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小窗,望着马车外闪过的景象,宇文源梦的心中有些喜悦,但更多的还是惶恐。
看了一会儿,宇文源梦便无心再去欣赏繁闹的街市,叹了口气,将目光从窗外移回了马车内。
“你看上去有些紧张。”司徒绘梦端坐在她的身旁,宇文源梦斜睨过去,觉得她这副样子不像是婚礼的主角,更像是一个下基层调查的领导。
“第一次嘛,难免会有些慌乱,我觉得还是挺正常的一件事。”宇文源梦耸耸肩,然后学着司徒绘梦的样子把腰挺直,不过这些举动在司徒绘梦的眼中看来,就和街边的二傻子没有区别。
“你不觉得你的行为中都透露着一股傻气吗?”司徒绘梦这么说着,撇过头看向宇文源梦。
“闭嘴,你这个恶毒的女人。”宇文源梦仗着现在在外面,料定司徒绘梦也不敢做些什么,胆子逐渐大了起来,呵斥道。
“咱们刚见面的那一会儿,你就是这么说我的,几天下来我以为你会换一个词语来形容我。”司徒绘梦朱唇轻启,淡淡的说道:“真让我感到遗憾。”
“那你呢,疯女人,你就不担心今天的婚礼吗?还有,明明你应该自己一辆马车的,为什么要上我这辆。”宇文源梦恶狠狠的瞪了司徒绘梦一眼,就又扭过头看向窗外。
此时的马车已然穿过了繁华的市中心,朝着皇城的郊外飞速驶去。
“我从来不会为这种事情而担心,因为没必要。让我费心的事情已经够多了,我不想再多一件。”司徒绘梦说着转过头看向了宇文源梦,但此时宇文源梦正扭着头看窗外,所以只能盯着她的后脑勺。
“你也一样,不要做出让我感到费心费力的事情,我也不敢保证自己不会做出些什么出格的事情。”司徒绘梦自顾自的说完,便不再多言,将视线从宇文源梦的身上挪开。
“出格的事情?杀了我吗?”宇文源梦没有回头,问道。
司徒绘梦没有说话,只是沉默的坐在那里,不知在想些什么。
良久,她才缓缓开口道:“不是……”
“那就是把我重新关进地窖里折磨我。”宇文源梦转过头,说道。
“也不是……”
“继续玩追逃游戏?”
这次,司徒绘梦没有说话,就像是默认了这个观点。
“你还真是恶趣味,这要是让外人知道司徒家的大小姐有个这么诡异的癖好,不知道他们都会怎么想。”宇文源梦狡黠一笑,眼神中流露出意味不明的情绪。
“你已经算不得外人了,从今往后,我应叫你夫人才是。”司徒绘梦说着扭过脸看向宇文源梦,嘴角难得上扬。
“你看上去还挺开心。明明我们连感情基础都没有,我这算是被你强娶回家。”宇文源梦一边说着,一边把玩着自己婚纱上的挂着的小珍珠。
“感情基础可以婚后培养。”
“谁?我和你?别开玩笑了,疯女人,你对我所做的每一件事都如烙印般深深的刻在我的脑海中,你也听见了,我恨你,非常非常的恨你,我恨不得把你生吞活剥,挫骨扬灰。”宇文源梦说着就抬起头看向了司徒绘梦,正好对上对方的眼神。
这次宇文源梦并没有退缩,而是直勾勾的盯着她,眼神中的怨念与愤怒就如同毒蛇吐信,夹杂着无尽的凶狠,攻向了司徒绘梦。
而司徒绘梦在对上她眼神的那一刹那,确实被浅浅的震惊了一下,但很快就归于平静。
蓦然,司徒绘梦突然哑然失笑,轻轻摇摇头。
“你笑什么?”宇文源梦不解的问道。
“没什么,只是觉得此时的你特别的有魅力。”司徒绘梦笑着说道:“这才有点圣龙的意思嘛。”
“你……”宇文源梦还想说些什么,司徒绘梦就出言打断了她。
“我们到了,记得表现的恩爱一些。”司徒绘梦说完,就伸手整理了一下宇文源梦戴着的人皮面具。
马车的速度渐渐放缓,直至最后停在了原地。
“该下车了我的妻。”司徒绘梦抢先一步推开了门,走下了马车。
“咳咳咳……握住我的手……咳咳。”司徒绘梦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但也没忘伸出手,让宇文源梦牵住她。
“……好。”宇文源梦想要撇撇嘴嘲讽她两句,但又怕耽误了司徒绘梦的事情,万一对方狗急跳墙出手杀了自己,她也没有办法,只能配合着她表演。
宇文源梦将手搭在了司徒绘梦的手上,任由对方拉着自己走下了马车。
“砰砰砰!”
刹那间,鞭炮声响起,彩花也在此刻轰鸣。
亮晶晶的七彩纸屑混合着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粉色与红色的花瓣,如同腊月寒冬里的鹅毛大雪,从空中轻飘飘的滑落,落在她的头上,婚纱上还有红地毯上。
“新娘到了!”
“好漂亮!司徒家的小姐果然名不虚传,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结婚。”
“她们是从一辆马车上下来的,好恩爱啊!司徒小姐肯定很爱她的妻子。”
宾客们的惊喜,鞭炮声的震耳轰鸣,就像梦境,如梦似幻,让宇文源梦一时间有些分不清是真是假。
她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有一天步入婚姻的殿堂,虽然自己并不爱她,但这也算是一种十分奇特的体验。
司徒绘梦突然笑着转过头,站在原地静静的等着宇文源梦。
还没等宇文源梦搞清楚司徒绘梦这么做的目的,司徒绘梦就用极小的声音对她说话。
“把我抱起来,笑一笑,你的表情就像是来办丧事。”
“哈?抱你?你别……”宇文源梦刚想反驳,司徒绘梦就突然瘫软,朝宇文源梦倒去。
宇文源梦本想让她狠狠摔在地上出出丑,但身体还是本能的接住了她,将她横抱起来。
“啊!她们抱了!好甜!”
听着两侧宾客们的惊呼声,宇文源梦只感觉如果不是带着人皮面具,周围人现在就能看到自己的脸已经变成绯红色。
“你真的好沉,就和猪一样。”宇文源梦一边抱着司徒绘梦朝大厅走去,一边将话从牙缝里挤出来。
当然这都是宇文源梦的气话,司徒绘梦并不沉,相反非常的轻,让她一度以为自己在抱着一条大黄狗。
“那我比你轻,毕竟你是龙,只会比猪沉。”司徒绘梦笑眯眯的调侃道。
宇文源梦现在就想把司徒绘梦摔在地上,但现场有那么多人盯着,她不能这么做,只得一步步走入了大厅之中。
“新娘夫人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