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了个巴子，她早该想到的。
小冷，伊泠。
冷和泠两个就差了一点，再加上这几天无意中看到对方表现出的奇怪神情。
以及……
“我一个月前说什么来着。”
“什么什么来着，你说什么了？”
伊娅想起一个月前的赌约，但她就是揣着明白当糊涂，意欲萌混过关。
“啧啧啧，要不我放给你听？”
说着，伊泠就取出录音笔，按住播放键。
“这样，我们打个赌，一个月内，如果你能心甘情愿地给我一个拥抱，那你就要答应我一件事，反之，我会放了你。”
“不用赌，谁会想抱你这恶毒的坏女人啊。”
“呐，我们拭目以待，有东西过来了……”
听完录音，伊娅一把将怀中的坏女人推开。
这女人，居然还录了音。
伊娅只觉得胸闷，肾疼，胃疼，脑阔疼。
要被气孕了。
对方的录音笔，这已经不重要了。
毕竟光是能一天四顿变着花样，提供米其林高级美食，这一点这就已经很让人匪夷所思了。
哪怕她下一刻从裙底掏出一根玉米棒，叫嚣着要伊娅和她一起下地种玉米，那都不足为奇。
当然，最好还是不要那样。
毕竟她可不是什么玉米狂热爱好者。
“你到底是什么？”
“不知道，我或许是某个邪神的投影，或许是你死去妹妹的幻象，又或者，我——就是你，你的第二人格。”
“首先排除第三个，我不可能有你那样的第二人格。”
“哈？你忘了你有双相情感障碍了吗，当时我掌握了你身体一部分的控制权，很刺激很快乐不是吗？”
如果说伊娅代表抑郁的那一面，那么伊泠就代表狂躁的那一面。
这样解释乍一看逻辑通顺，可又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
“一点都不快乐，我差点就被你害死了。”
回想起战斗中的一幕幕，伊娅就后怕不已。
最后那一下太极限了，抱着以伤换伤，以命相搏的念头，和鬼婴正面碰撞。
当时对方的拳头是擦着她的侧脸过去的，但凡再偏上一点，现在她就不可能站在这里说话了。
最终，她的手臂脱臼，伊泠身上也出现了一样的伤势，她们之间存在某种关联。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他们要害我，还一直没告诉我。”
“不，我虽然比你聪明地多，但也不是全知全能，昨晚我发现了一些端倪，出去调查，碰上了那个红衣。”
“你打不过他？”
“在这边的世界，我脱离了你，能发挥出的能力有限，哎呀，还好我聪明，他没补刀意识，早上你病房周围都是他们的人，我没找到机会靠近。”
“你装死了？”
“说这么你难听干什么，那叫权宜之计，兵不厌诈，呐~巫术的胜利。”
说着，伊泠还当场表演了一下什么叫“巫术的胜利”。
咔嚓~
只见伊泠眼眸一瞪，把自己的脑袋朝右边一拧，整个头就这么以诡异的角度弯折，然后就卸了下来。
“咿鸭——别整这么吓人啊，大半夜的。”
“现在是白天。”
太平间的光线本来就比较昏暗，加上他们之前在打斗的过程中，把灯泡和供电系统全都毁了。
故此，伊娅误以为是晚上。
咔哒~
伊泠把自己的脑袋一拧，重新装了上去。
那小表情，可把她牛逼坏了。
“嘿嘿嘿，飞头术了解一下，包教包会喔~”
“谢谢，我不飞，咳，我是说我不学那东西。”
这样随便把自己的脑袋拆下来，真的好吗，伊娅总感觉学了之后，脑袋会固定不住，剧烈运动后容易掉。
“技多不压身嘛。”
“谁，谁会想学那种奇怪的技能啊喂！”
“算了，反正你迟早会来求我教你的，喏，你去打扫战场，我去把那三个鬼的鬼丹挖出来。”
接下来的五分钟里，在伊泠的手拿把掐下，伊娅学会了一个简单的术式。
功能是收集死者的魂魄，像是那一地的伪人，虽然碎成了渣渣，但是时隔不久，七魂六魄还没消散。
这东西据说是修炼要用到。
妖有妖丹，这鬼物实力到达了一定程度，也能凝结出鬼丹，而且每一颗都价值不菲。
不多时，两人清点完战利品，伊泠把鬼丹交给伊娅，伸了个懒腰。
“嗯——累死了，顺带一提，据我调查，宋芸熙是真想治好你，是不是幻觉我不清楚，但是你肯定有病，有大病。”
“你才有大病。”
想来也是，这样被伊泠真真假假、半虚半实给忽悠下去，她就算没病，也迟早被整出毛病来。
被自己幻觉说自己有病，这病恐怕还真不轻。
“妄想症我们暂不讨论，双向情感障碍你是跑不掉的，”伊泠打了个哈欠，“啊，你主人我先去补觉了，晚上见。”
伊娅刚想问些什么，伊泠的身体就逐渐虚化，消失在原地。
“喂，你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啊……”
低头看来了看手中的三颗鬼丹，一大两小沉甸甸的，看起来像被打磨光亮的球形鹅卵石。
也不知道这东西要怎么用，只能先揣进兜兜里面。
电梯是坏了，只能走楼梯来到一楼，医院里静地可怕，没有一个人。
到处都乱糟糟的，遍地都是墙皮和粉尘。
好在这栋楼的建筑质量过关，起码楼没塌掉。
是谁这么不像话，把这里弄得这么乱。
伊娅正纳闷，随即转念一想，难得没人看着她，这貌似是个逃出院的好机会啊。
说走就走，沿着安全通道大踏步离开，路上还哼起了小曲儿。
“在夜半三更过天桥从来不敢回头看♪，白日里是车水马龙此时脚下是忘川♪……”
少女在没有人的楼道或者走廊里唱歌，听着自己的回声，像过去一样。
刚一出门，路过转角处，就和某片柔软撞了个满怀。
“现在不能进去啊，宋医生，现在地震刚过去，可能还有余震，你知道的，余震可能比地震本身还可怕。”
“不行，她还在……”
说到这里，宋芸熙突然感觉胸口撞到了什么东西，当她看清了来人的面庞，后半句话噎在了嗓子里。
先前一直没哭的她，现在再也忍不住，眼角逐渐有些湿热起来，不顾伊娅的扑腾，再次把对方搂进怀里。
“唔，要，要被憋死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