维多没有多想,先一步抱了上去,尤安也张开双臂,二人紧紧拥抱在一起。
在无言地抱了好一会后,维多迅速检查起了尤安的状态:“你没事吧?”
抓住维多的双手,尤安笑了笑,毕竟对他而言,已经有一千五百多天没有见过真正的维多了,他还是紧紧地抱着维多:“放心,我没事。”
泽费尔从地上爬了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看着前方黏在一起的两个人转过身去,活动了一下全身的关节。
莉娅也很快乘车过来,见泽费尔平安无事,也放下心来。
“泽费尔你没事就好,话说尤安……”莉娅看向躲在泽费尔身后相拥的二人,脸一下子就红了起来。立刻移开视线,看向泽费尔,泽费尔啥也没说,耸肩挡在莉娅的面前。
虽然这边需要赶紧从尤安口中问出情报,但还不至于这么着急,让他们两人多抱一会也无所谓。
在二人缠绵的时候,泽费尔则是把注意力放在了那白色的屏障上,走过去,一只手摸上屏障,接着用力打了一拳,这一拳的力道之强,甚至让空间屏障都颤抖了起来。
看来光靠蛮力的话还是无法打碎空间级别的屏障啊,泽泽泽思索了一会,拿起了地上的船锚,站在一边的莉娅心里顿时就升起了一股不详的预感。
泽费尔甩动船锚,用力打在屏障上,直接将屏障打出了一个缺口,但还来不及窥探内部的情况,那个屏障又瞬间恢复了。
“应该是类似于紧急保护机制的东西吧,看来我这次确实做的有些太过火了。”泽费尔说着收起了武器。
莉娅安慰这泽费尔:“没关系啦,至少,我们把尤安救出来了,话说,我们是不是该抓紧时间去问一下尤安到底发生了些什么事啊?”
“也是。”泽费尔也不再去在意那个屏障,准备去分开那两人,然后好好聊一聊尤安经历了些什么,而就在这时,泽费尔察觉到了一丝其他人的气息。
“光天化日之下,还敢这么亲密地抱在一起,你们好大胆啊。”一个戴着龙纹面具的男人突然从尤安身后冒出,吓了维多一跳。
那个面具一下子就勾起了泽费尔和莉娅的记忆,泽费尔迅速从袖子里甩出铁链缠住二人,将他们拉到自己的身边,并死死盯住眼前的面具男。
拿起船锚,大声质问:“怎么是你?”
“他是谁啊?”维多见二人如此戒备,一下子也生起了戒心。
“他是一个很危险的人,我和泽费尔之前在巴哈姆特的时候和他对峙过。”莉娅说着,也从腰间拔出手枪,瞄准眼前的人。
见二人如此警戒自己,面具男装起了可怜:“虽然说我之前确实和你们交过手,但也用不着这么防备着我吧?”
“废话少说。”泽费尔两眼微微眯起,一脸凶狠地盯着面具男。
不过,面具男的注意力并不在泽费尔身上,他从口袋里抽出一张牌,看那张牌牌背的模样,应该是塔罗牌。
这么想着,突然泽费尔和面具男的位置在一瞬间交换,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面具男还悠闲地打起了招呼:“嗨~”
尤安下意识护在维多身前,拿起启迪就要打去,谁知,那面具男早有防备,一个侧身躲开攻击的同时摆腿踢开莉娅手上的枪,接着这个人迅速转身趴在了尤安的背上。
把嘴凑到他的耳边:“你确定要攻击我吗?我这里可是有着不少和杰克·爱兰顿有关的情报哦。”
这一下,可算是抓住了尤安的软肋,他立刻停手,站在远处的泽费尔也不敢轻举妄动,毕竟现在莉娅和维多都在他旁边,自己不能贸然出手。
“你知道些什么?”尤安询问着,双手紧紧握住启迪的握把。
面具人发出淡淡地笑声:“我知道的可不少,不过想必泽费尔已经和你说了一些,所以我就来说说你最感兴趣的东西吧——如何杀死爱兰顿。”
听到这,尤安的瞳孔颤抖,维多顿感不妙,刚要出声阻止,却被一双手捂住了嘴,莉娅也被抓住,仔细一看,居然又是两个戴着龙纹面具的人,是分身之类的吗?
没有了妨碍,面具男不紧不慢地开口到:“你,听说过化羽针剂吗?”
“化羽针剂?”尤安一下子就回想起了之前在霍乱森林的前哨站时,巴刚所说的东西,泽费尔那个时候还不让他们打听有关化羽针剂的任何消息,看来这背后藏着不小的秘密。
在远处的泽费尔听到化羽针剂这个词后,居然变得慌张了起来,他想上前阻止面具男说出秘密,可在看到那抵住莉娅脑门的枪是又停下脚步一动也不敢动。
“化羽针剂啊,可是能供给所有人使用的人造神遗哦——”
听到这个消息,尤安原本颤抖的手反而停了下来,扭头呆呆地看向面具男:“什么意思?”
“就是你现在想的那个意思。”面具男说着,让控制住两名女性的分身放手,并退下。
现在莉娅和维多安全了,但泽费尔却没有抓住这个机会上去攻击面具男,因为来不及了,最重要的情报已经被说出去了。
面具男从尤安的背后走开,一个人自顾自的接着说下去:“我们都知道,经历过重构的人想要二次重构是很困难的,二次重构需要浓度超过50%的幻构质作为引子才能实现,而现在的自然环境下并不存在这么高浓度的幻构质,那么在这种情况下想要进行第二次重构就需要一些别的手段。”
说着面具男的脸朝向泽费尔,即使看不到他的脸,泽费尔也能想象出来,那面具底下的笑容。
“第一种手段,就是依靠神遗,这些来历不明的造物本身就蕴含着极高浓度的幻构质,只要获得它们并成为传承者,就能在一瞬间获得极其庞大的力量,但你也知道,神遗的数量极其稀少,并且想要获得神遗的承认成为传承者,更是难如登天;在这种情况下,第二种手段横空出世,而它就是化羽针剂。”面具男再次靠近尤安,那副面具都快贴到尤安的脸上了。
“化羽针剂,只需要注射就能使人获得蜕变,让人进行第二次重构,从而获得无穷的力量,而恰巧,我刚好知道,要去哪里找这个东西……”
巨大的船锚横向飞来,面具男轻松躲开,果然,泽费尔还是忍不住出手打断了面具男的低语。
因为顾忌面具男那交换位置的招数,泽费尔没有着急跑过去,而是站在原地朝着尤安大声喊到:“不要把那种东西美化的这么好啊!化羽针剂本身只不过是触发二次重构的催化剂而已,如果失败的话,可是会变成重构体的!”
听到这个情报后,维多和莉娅都惊掉了下巴,她们不约而同地回头看了一眼身后被白色屏障包裹着的街区。
面具男并不在意泽费尔的话,只是,低下头凑到人家耳朵边上。
“不要做出会让自己后悔的决定。”说完,面具男双手一甩,数张卡牌出现在手上,迅速朝泽费尔丢出扑克牌,泽费尔赶忙挡下攻击,同时也丢出船锚,但这次,面具男并没有着急换位,他躲开攻击,船锚再次在身后的屏障上砸出一个洞,趁着这个机会,面具男和他的两个分身直接钻进了那个大洞,在屏障的自我修复后消失的无影无踪。
莉娅尝试用能力去感知面具男的踪迹,但那白色的屏障阻止了她能力的蔓延。
看着逃走的面具男,泽费尔的额头上多出了几道皱纹,他现在根本猜不透这个面具男到底是什么来头,为什么能知道如此机密的情报,还有他的能力,难道他也是传承者?
诸多的问题摆在眼前,再看那目光有些呆滞的尤安,面具男不知什么时候给他塞了一张纸条,尤安没有急着拆开,而是将它好好收了起来。
泽费尔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维多也不清楚该怎么办,莉娅注意力还在那个突然消失的面具男上。
而我们的工作人员则躲在汽车后面,一动也不敢动,刚刚发生的事情、说的事他全都听到了,这种不得了的消息被自己一个小职员听到实在有些危险,搞不好自己还会惹上大事。
“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吧。”这么想着,工作人员一个人偷偷爬走,离开了现场。
还留在现场的人之间陷入了尴尬的沉默之中,泽费尔不知道该说什么,所以直接选择了不继续聊下去,结束了话题:“那个,你才回来,先去休息吧,我不打扰你。”
说完,泽费尔就领着莉娅先一步离开了,维多拍了拍尤安的后背。
“你还好吗?”
“我很好,”尤安突然转变态度,一个人冷静下来:“我只是有点……迷茫。”
维多有些不解:“为什么?”
“不知道。但我突然感觉,自己其实并没有那么想去复仇。算了,先休息吧,呆在里面这么多天,就算身体不累脑子也累了。”说着,尤安先一步离开,维多挠了挠头,也跟着走了过去。
泽费尔和莉娅坐在宾馆的房间里面。
“泽费尔,你说那个面具男到底想干什么?”闲下来的莉娅和泽费尔聊起天来,她还是很不放心那个意图不明的面具男,每次都在干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
泽费尔手里拿着书,双眼微抬:“不清楚,我们连他到底是谁都不知道,怎么可能知道他想干什么。不过有一点可以确定,他在诱导着尤安,我们得看好尤安。”
莉娅点点头,自己的枪正放在一边充电,扭头看向窗外,即使在这里,也依旧能看到那个已经封顶了的白色屏障,那个面具人现在正在里面不知道捣鼓点什么,不过十有八九不是什么好事。
在另一间房间里,尤安还是感觉自己的脑瓜子嗡嗡的,他一遍又一遍的回想着那个面具人所说的最后一句话。
“不要做出会让自己后悔的决定……”这句话是什么意思?那个人一边向自己透露着化羽针剂的情报一边又好像是在劝阻自己冷静行事……他到底想干嘛?他是想要自己复仇还是不想?想不通,真的想不通。
维多看他呆呆地坐在哪里一动也不动,坐到他的身旁:“尤安,你饿了吗,要不要吃点东西?”
尤安摇着头:“在那个空间里,我身体的时间并没有流逝,所以我并不觉得很饿。我只是,有点在乎那个面具人的话而已。”
回想着面具男那一番言语,维多也能理解,尤安为什么会这样。在二人一起旅行的时候,尤安没少抱怨过自己那个从未谋面过的父亲,他认为,自己从小到大所经历的所以得痛苦全部来源于自己的那个父亲,无论是被抛弃还是原生物的身份全都是因为他。他对于这个父亲的恨意,不是一句话所能说清楚。
可是现实很残酷,他的父亲杰克·爱兰顿不是一个简单的人渣,即使尤安已经成为了异类级执行者,但还是无法与他对抗。
而现在,一个能成功复仇的机会就摆在他的面前,即使有可能失败,但他又真的能放弃吗?
答案很明显。
“先休息吧,有什么事,也到明天再说了。”
维多说的话不无道理,尤安努力驱散了脑海里烦杂的思绪躺在床上,休息起来。
面具男走在那被白色屏障封锁起来的空间里,现在这空无一人的街道已经被各种各样的人给挤满了,他们都是由那个白色身影变成的。用手戳一戳,连实体也没有。
他们井然有序的做着各自手头上的事,就好像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原来如此啊,为了逃避现实就把自己一个人困在了永恒的美梦之中吗……真是有趣啊。”面具男感叹着,一个人继续自言自语到。
继续往前走,就发现了一个戴着白色高礼帽、穿着白色衣服拿着白色雨伞的人坐在一栋破破烂烂的房子外面。只不过,他那沧桑的面容清晰可见。
面具男看着他,笑了两声:“所以,你准备什么时候醒过来?”
“不知道。”沙哑地吐出两个字,男人抬起了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