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数天！”饱含怒气的语气。
“谁？”韩数天很不爽。
他朝那边一看。
陈帆？
怎么是他？
他再看向他手中的那朵花，校门口再无其他人。
他重新望向旁边的好友们，却见他们有的没的，带着怜悯的眼神。
“陈帆？你叫我？”他指了指自己，不明所以。
他不是去交女朋友去了吗？现在怎么还有时间在这里？
他手上的花还在，没成吗？
突然，他一惊。
是啊。
这么长时间了，门口仅有两人出来。
一个柳州他女儿，一个是陈帆。
柳州他女儿是陈帆看上的？
“你想死吗？”他回过神来，眼前高大的男人目光阴沉。
他有些茫然，“你说我？”
“呵。不然？”陈帆轻笑一声。
然后扯住他的肩膀，说：“道歉。”似乎很平静的样子。
“给她？”他指了指旁边狼狈的少女，有些迷惑。
陈帆没有回答，只是看着他。
“像他们这样子的人，那些钱就是了！”韩数天说道。
肩膀上的力气愈发沉重。
“不就是个女人，你至于吗？”他说道。
“道歉。”
“要知道，我们家里现在是合作关系！”
“你难道想为了一个女人，而破坏我们之间的合作关系吗？”他愤怒的说道，陈帆的力气太大了，简直要将他的手弄脱臼！
陈帆轻蔑一笑，“你以为你能代表你们新城吗？”
“又或者说，你以为你的家里人会为了你，来得罪我？”
“这么跟你说吧。你以为那个合作是怎么来的？比你们新城厉害的多的去了，为什么就选了你们新城？”
“是你爸苦苦求来的。”
“而我们，想换谁就换谁。”
“为什么一天里面你们新城股份涨了那么多？好好想想吧。”
“别跟个傻子一样。呵。”他似乎不想再多说。
韩数天懵了，他茫然失措，望向旁边的好友们，一个个的露出怜悯的表情，却没有一个人上前帮忙。
他的心凉了半截。
真相似乎已被揭露。都是真的。
所以…他们都知道。
他的头脑仿佛被人挤压了一样，乱成一团。
脑海闪过道道记忆，是他父亲凝重的声音：“有机会你跟着陈帆，一定要想着如何讨好她！”
当时父亲很认真的说，如果不能跟着他，也千万不能恶交，不能惹上他。
他当时敷衍了事，以为他家里再怎样也不过还是要和自己家合作！
周围人冷漠的样子。
他知道了，自始至终，他才是那个蠢家伙。
“对不起！”韩数天咬着牙对柳言说。
这少爷从小到大，还没有过如此低声下气的一刻。
肩膀上的力气松了。眼前得身影一晃，消失在眼前。
他发现，陈帆离开了，他跟着离开的柳州父女，他似乎没有原谅自己。
或者，道歉的对象错误了。人已经走远，他更不可能跟上去道歉，他那难以改变的高傲仍然。
“柳言！”陈帆跟着柳言。
他等待着她的回头，可是并没有。
那女孩仰着头，一只手紧紧抓住她父亲的手臂，似乎很害怕的样子。
“爸，你痛不痛？”女孩有些哭腔的声音传入耳中。
她另一只手靠近男人的脸颊，可是却无处安放，她好想轻轻抚过他的脸颊，想要好好除去他的疼痛。
她是拒绝自己了吗？陈帆问着自己。
不知。
她没有给出明确的答案。
就好像在吊着自己，呵呵。
他轻笑一声，回想起不久之前，她眼眸中的泪花，她是在为谁哭泣？答案不言而喻。
就因为…自己不会伤及她的性命？
就因为，不会让爸爸难过？
心里有些不是味道。
她还为谁如此关心爱护过？
她除了属于她的家人，和他的哥哥，他不想她再属于其他人。
那样的话，很可悲的，他所在意的，那为数不多的人，却将自己的爱无所保留的给予给其他人，留在哥哥上的甚少。
……
“轰隆隆！”跑车的轰鸣声响彻夜晚的学校。
韩数天那家伙落荒而逃，以前同伴的眼神他再不能够忍受，那嘲讽的话，怜悯、嘲笑的面庞。
“爸？怎么了？”柳州骑着车突然顿了一下，就好似打滑了一样。
待耳边的轰鸣声逐渐消失，他才说道：“没事？突然慌神了，没反应过来。”
“爸，是不是太累人了？”风呼哧而过，柳言几乎是吼出来的。
“应该是吧。”柳州的精气神仿佛被夺走，说话无力，是疲倦不堪了。
到家。
上楼梯，脚步沉重无比，柳言紧紧抓住父亲的手臂，二者各自心事重重。
发黑的灯泡孤零零挂在露出来的电线上，散发出昏黄色的灯光，照不清该走的路。
到家，拥挤的房屋给了二者得以喘息的机会。
温馨的灯光下，柳言看着近距离的父亲。
蜡黄色的皮肤上点点黑斑，烈日下死皮还附着在上面，皱纹层层卷起，他的眉心尽力舒展开来，却许久被苦难压迫而难以平复。
他嘴角勾起一个微笑，他眼角的疲倦是怎么也无法遮掩的。
鼻子一抽，眼睛一酸，眼眶内已然泪水朦胧，泪水迟迟不见流落。
“怎么了？”柳州见状笑了。
他猜到了哭的原因。
他俯身轻揉她的头发，一只手捏住她的小脸，当手掌搭在脸上的时候，阿言似乎终于忍不住了，红透了的眼眶中，滚烫的泪水流下。
他轻轻为她抹去泪水。
随后将她拥入怀中，轻轻拍着她的后背。
良久。
柳言抽动的身体逐渐平复，她已经哭花了脸，脸上带着红晕，眼角红红的，发丝粘着她的脸颊。
柳州也是眼角闪着泪花，浸湿眼眶，在归于平静。
父亲的怀抱温暖，惹人贪恋，柳言迷迷糊糊睡着了。
许久之中。
二者从未提及方才之事。
柳州将柳言抱起，小心翼翼的放在怀中，然后一步一步将她放进被子当中。
他又停下来看着她的睡颜许久。
然后离去。
时间来到了夜晚十一点半。
床边，柳州坐在这里，呆呆望着床头上挂着的一副照片。
是一幅全家福照。
上面有柳州，有柳言的妈妈，有小小的柳言。
大家笑容灿烂。
大家站得很近，柳州揽着柳言妈妈的腰，她抱着小小的柳言。
柳州回想起以前种种。
他看着阿言那张脸庞，漂亮，美丽。
她对于自己，总是…温柔，热爱。
恍惚间，两道身影重合。
柳言越来越像她的妈妈了。
“阿州，你说言言长大以后是想你多一点还是想我多一点呢？”温柔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一定会像你多一点！”柳州说道。
“可是我觉得会很想你唉！”
“如果像你多一点，那我就有两个阿州爱着我啦！那我简直是太幸福了！”
现在知道了，柳言长大了。
果然，我说的没有错，她像你多一点。
一样的爱我死去活来。
柳州不要脸的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