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缕晚霞透过窗户，穿过帘幕，照进屋内。
伊泠走过去把窗帘拉开，让霞光金属倾泻进来，给屋内的一切染上一层橙黄的光晕。
少女从桌上撑起上肢，微微抬起头，迷惑地看向周围，长长的睫毛被泪水糊在了一起，有些睁不开。
伊泠伸出手指，在少女面前比划。
“醒了？喂，没傻掉吧，看看这是几？”
“唔，大概是三吧。”
“什么叫大概，三就是三，呐，看起来孩子没傻。”
盯着窗台看了许久，那里趴着一只三花猫，当眼神重新聚焦，大脑一阵刺痛。
一朵轻柔的白花悬浮在她的右眼前方，花蕊的边缘散发着淡淡的金光，仿佛是她身体的一部分。
花蕊轻颤间，隔着一层窗户，她能感受到猫身上散发的异味，感受到猫毛的触感以及温度，听清它腹腔中的呼吸、血管的脉动。
这种感觉很奇特，仅仅是一眼，便有海量的信息同时涌入她的脑海。
这不是单一的某种感知，而是——五感交融。
脑海中的刺痛刚一退去，那只三花猫猛地起身，扑在另一只三花的身上，被压在身下的那只没有反抗，唔鲁唔鲁地叫着。
可你们都是母猫啊……
由于观察的是动态画面，信息量爆炸式增长，脑壳像是针扎一样生疼，让她险些再次昏死过去。
她下意识地捂住右眼，可是手指触碰到花蕊的一刹那，整个身体却像是触电一样。
酥酥麻麻的，很舒服，并且令人上瘾。
花蕊十分敏感，自己指尖带来的触感和温度，被感知地一清二楚。
她不敢直接触碰那朵花，只能用手轻轻盖在上面，在她完全适应之前，还是不要让这朵花接触外界比较好。
“这是什么？”
“你问我，我怎么知道，你自己炼出来的东西，喏，你的手机，网上的资料看看就好，不要当真。”
在她昏迷的这段时间，伊泠查阅了一些资料，她接过手机，屏幕上是一朵花——曼陀罗金花。
“按照《太乙金华宗旨》一些注解上的说法，这朵花应该是开在你的天心处的，但是你的金花却开在了右眼前方半公分的样子，所以具体是不是，目前存疑，你现在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
“没有，就脑阔疼。”
伊娅觉得，她有必要找一个眼罩，把她的右眼暂时罩起来，然后等大脑慢慢适应，再把眼罩拿掉。
她就这样捂着眼睛，去校医务室领了些纱布，按照网上的教程，小心翼翼地用白棉把右眼前面的金花包裹起来。
走的时候，校医特地询问了她的情况。
她没有直截了当地说她右眼前方开了一朵花，这种问法太惊世骇俗，她换了一种更加委婉的问法。
“您好，请问您能看到我右眼前面的东西吗？”
校医揭开她的纱布瞅了一眼，好半晌才开口。
“没有东西，怎么了同学，是眼睛不舒服吗？”
既然对方看不到曼陀罗金花，伊娅只能随便找个理由搪塞过去，毕竟，她可不想被人当做是神经病。
“嗷，没事没事，我最近晚上熬夜打游戏，飞蚊症有点严重哈哈哈。”
“好的，注意用眼，同学，要不我给你几盒眼药水？”
“不用，不用。”
直到伊娅走后许久，校医才恍惚想起，刚刚那个学生是不是拿走了一卷纱布来着？
纱布裹在金花上的感觉不是很好，伊泠表示她会帮忙做一个单眼罩，小鸟游六花同款，要过两天才能做好。
说实话，伊娅很担心自己现在的精神状态。
封印右眼这种中二行为，让她一度怀疑，这一切的真实性。
略微揭开纱布，用右眼感知这个世界，她对这个世界的理解确实是加深了。
感官是做不了假的，当时校医揭开纱布的刹那，她连对方的毛囊都看得清清楚楚。
左眼的飞蚊症没有变化，还是有几个影子在眼前飘忽不定，而右眼的飞蚊症彻底好了。
但总的来说，大概算好事。
硬要说有什么坏处的话，那就是她现在右眼的动态视觉，已经进化到了一个极其恐怖的程度。
打开A站的一部九月新番，她如果闭上左眼，只用右眼看，那么画面就会卡成PPT。
不知不觉走到医学楼下，她突然想起，自打兔兔养殖基地建立到现在，已经过去半个月了。
于是就决定去顺路，检查一下骷髅小鬼的成果。
见实验室里没有人，伊娅就直接走了进去，并且进入伪空间。
半个月不见，骷髅小鬼恢复到了一人高，身上的零件也凑齐了，显然是这段时间修炼有所成效。
此刻，它正在侍弄着地上的兔子。
那些兔子一个个膘肥体壮，双眼猩红，身上散发着淡淡的阴气。
一眼望去，足足有三十来只。
听到脚步声，小鬼忽然转头看向伊娅，扑通一声就跪了下来。
“鬼王大人，您来了。”
“唔，你这兔子养得不错啊，出货率挺高。”
上次伊娅一共就带进来五十只左右，这怪谈化的概率，居然高大六成。
“不不不，这些有一部分，是奴婢自作主张，后来加的，这一周好几个班的学生娃娃都做兔子解剖实验，奴婢等她们做完实验后，把不要的兔子全都端进来了。”
“嘶……这里面一共多少，出了三十只？”
发挥主观能动性是好的，只是伊娅总觉得拿人家的兔子，这都不太好，好在这些兔子是人家不要的。
就算不拿过来，也会被集中焚烧处理掉。
今时不同往日，过去兔爷被困在这片空间中出不去，之前伊娅在这里布阵，只要伊娅允许，那骷髅小鬼也可以随意进出。
“回大人的话，一共15个班，15个批次，总计763只兔子，怪谈化了32只，还有78只出现了手脚抽搐的现象，如果再过一些时间，也有希望怪谈化。”
“哎，干得不错，再接再厉，你有试过其他动物吗？”
“恕奴婢无能，虽然侥幸搞到了12只小白鼠，不过都没有反应，按照课表，之后会有一些班做青蛙解剖实验。”
看来这片空间只能孕育小兔子，不过也好，就算小白鼠能怪谈化，伊娅也不太想吃，不过青蛙应该味道不错？
沉吟片刻，伊娅想知道怪谈能不能看到那朵花，这对她很重要。
“呐，你来瞅瞅咱右眼前面有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