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期总是转瞬即逝。
你还没开始享受的时候就已离去。
流水流水，一去不复返。
七天放假，本来柳州准备用那张卡片带着柳言去北安大学游玩的。
但是一想到柳言大病初愈，身体尚未彻底恢复，如果去了外地水土不服怎么办？
只好耐着性子，想到寒假的时候带她出去玩。
“阿言，你想去北安大学玩吗？”
“还好吧。”
“没有什么想法吗？难道你就不想去看看千万考生心目中的学校是什么样子的吗？”
“有一点点吧？”她思考，眉头微皱，随即舒展开。
“如果爸爸想去的话，那我们下次就一起去吧！”
少了一些青少年该有的朝气，该有的性子。
柳州无奈，心神不宁。
让一个人充满对生活的热情，对生命的真诚，就要让她看看这个世界。
多出去走走，心自将发生蜕变。
“上学去吧？现在车少，等下车多就不方便了。”
“嗯。”
兰芝私立学校路上。
他们以往走的那条路现在要换道了，这几天在修路。不过还留了一点地方可以行走。
学校不仅一所大门，但这边的北门是他们直直走就能到的门口，其他的还要绕弯一大圈。
毕竟，兰芝学校不小，初高中一体。
“阿言，你说，要不要你到西门那边等我，就今天晚上。”柳州问道。
“西门吗？好啊，爸爸你会走吗？”
“那肯定会啦，你也不看爸爸是干什么的？”柳州信誓旦旦说。
“那好，今天我就到西门那边等你。”
他发现今天上学她似乎心神不宁，难道是不想上学吗？
学校。
稍显依旧冷清，即便高三早在三天前就已经回来了，但是高考给予的压力，让其中不少人投入学习当中，不顾身外事。
凭借记忆，找到了高一的那栋教学楼。
肉色，红色打底的外皮。
口字形的楼层，旋转处的楼梯让人生出一种青春才有的感觉。
高一11班门口。
柳言驻留片刻，她内心纠结，她感受到内心传来丝丝不舍，缕缕忧伤的气息。
走进教室。
班上陆陆续续来了不少人。
他们互相打招呼，讨论起在家干了什么，打游戏怎么样，战绩怎么样？亦或是去了哪里游玩，外省那个地方怎么怎么样。
柳言一个人收拾好书本，坐在自己的位置。
出乎意料，她的同桌陈帆竟然来了。
虽然还是在睡觉，但是让人惊讶的是，他竟然没有迟到。
以往，她的这位同桌，若是下午返校，他一定是不来的，早上来学校，不到八点，十点的一定不来。
人总是会变得，或许他是因为什么变故，使得他改变自己。柳言思考着，不再多想，她内心隐隐躁动，她要使得自己平静下来。
找出数学书，她平放在桌上，掏出一直中性笔，她忽略掉班上嘈杂声，不过片刻便进入学习状态。
赵微微同学来了，她本想给柳言打个招呼，见她在学习只好作罢，做在她附近的位置，她偷窥着柳言。
肤白貌美。
现在还没张开，以后定然是一个大美女。
一想到这样的大美女是自己的闺蜜，薇薇傻笑。
小言言答应我的穿裙子的诺言还没实现呢！
等会一定要问问，可不能不算了！
小裙子小裙子，白腿白腿。
痴女般的笑容在她这张可爱的脸上展现。
小言言，小言言，真好看…嘻嘻！
……
“小言言！”赵微微一声轻呼。
柳言将目光停留在她身上片刻。
她不顾薇薇接下来要说些什么，转过头去不再理她。
薇薇还以为自己打扰了她学习。
她便不去烦她。她也学习起来。
“小言言…”
没有回复。
“小言言…”
不见理睬。
直到第三节课下课，或者她离开位置的时候，她都曾叫过柳言，但是，不予理会。
她忽视自己。
她不理自己了。
她得出这样一个结论。
于是，放学的时候，她再也受不了了，那如同冷暴力一样的，令人讨厌！
她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
“小言言，你今天怎么不理我了？”她问道，语气委屈。
“是我做错什么了吗？”她不想失去这个朋友。
见此，柳言不免内心一阵悸动，她看到微微同学的表情，小委屈，就好像…好像被欺负了一样。
而她，就像是抛弃妻子的坏人。
可是，她下定决心，冷漠的说道：“微微同学，我觉得我们以后还是不要做朋友的好…”这样会让你恶心，让我痛苦的。
后面的话她没能说出，她还没有做出准备，将自己经历过的事情给说出来。
“为什么？”她不理解自己到底做错了什么。明明以前还好好的，为什么放假回来就这样了？
难道是穿小裙子的事？
“我不要你穿小裙子，你能不能不要不要我啊？”
她背上书包离开，她不准备回答这个问题。
她在假期的时候经过许久的精神斗争，她决定还是不要交朋友的好。
像她这样的人。
男不男，女不女。
即便身体上是个女性，可终究…是十几年的男生。
她看着她那委屈的小表情。
她也很难过的。
或许，当初她表现的在冷漠些，她便不会和自己交朋友的，她便不会在此刻感受到伤心。
其实她想过，采取一种更加柔和的方式去告别这段友谊，但是，多一天，也许当真相大白的时候，对她的恶意便多了一份。
最开始，便是我的错。
柳言离开了。
她一个人走着，手上提着手电筒，在学校的西边。
西门，门口，是陌生的门卫。
没有熟悉的面庞。
没有如同以往亲切的呼应。
没有门卫的脸上灿烂的微笑。
一切变得陌生。
在她出示离校的证件后，柳言离开了。
她望着黑黝黝的天空，没有月亮，没有星星。
旁边的路灯依旧昏暗。
没待她多沉思许久。
“嗡嗡！”
不远处传来激荡的轰鸣声。
在旁边，有个职业高中。
不错，以往她们回家时传来的轰鸣声便是路过兰芝私立学校的一些人产生的。
远方，一帮人骑着摩托车，不带头盔，在路上狂飙起来。
好久，她等到了父亲。
她看到柳州疲倦的面庞，她不去过问为什么他来的这样玩。
她露出一个笑容，之前闷闷不乐的状态消失不见，仿佛不曾存在过。“爸爸，我们快些回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