率先开口“别激动,如你所见,我只有一个人,有没有时间吃点饭聊一会!先把枪放下!”相隔约十米,警长对嬴汹喊道。
嬴汹缓缓后退,把手枪放回车里,在松手前一刻,他试探性地问道:“你,真的不抓我?”
“我不会抓你!我保证!我只想和你谈谈!”警长回答道。
随后嬴汹放下枪,和警长往便利店走去。
两人随意买了点可以充饥的饭——警长选择了番茄意大利面,嬴汹买了一份咖喱饭。
两人坐在便利店里面的一面小桌子,边吃边聊。
“还记得我吗?索耶,一个月前审你的警长。”打开热气腾腾的盖子,警长率先开口。
“记得,就你地中海。”嬴汹用勺子将咖喱浇在米饭上,不慌不忙。
索耶挑了下眉毛,手上动作不停,用叉子插住一点意面,随后不停旋转叉子,说道:“三个问题:你是谁?你在哪?你要干什么?”
“苏格拉底三问?”嬴汹大口吃着咖喱饭,含糊不清道。
“对,但这三个问题针对现在的你也有用。”索耶将面放到嘴里,秃了大片的头发为他增加了一丝哲学家般的形象。
“我?嬴汹,现在应该叫『罪魇』。在哪?荒郊野岭的便利店。要干什么?继续作为私法制裁者活着。”嬴汹吊儿郎当的给出了答复,并风卷残云般的吃完了饭,准备起身。
“希望下次见面你能给我不一样的答复。至少回答我,你是英雄,还是罪犯。”索耶不慌不忙地叉起下一口面“记住,你没见到警长索耶,我刚好与你错过。”
“你为什么和一个通缉犯聊这么多?仅仅是因为你敬我是条汉子?”嬴汹怀疑道。
“我在众人面前如同炸弹一样,是个暴躁的老头,这是我生存的技巧,但这不代表我就是这样。至少我认为你是个可造之材,不该走上不正确的路。”叉子在旋转,时钟上的秒针在旋转。
“那正确的路是什么?回头是岸?”嬴汹推开门之前问道,秒针晃晃悠悠,定格在七点整,不再移动,沉默代替时间的流动。
“不知道,你既不应该在乱世中像我一样虚度光阴,也不该在这样混乱的世界里东躲西藏,你应该走一条你自己踏出的路,不同于所有路的路。”索耶不再说话,只是吃着自己的意面,店员刚好将钟表换下,换上备用的钟表,上面是七点零二,嬴汹已不见踪影。
警察在停车场孤零零地占着一个车位,黑色的Fairlady早已不见。
索耶一摸腰间,没有车钥匙的触感,不慌不忙,继续吃着自己的早饭。
随后他出了便利店,警车朝反方向开去,迎着朝阳;而那辆Fairlady则向西奔驰,奔着他的目的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