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走进无人的小巷，伊娅停下脚步。
啪叽～
一枚鸡蛋大的球体掉到伊娅的手中，触感温润如玉，入手的刹那，伊娅心中却是涌起无名业火。
混沌眼，用魔女的眼球炼制成的混沌眼，用她的同类炼制的法器。
伊泠端详片刻，拍了拍伊娅的肩膀。
“是真货没错。”
伊娅顿时觉得自己两眼一阵幻痛，像是被人凭空挖去了一般，悲怆和愤怒同时在心底涌现。
手环上的数字在50和70之间来回蹦迪。
“魔女……”
看到伊娅的表情，系统还以为她是不知道这东西的宝贵，所以解释起来。
“魔女你都不知道？那可是有价无市的天材地宝，普通人一辈子都见不到一只。”
“这东西怎么来的。”
“宿主放心，本系统提供的所有道具，来路绝对正经。”
“我问你，这东西怎么来的。”
“当然是杀死魔女魔女，爆的材料啊，”系统的语气理所当然，继续吹嘘，“你是不知道，魔女这种孽畜，有多难杀。”
“孽畜？呵呵呵。”
系统压根就没注意伊娅此刻的表情，仍旧继续滔滔不绝。
“对啊，不用对她们报以同情，她们本质上和那些灵药没有区别，只是会反抗，而且一个个阴险狡诈。”
“不过还好，这个混沌眼的主人，是个刚诞生不久的魔女，血脉也不纯净，非常好骗，不然哪那么容易拿下。”
怒火平息，取而代之的又是无尽的迷茫与悲怆。
这是一种对同类的共情。
它说得如此轻巧，仿佛是一件微不足道但天经地义的事情。
虽然是夏天，作为司掌寒冷的魔女，她却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寒意，正从她的脚底向上蔓延。
这种寒冷，源自这个世界对魔女的深深恶意，或许此时，在这个世界的其他角落，一些恶毒、偏执并且贪婪的家伙，正心安理得地伤害着她的同类。
“她……死了？你们为什么杀她？”
“当然死了，不死怎么炼制混沌眼呢？强调一下，以后你如果遇到了，千万不要对那种魔女东西抱有同情，你别看这只是一只初生的混血魔女的眼球，作为法器威力可不小。”
在不久前，她在医院的时候，也曾遭受过母子双煞的迫，骗她说是做手术。
如果当初不是“小冷”及时出现，撕开了他们虚伪的面具，让她重新振作，或许她的下场也好不到哪里去。
当时真的，只差一点，但凡“小冷”再晚来一秒，手术刀就会撬开她的脑壳。
头好痛。
明明被手术刀划开的伤口已经完全愈合，连疤痕都没留下，可是原本伤口的位置，就是一阵幻痛。
她好害怕，害怕变得和手中的眼球一样，被人肢解、分食、炼制……少女的俏脸覆盖上一层寒霜。
天色逐渐阴沉，她靠在一棵枯树边，树荫投落在她的脸上。
抬头望天，只见漆黑枝杈直戳天际，像是一道道裂痕，割裂了天空。
“现在知道厉害了吧，有了这枚混沌眼，保证你大杀四方，在这大学内无人能敌。”
“所以魔女到底做错了什么？”
“魔女是不详的象征，讨伐魔女，是正义之举，是替天行道！”
伊泠捋顺了伊娅额前凌乱的发丝，动作轻柔，但是语气冰冷。
“替天行道，好一个替天行道，所谓的不详，不过是他们为了合理虐杀魔女的幌子罢了！”
在伊泠说这些话的时候，同样的话语，在伊娅心中响起。
这一刻，伊娅觉得对方就是自己的心声，真的就是自己的第二人格。
那些极端的想法，她的疯狂并且狡黠的一面，都在伊泠身上得以呈现。
她想说而不敢说的，想做而不敢做的，伊泠都会代替她说出来，并且做到。
两人的声音几乎同时响起。
“哈哈哈哈，我（你）还真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疯子呢。”
“你，你是什么意思？”
系统声音颤抖，机械音没能维持住，在这个少女身上，它感受到了彻骨的冰寒。
“两点钟方向，三米外！”
“了解。”
出格入手的刹那，被伊娅狠狠挥起，太阴火蔓延开来，所过之处，寒冰顿生。
只是一个呼吸间，一点到三点钟的整块扇形区域，都被寒冰所覆盖。
哗！
却见一只半人高、身着黑袍的黄鼠狼冰雕，展现在伊娅的眼前。
“我是你的系统！你不能这样对我！”
“给我一个不杀你的理由。”
“我，我还有另一颗混沌眼，就在我腰间的布袋里！”
伊娅没有动作，只是冷冷地注视着对方那颗惊恐的兽瞳。
“你觉得，就凭这东西能买你的命？”
“我还有混沌眼的炼制之法，也在布袋里，里面还有五千灵石，还有……”
“继续，我需要情报，谁派你来的，有没有其他同伙，其他部分在哪里。”
“我还有几个弟兄也在扮演系统，附身在这个学校的学生身上，他们身上有魔女的其他部分，谁派我来的，这真不能说啊。”
“够了。”
听到这两个字从少女口中说出，黄鼠狼如蒙大赦，可谁知下一刻，一道残影掠过他的脑袋。
哐！
没来得及多说半个字，那黄鼠狼就成了一具无头尸体。
伊娅轻轻撬开冰层，为了防止有诈，没有第一时间上前，而是用撬棍勾起黄鼠狼腰间的黄布袋。
拿到黄布袋后，反手一记猛砸，毫不留情地把那冻地发硬的尸体反复敲打。
“女主系统是吧！”
砰！
“混沌眼是吧！”
砰！
“猎杀是吧！哈哈哈，你杀啊，我就在这里！”
砰砰砰！
少女反复敲打着黄大仙的尸体，状若疯癫不是为了毁尸灭迹掩盖罪行，而是为了泄火，为了补刀，防止其诈尸。
这位不知名的黄大仙，到死都还不知道伊娅魔女的身份，到死都还不知道自己的说错了哪句话。
那小小的一个黄布袋，里面的空间远超想象，装着一大堆杂七杂八的东西，不过大多数都是垃圾，估计是用来当奖励骗宿主做任务用的。
这些东西忽悠一下凡人还行，其实大多都是些无用之物。
伊娅没有做任务，而是跳过了这些繁琐的步骤，直接把系统给屠屠了。
一番搜索之下，伊娅很快就找到了灵石，只不过没它说的那么多，只有寥寥六百，还有另一颗混沌眼，一本笔记。
翻开笔记，看着上面歪歪扭扭的字样，伊娅若有所思。
“炼制之法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