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时候,躺椅已经做了大半。
日上三竿,白宁擦一把头上的汗水,转头道一声,“师父,我去做饭了。”
“嗯。”鱼厌涵依旧窝在躺椅上。看模样,她是真挺喜欢那椅子的。
做饭如今对白宁来说早就是轻车熟路,三下五除二,将饭做好之后他走出门,到仓库那儿时大喊,“师父,吃饭了。”
“嗯。”
听见了回应,白宁这才转身回屋。一进屋,只见鱼厌涵已经在桌旁一口一口地吃饭了。
似乎已经是有些适应了,白宁脸上并未露出极其震惊的表情。
毕竟师父总是神出鬼没的,突然出现,突然消失,就像游戏里的npc,指不定就刷新在了面前。
总之,先吃饭吧!
白宁端来一碗饭,坐在鱼厌涵对面的位置上津津有味地吃起来。
吃过饭再接着干活,师父指名道姓要的,当徒弟的不能不从。
于是白宁花了一个下午的时间,赶工造出来了一把。
鱼厌涵验收之后直接收进了储物袋,“不错,还差一把。”
“小的明白,明天就给师父你造出来。”
顿了顿,鱼厌涵看着白宁又开口,“……你怎么喜欢自称小的?”
“啊,我这是表示对师父的尊敬。”
“我是你师父,不是老爷,改一改吧。”
“小的……徒儿明白了。”
鱼厌涵轻点头。“另外一把椅子做好了就放在你这儿,我有事外出,一个月后回来,和你两个师妹说一声。”
“徒儿明白。”
话毕,鱼厌涵直接作一流光消失了。
白宁挠挠后脑勺,进屋做晚饭去了。
等未晞素衣回来,他将师父的话转达给了她们。
“一个月后回来,那不是正好赶上弟子比武吗?”未晞一边夹菜一边道。
“弟子比武?——噢噢,那个啊,这次也要给素衣准备第一的奖品。”
“师兄。”
“嗯?”
“师姐这次不参加,她的修为已经超出比赛的限制了。”
“这样。”白宁看向素衣,见她点点头。“不是还有你吗?我给你准备奖品。”
“真哒真哒?”未晞眼中闪着光。
“自然,师兄几时骗过你们。我记得去年你是三十六名吧。”
“对呀。”
“你要是能进前三十就给奖励。”
“好耶!是和师姐一样的吗?”
“你想要一样的吗?”
未晞连忙小鸡啄米一般点点头,“想要。”
“那行。”
答应下来,白宁在目送二女离开后去洗个碗,洗漱后直接上床睡觉。
第二天天公作美,依旧是个大晴天。
峰上的积雪都融化了不少,露出林子原本的盎绿色。
裹上衣服,白宁往镇妖塔那儿去了一趟。
一进门竟是有一股寒气从脖子根钻到了衣服里,刺得白宁是心头一颤,脑袋一时间有些昏沉。
他摇摇头,拍拍脑袋,像以前拍拍电视机一般,那异样立马就不见了。
“什么玩意?”嘀咕一声,白宁走进镇妖塔上了二楼。
“老李,老彭!”
推开门,只见二老坐在棋盘两侧,正下的起劲。
见没有反应,白宁也明白这是正下得专注,于是也不再发声,把步子放慢放轻,过去拿来一把椅子坐下。
白宁专心致志地打量着棋局时,老彭看一眼白宁,又看一眼老李。而老李倒只是抚了抚胡子,笑着摇了摇头。
见他这幅悠然的模样,老彭倒是有些许恼了。
不过白宁对此一无所知,“这下子老李可是陷入劣势了。”
“哦?”老李垂目瞧去,“我看看。”
只见棋局上老李的棋子已被围困。
“这局看来是我输了啊。”老李叹口气,“老白,你来同老彭接着下一局。”
“好。”白宁接替过老李的班,同老彭下了起来。
一局接着一局,等白宁松下心来,往左边一瞧,发现老李竟然坐着睡着了,他最长的那根白眉还随着他一呼一吸而上下跳动着。
“老李这是?”白宁问道。
老彭眸子定住,过了一会才开口,“想是昨晚没睡好。这些天,顶楼的鬼妖有些不安生。”
“原来如此。”白宁说完还抬头看了一眼。
这镇妖塔内镇压的都是大妖,一般都难以杀死,只能将其镇压起来,不至于在人世间横行。
过了一会老李才迷迷糊糊地醒过来,“诶呦,我这睡着了还。”
“老李去补个觉?”
“不用,这人老了就是会多睡觉的。”老李笑了笑,“老彭让开,我来和老白下两局。”
老彭不作声,从凳子上起来,看着二人一来一往的对弈。
不觉时,窗外居然又暗下来,落了些雪。
感受到冷意,白宁倒吸一口凉气,连起身去把窗户关上。
“来的时候还是大太阳,这会居然还下起了雪。天气果真是说变就变啊。”
“那就多待一会吧。”老李说,“多来下几局,等雪停了再走。”
白宁望着飞雪,想到师父暂时不会回来,自己也不用专门回去做饭,便应了下来。
只是他莫名其妙的有些悲伤在心头,不知道是为什么。
是因为外头的鹅毛大雪吗?他不作声,转头回了座椅。
等雪小了一些,白宁这才背着北风,迤逦往家中去。
“老李呀老李。”
“老彭呐,不要着急,该说都会说的,不差这一点时候。”
“唉————”
……
白宁回到家径直往厨房去,顶了一头风雪,他得烧些开水好好洗个澡。
将衣服脱去,白宁身子发着抖,连忙躲进了装着冒着热气的浴桶里。
望着屋里云雾缭绕,他将全身都缩进水里,只露出一个头。
吹了好一会的冷风,白宁的身体这时候都放松下来,舒服得让人想要喊一嗓子。
热乎乎的温度,白宁泡着泡着竟然睡着了。
睡着之后,白宁又在一处满是水的地方醒了过来。
那水堪堪淹没他的脚,他低头瞧瞧又抬头望向周围,可周围净是黑漆漆的一片,什么也看不见。
他咽了口口水,迈开步子往前走,无论他走多久,周围始终是黑黝黝的。
而脚下的水却有反光。
他的双腿告诉他,已经走了很远很远。
但他却感觉一直在原地踏步,怕不是鬼打墙,在梦里鬼打墙?
白宁停下脚步,思索了一会。他拉拉袖子,居然直接把头伸进了脚下的水里。
水一呛,白宁猛地醒了过来,只见周围依旧是雾气腾腾。
但是,他已经完全不记得刚才的事了。
只知道自己做了一个梦,奇怪的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