绥园的天不比太卜司清静,但纵是这般迷乱和纷杂,也奈何不了已然失控的妄念般的情思。
符玄微红的脸颊上,仍是那只小巧的手,手心沁出了细微的汗珠,让她感到了阵阵不适,但她却纵容着,继续在脸上游离。
手指在划过腮边时不小心触到了符玄的耳朵,凉意便从中弥散开来。
可恶,本座……为何动弹不得?
青雀这丫头,是对本座施了什么禁术吗?!
不对符玄!现在不是疑惑的时候。若再任由她继续下去,本座……
呜——
沉思间,青雀的另一只手已经悄然在符玄的腰侧画了几方阵图。
她自然知道这每一方阵图是何作用,但仍然不能解释她只能在青雀面前乖乖承受一切的情况。
“太卜大人,”青雀冷不丁又露出一声怪笑,“太卜大人似乎很享受的样子?”
托起符玄的下巴,拇指却点在了她下唇的位置,青雀的眼神顿时迷离起来,她直视着对方的眼睛,眼里却是一番空洞。
她到底想做什么?想要对本座做什么?!
平日里能耐顶天的太卜大人,如今竟对自己向来压榨的下属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恐惧。
嗯……纠正一下,照目前这个情势来看,她明显不是青雀。
但正因为这副皮囊,让符玄对她戒心全无。
青雀撤去了托着符玄下巴的手,又和她挨着坐了下来,小脑袋轻轻抵靠在她肩头,嘴里又开始喃喃些不符合青雀人设的台词来。
“我知道太卜大人平日里对我严苛,其实是希望我能成长得快一些,好早日接下您的衣钵。但太卜大人您也知道,太卜司没了您不行,而没了青雀,太卜大人又不行。所以……”
“太卜大人,您的所念所想,是我理解的样子,对吗?”
对……对个鬼啊!本座平日里对她可谓是言传身教,结果就教出了这么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
有时候真是说不清楚,究竟是本座没教好,还是她悟性像棵草?
真是可恶,本座连话都说不了,这到底是什么邪门法术?太卜司的书库都没有这方面的记载。
“太卜大人,”青雀轻轻撇了撇头,“大人”两个字出口时,气流掠过耳畔,把她的神经再一次牢牢铐住,“我接下来的话,希望太卜大人能仔细倾听。”
又是双线战略——言语上的刺激和肢体上的入侵像是心意相通般,总在同一时间对手无寸铁的符玄展开进攻。
小小的臂弯不能算长,但也勉勉强强将符玄的腰身环住,大腿上的手也在同一时间被同样的温柔所覆盖。
“如您所知,青雀不过是太卜司最底层的卜者,尽管个中发生了不少事,但我还是不希望将太卜大人也牵扯进去。”
“景元将军说得对,以您的智慧,断然不可能看不出端倪,道不出异常。可是太卜大人,事实已然如此,您应该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了。”
这丫头,究竟想表达什么!
还有!能不能不要在我腰上乱摸啊!
“所以,太卜大人,我想帮您解决问题,而我能想到的办法,可能有些冒犯,但是应该会很有效。”
冒犯?从本座动不了到现在不是一直在冒犯吗!
符玄突然瞳孔骤缩,肩上的沉重陡然消失,而视觉上的震撼却足以让符玄这辈子都忘不掉今天!
“青雀”只微微弯着唇,脸上泛着未曾有过的嫣红,而当下另一处带着点甜的嫣红,则毫不讲理地为刚刚才赋予的使命献上了一切。
上下象易!
惯性的记忆让她用心声再次念出了这句言灵,但这一次符玄失算了,穷观阵只能用来分摊彼此承受的痛楚。
而对真正的心意而言,它的作用有且从来都只有一个——共感。
原本颇有抵触的情绪顿时被“青雀”充溢的愿想取代,而身体也在浑然不觉间朝着合乎逻辑的方向演变了。
“青雀……呃……”符玄原以为只是心声,却不料直接哼出了口。
本座……可以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