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发生些什么啊……”泽费尔不解地挠了挠头,转身和刚睡醒的莉娅对上视线,衣冠不整的二人共处一室很难不让人有所遐想。
莉娅稍微清醒了一些以后凝视着眼前的众人,然后看了看自己身上宽松的睡衣和泽费尔耷拉着的长裤,稚嫩的小脸啪的一下就红透了,自己都把晚上没有发生的事给脑补完了。
看着莉娅那怪异的表现,几人更加确信,昨天晚上肯定发生了些什么,不过出于礼貌和对他人隐私的尊重,尤安他们默契地选择了略过这个话题。
“那个,你们先把衣服换上,等一下一起去楼下吃早饭顺带讨论一下之后要干些什么,接下来怎么办。”尤安说完就带着维多快步离开,莉娅也跟着布琳返回自己的房间,泽费尔一个人关上门换起了衣服。
简单准备了一下,几人就走出各自的房间,前往酒店底楼。
这家酒店的底层有着自己的餐厅,规模不小,而且还是自助的,各种各样从未见过的美食摆满了餐台。
不过,即使是这些香气四溢的新奇美食现在也无法打动心绪不宁的几人。
尤安目光呆滞地盯着碗里的小笼包,手里拿着自己从未用过的餐具迟迟不肯动手;维多虽然能正常使用筷子,但从她那僵硬的动作就能明显看出来她用的很不习惯;莉娅干脆学着维多直接用勺子解决一切问题;只有布琳一个人,熟练的夹菜然后送进嘴里。
“我们现在真的什么事都做不了吗?”尤安有些不服气,用筷子戳穿小笼包并举致眼前。
一边的维多不断安抚着他:“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呢,我们是深潜者,就算是异类级,那归根结底还是深潜者,在有关于国家内部问题的事情上,我们不添乱就算是干的不错了。”
“维多小姐说的没错,”布琳也符合着,看向碗中的食物:“就像我,对政治什么的根本不了解,去了也是添乱。”
尤安心里也清楚,但就是冷静不下来:“这些道理我都懂,我只是,只是无法忍受自己无能为力的事实而已。”
泽费尔放下手中的刀叉,双手盘起然后架在桌面上,一言不发的注视着尤安,尤安也莫名的紧张了起来。
看着他这幅模样,坐在一边的三位女性们也不敢动餐具,纷纷屏息凝神地注视着他们两位。
在这样互瞪了一会后,泽费尔可算是开口了:“谁说我们无能为力了?不要总想着斥责自己的弱小和无能,比起责备自己的无力,倒不如先想想还有什么是自己能做的,做得到的。”
尤安听了泽费尔的意见先深呼吸了几口让自己冷静了下来,,可惜这种状况没有持续太久,他还是很快又变得急躁起来。
用力抓了抓头发,那着急的样子连泽费尔也有些看不下去了,维多赶忙用手拍打着他的背部想要稳定住他的状态。
实在有点看不下去的泽费尔叹了口气,说出了自己的打算:“目前最好的办法就是由我们率先找到找到化羽针剂然后交给墨致羽,卖她一个人情,然后看看她能不能帮上我们什么忙?”
维多觉得这个计划不太行,立刻提出自己的质疑:“向墨致羽寻求帮助不太好吧,她再怎么说也是震旦的管理者,就光从这个角度来看她都不可能会帮我们吧,干涉他国内政可不是能开玩笑的事啊?”
“我知道,我也不指望墨致羽她能帮我们多少,不过她在政治这方面的经验肯定比我们要强,至少她说不定还能给我们出出主意。”
尤安眼睛一亮,也是啊,向墨致羽求援也是一种办法,可是他还是有些顾忌:“可是,之前交流情报的时候,墨致羽不是说这件事她会交给自己的部下去处理吗,我们真的有机会出手吗?”
“当然有了。”泽费尔点头,嘴角微微上扬:“她虽然嘴上并没有允许我们擅自行动,但她现在既没有派人监视我们,也没有明令禁止我们动手,这基本就是默许我们暗自行动的意思,只要不乱搞她也不会为难我们的。”
这下,尤安完全打起精神了,他抬起头,燃着火焰的双眼看向泽费尔。
什么话都没说,但又仿佛什么话都说了,二人加速吃完了各自的早饭,然后跟着泽费尔一起离开了酒店,回各自房间认真准备了起来最后在酒店大厅里集合。
在躲在无人的小巷里,几人继续讨论着该去哪里找化羽针剂:“虽说是知道了接下来该干些什么,但我们也不知道这个化羽针剂在哪里啊,总不能让莉娅用能力把震旦的每个城市都找一遍吧?”
泽费尔也知道这么漫无目的地搜索肯定是不会有结果的,自己必须尽可能的缩小搜索范围,最起码也得把范围缩小到几座城市的范围以内。
“你还拿着那个面具男给你的纸条吗?”
尤安从自己的口袋里取出迷你背包,从里面取出钱包,再接着从钱包里拿出了那张保存完好的小纸条,打开,就看见上面写着震旦两个大字。
为了防止是自己漏掉了什么,他还反反复复又看了好几遍,但除了那两个大黑字以外就什么也没有了,这一点其它提示也没有,是生怕几人找到化羽针剂吗……
有些自暴自弃地随手扔出手里的纸条,维多有些着急想要抓住纸条,毕竟那是现在唯一的线索了。
可谁想到,那飞出去的纸条在阳光下一闪后,突然变成了一张扑克牌翩翩飞舞,接着扑克牌疯狂的自我复制变成了数百张扑克牌接着汇聚成人形,在几人错愕的目光中,那个带着面具的男人重新出现在了众人的视线中。
赶忙将莉娅护至身后,同时拿起船锚撑在地上,警戒着眼前的男人:“还真是出乎意料的登场方式啊。”
尤安也一只手握住背上的启迪,维多和布琳一起稍稍后退拉开距离。
戴着龙纹面具的男人左脚后退一步,右手在天空滑出一道漂亮的大圈,弯腰90°礼貌地鞠了一大躬,接着偷偷瞅了一眼周围:“你们好啊,我的朋友,你们可算是来到震旦了,等的我好苦啊。”
“没办法,突然就多出了一堆破事要处理,现在九约的情况你也不可能不知道吧。”
面具男点头并从袖子里变出几张通缉令交给各位 分别是莉娅、尤安、维多,但是没有布琳泽费尔的。
布琳是因为并没有直接参与这件事件,没有被注意到 ,而泽费尔就纯粹是因为他太厉害了,协会不敢直接通缉他,便只能从周围的人下手。
简单的浏览了一遍,就将手中的通缉令还了回去,面具男收回通缉令在手中揉成一团后随手丢掉,见尤安还有什么话想问,面具男就果断出手,用食指抵在他的嘴上,不让他说出来。
“我知道你们现在想问什么,无非就两个问题。一:化羽针剂在哪里,二:该怎么帮助艾伯特,对吧。”
“你有办法能帮到艾伯特?”维多有些惊讶,又有点期待。
面具男打了个清脆的响指:“没错,我当然有,而且绝对比你们的那个计划要实在不少。不过我肯定不会现在就告诉你们的,只有在你们找到化羽针剂之后,我才会说的。”
尤安按捺不住上前一步:“那就赶快告诉我们,化羽针剂在什么地方?”
面具男背过身去,从袖子里取出一张塔罗牌甩给泽费尔,泽费尔反过来一看是“战车”。
接着身体在风中逐渐化为一张张扑克牌消散:“就在这座城市的地下拍卖会中,不过你们要注意啦,冲着那玩意来的人可不止你们几位哦……”
看着那飘散满天的扑克牌,又看了看手中的塔罗牌,尤安和维多他们打起精神,泽费尔一个人盯着手里的塔罗牌只觉得不安。
那个家伙到底在准备些什么,又为什么要帮助自己。莉娅也不太信任他,毕竟蒸汽卢浮宫那里发生的事儿也有他一份“功劳”,对于这个家伙她实在是难以抱有好感。
但现在的情况,也容不得几人有别的想法,现在他们只能跟着面具男所说的话走。
……
“所以说,你们已经调查到了化羽针剂在哪里了吗?”墨致羽端坐在椅子上架着二郎腿,一只手靠在扶手上托着脑袋,另一只手里还在盘核桃。
负责交涉的泽费尔点点头:“就在这座城地下的拍卖会里。”
墨致羽突然愣了一下,脸色也变得有点难看。
“怎么了吗?”泽费尔感觉不妙地问了一句。
赶忙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状态并重新端正姿势:“如果是在‘地上’的话,我确实有不少办法能够帮助你们,但涉及到地下,那还真就有点麻烦了?”
“什么意思?”
“和你们那边的协会会长赫伦威尔差不多,我虽然是明面上的国家首脑,但并太多实权。只不过比九约的八大理事好一些,我们这里分为三部分,聚珑殿、镇国堂和天玉所。我们聚珑殿管政治,镇国堂掌兵权,天玉所理财政。地下拍卖会那是天玉所的地盘了,在那里,我的权力派不上用场,我们得按照他们的规矩办事。”墨致羽无奈地闭眼叹了口气。
这个情况并不难理解,泽费尔认识赫伦威尔,自然能明白这大致是个什么样的事:“那也就是说,我们还得参加拍卖会去竞拍咯……”
“这倒还不至于,不过我倒是很好奇,这化羽针剂是怎么流入地下拍卖会的,而且天玉所的那些人又不是不知道这化羽针剂有多危险,我不觉得他们得到这东西之后还能心安理得地拿去卖,这其中肯定有什么猫腻在里面。”
说着,她起身走到一边,拿起墙上挂着的台式电话,转动拨号盘然后静静等待电话接通。
“您好殿主,请问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的?”
“帮我转接到天玉所。”
“好的。”
过了一会,电话那边传来了另外一个声音。
“怎么了吗,墨致羽?这个时候打我电话是有什么要说吗?”
“没错,龙旋,我就想问一下,你们天玉所最近是否有收到过什么很奇怪的货。”
电话对面沉默了一会,然后窃窃询问:“什么意思,我寻思我们最近也没干什么吧,莫非你是买了一些不好意思让人看见的东西要我帮你捎过去?”
搁置电话白了他一眼,墨致羽对龙旋那不懂变通的木头脑袋难以做出评价:“算了,等一下我直接过去地下拍卖会,当面跟你说一下。”
讲完后墨致羽就挂掉了电话转身看了一眼泽费尔:“走吧,准备一下,我带你去天玉所看看,让你的那些朋友在这里待机就行。”
说她拍拍手,一个侍女带着一套黑色的制服走进来,泽费尔也明白了他的意思,当场脱掉上衣和外套,露出底下钢铁般的肌肉,墨致羽当时就慌了。
一改之前威严的模样,变得像个小女孩一眼:“不是,你好歹等我出去了再换啊!”
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好像确实有点不得体,泽费尔暂时停下了手里的动作看着墨致羽和侍女,墨致羽抓住机会立刻逃出房间。
穿上一看,这套黑色的衣服是阴卫的制服,最后戴上斗笠和面罩走出了房间。
外面的墨致羽看着已经做好准备的泽费尔,平复一下心情后,带着他一个人离开了聚珑殿,坐车在迷宫般的城市里飞驰,周围的环境也越来越暗了。
这下应该是真的进入地下了,在穿过一段向下的隧道之后,周围瞬间就敞亮了起来,到处都是刺眼的灯光,
这灯光甚至透过车窗闪了泽费尔一下,他望着下面那洞天似的城市,眼神犀利了几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