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棠向沈月岚讲述了她在蜀地的经历,并将少商之死归咎己身,沈月岚见她哭的伤心,便帮她查了查那对倒霉情侣原本的结局。
若无少棠的干预,少商的确是会被少年成功救走,但两人之后的生活却并不美好,所谓王子与公主的童话故事并不存在,少商被那少年嫌弃不洁,少年则被少商怨恨来的太晚。
两人没过多久就再次分道扬镳,少商离开部落后不久,秦军就顺着少年撤退的线路找到了部落的所在地,将少年和他的部落屠戮殆尽。
目睹了一切的少商,只能日夜不停地逃离那里,但在逃亡的过程中,她却发现她怀孕了,也不知道是那个混蛋让她中了招,反正肯定不是少年的就是了。
而这个孩子也成为了压死少商的最后一根稻草,初时还好,她还能打打猎,搞到点吃的果腹,但随着肚子越来越大,她的行动也愈发地不方便。
等临近生产的时候,她连挖野菜的力气都没有了,更谈不上生产了,或许很快她就会因为难产而死,但令少商绝望的是,老天爷似乎连这种相对体面的死法都不打算给她。
山林中的豺狼们已经顺着血水的味道,找到少商搭建在树梢上的巢穴,它们将少商的巢穴团团围住,不时地把着窗户朝里面看上两眼,以确定少商的状态。
这群豺狼并不着急发起进攻,因为此时的少商还有意识,它们有的是耐心,等着用最小的消耗,去获得最大的战果。
少商明知外面的野兽在等待着什么,但她却无力阻止,只能躺在床上祈求自己能死的快点,不要让她在死前,再去遭受撕咬之苦。
沈月岚只将故事讲到这里,因为结局已经注定,没有再说下去的必要了,她安慰少棠说: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至少你让你的妹妹带着希望死去,而非在绝望中沉沦。】
【这样吗?月岚阿姐,历史难道真的不能更改吗?】
【更改?那要看你想改变些什么?一些小来小去的事情,你改与不改,没人在意的,反正最后修正的时候会集中处理的。】
【但若是一些极其重要的历史节点,你就是乱丢一根头发丝,都会有人找你麻烦的,所以若非必要,咱们执行任务的时候,还是要那些历史名人远点的好。】
【这样啊,那还是不改的好。】
沈月岚见她似乎打定主意做个保守派,便也没有再去强求,毕竟现在里世界的激进派已经够多了,几乎全员激进派,偶尔有个保守派加入也挺好的。
少棠之事至此告一段落,视线重新回到邯郸城内,沈月岚等人拿着甘月胧告诉她们的地址,朝着荀子落脚的地方寻去。
与她们想象中的高门大户相比,荀子现在的家可能还赶不上他在齐国的那个,那时的他到底是有人管着的。
【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啊,荀先生,别来无恙啊。】
【呵呵,小友所言极是,十多年过去,老夫已然垂垂老矣,倒是沈小友,英姿不改当年,一如初见般惊艳啊。】
【来,快请进,寒舍简陋,还请诸位莫要嫌弃才是。】
【啊啦,我可以理解为荀先生这是移情别恋了吗?】
【哈哈,小友说笑了,老夫穷且益坚,不坠青云之志,小友美则美矣,却并非吾所追寻之人,小友也是当年的亲历者,当知我心意才是,莫要再打趣我了。】
【唉,您还真是痴情,也罢,当我没说便是。】
【此次前来,我一则是为了转达银姬临行前交代给您的话,二则是来看看您的救妻大业准备的怎么样了,毕竟距离秦赵两国开战已经没几年了。】
【哦?小友竟然见到过银姬大人吗?说起来,我已经有数月未曾联系上她了,不知那位大人去往了何处?】
【荀先生当是知道的,银姬在魏国有一位闹了别扭的体己人,两人这些年一直分居两地,不得相见。】
【最近,那位的体己人总算脑袋开窍,肯去找她了,银姬就坡下驴,已经跟着人家回家去了。】
【哈哈哈,小友骗人了不是,依老夫这些年的观察,主动的当是银姬大人才是,那位甘姑娘才是那块油盐不进的木头疙瘩吧。】
【呵呵,荀先生慧眼如炬,确如先生所言,是银姬主动去找的体己人,我刚才之所以如此言说,实在是想帮银姬在您面前留下两分体面呀。】
【哈哈哈,倒是老夫有些不识抬举了,唉,却是不知银姬大人如何事情交待与我?】
【银姬在离开前,曾对您如此断言,她说您在没有高人指点的情况下,想要改变历史,保全长平,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如今距离长平之战爆发,也不过五六年的光景了,有这个功夫,还不如早些赶去长平城中多储备一些食物,或是直接挖个地道来得靠谱。】
【哦?那位银姬当真如此言语?】
【自然,我还能骗您不成?】
【呵,她当年可不是这么说的,我之所以赶来赵国,本就是打着广积粮,深开道的念头,去长平做事的。】
【但临近出发时却被她劝住,说什么解决具体的问题,要从宏观层面去考虑事情,不能只从自己的角度去思考问题,做事要惠及大众,否则就太过自私了。】
【我当时也是年轻,真就信了她的鬼话,跑来搅了邯郸这趟浑水,这些年也不是没有怀疑过这混蛋说的话,但每一次都被她给忽悠了过去,现在想想,自己可真是蠢到家了呀。】
沈月岚听完荀况的吐槽,心中惊呼自己又被坑了,银姬这个混蛋竟然给她留下了这么一个烂摊子,果然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不过沈月岚这一次倒是没有发作,若是按照她以前的脾气,少不了要做出直接打电话过去质问的事情,但那样必定会让甘月胧难做,而且人家也不见得就会偏向自己。
所谓子不教,父之过,沈月岚将这笔帐算在了甘月胧的身上,打算之后找个机会朝花梨落或姒子沁告个黑状,以解自己的心头之恨。
远在法郎巢穴签发文件的甘月胧,忽然打了一个喷嚏,经验丰富的她立刻就知道这是自己又和谁结下梁子了。
【啧,怎么呆在家里还能得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