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言茫然的望着天花板。
她醒来了。
右脸麻木，口干舌燥。
她的目光呆滞，情绪没有多大的变动。
她的思维更像是冻住了一样，她以为这里是天堂，是死亡后的地方。
很快，有人在她的眼前出现。
她的目光聚焦。
白色的大褂，带着帽子，更像是护士，这是天堂的天使吗？怎么像是护士姐姐。
不等她疑惑，就听见她喊了一声：“707病房的病人醒了。”
护士姐姐离开了。
柳言哪里不明白，她还活着，这里不是天堂地狱，这里是医院。
视线模糊。
热泪已经充满她的眼眶。
她回忆起了当初发生的事情。
爸爸在她的面前，被一群人，一群恶魔给欺负。
她没能逃走，被恶魔抓住了，他们强迫柳言看着他们是如何对待柳州的。
脚踢拳打，当着她的面扇他...
泪水流下带来的瘙痒抑制不住她的心痛。
她好疲惫，身上没有了力气，可是她好想起来。
泪水糊了眼，但是很快，耳边传来了熟悉令人安心的声音。
“阿言，不要哭，爸爸在这。”
温柔。
本来让人安心的声音，不知道为什么，柳言觉得鼻子好酸，好酸。泪水止不住的要流下去。
她抽咽着，她突然好想大哭一场。
想要缩进爸爸的怀中，在温暖中哭泣着。
柳州似乎察觉到了她的想法，靠近她，轻轻擦拭着泪水，将她拥入怀中，说道：“想哭的话就大声哭，别在心里憋着，爸爸就在这里，哪儿也不会去。”
“呜呜哇哇—”
柳言在他怀中哭泣，可她声音终究没有很大，像是个委屈巴巴的宝宝，甚至不敢大声哭。
柳州轻轻拍打着柳言的后背。
她的命太苦了。
他恨啊，恨自己无用。
他也想哭一场，但是现在的他已经没有哭泣的地方了。
即便眼眶通红，他压抑着泪水。
好久，好久。
柳言哭累了，蜷缩在他的怀中。
竟然迷迷糊糊又睡着了过去。
好在医生说她没什么大碍。
柳州待了许久，静静看着女儿的睡颜，此刻他思考了好久。
他离开了病房，背影萧条孤寂，如同行尸走肉，麻木。
出门，他就看见了陈帆。
两天，柳言整整昏迷了两天时间，期间，柳州一直与陈帆交流着，他自然也是了解到了陈帆的来历，知道他与他们之间的渊源。
他说：“醒了？”
“嗯，不过现在又睡了过去。”柳州说话很累，他身心俱疲。
他有气无力的看着陈帆。
他此刻极为煎熬。
片刻时间，他却觉得十分漫长。
直到最后，他问道：“我可以相信你吗？”说完这句话，他整个人似乎是失掉了灵魂，只剩下一副躯壳。
“我会像我哥那样去对她。”陈帆难得郑重其事的回答道。
“你完全可以安心。”
“你为什么愿意这样做？”令柳州不能理解的是，陈帆为什么愿意帮助他们，甚至是去照顾柳言，仅仅是因为...他们与他的哥哥相识吗？
“我哥很喜欢她是一回事，但是这也算是一种招募，或者说是投资，你也知道，柳言的学习成绩相当好，如果说她考到了全省第一，那么，将会为我们集团带来一笔相对来说不错的收益。”
“您应该清楚，兰芝私立学校实际上是清流集团下面办的学校。”说完，陈帆看着柳州，等待着他的决定。实际上，他也有一丝私心，如果说他仅仅只是为了哥哥，为了那些利益，他大可不必亲自去照顾柳言。
听完他的解释，柳州心中松了一口气，无私的帮助往往伴随着更大的阴谋。
“我同意了...”柳州说完。
“那好，你放心，我会让她在学校了里面受不了一点欺负！”他承诺说道。
“希望如此吧。”
“如果你有其他的想法的话...”我就是拼了老命也不会让你好过。柳州心底念叨，他开不了口，他就像是个不要自己孩子的父亲，亲手将孩子给卖给了别人，然后还在后面威胁他说道：你不要欺负我的孩子吗？
他说不出口。
深深的无力感席卷。
“我一定不会有另外的想法。就当做是我哥的决定如何？”
“好...”
柳州亲手将柳言给‘卖了’出去。
‘卖’给了一个富二代。
呵呵。
陈帆觉得瞬间，柳州苍老了许多。
他自然清楚原因，任谁会想着将自己亲女儿托付给一个陌生人？
接下来几天，柳州他们的伤势逐渐恢复。
期间，柳言见到了陈帆，知晓了是这个家伙救助了自己之后，便对他感恩戴德。
柳州养着身体，他经常将笑容挂在嘴边。
他的伤势不轻，要养好久才能好。
但是他要出去工作，他自然不会理所当然利用着不属于自己而资源，同样，他不想看到陈帆，看到柳言迎合着陈帆，他好难过，想要上前狠狠揍陈帆一顿，可是，已经将女儿卖出的他有什么资格，理由去这样做呢？况且，他实打实是他们的恩人。
他只想到逃避这一方法。
“要不要在我们集团工作？”陈帆问道。
柳言在旁边安静的看着他们谈话。
乖乖的。
“谢谢了，但是不用。”陈帆拒绝了，他不想什么都依附于陈帆，如果他什么都依靠着陈帆，那么以后有一天，陈帆违约了，他至少能够再那时候有一份稳定的工作，不至于说是要先喝几天西北风。
陈帆本来想给他安排个学校保安的工作，但是他都拒绝了，那他也作罢。
“爸爸今天就出去工作吗？”柳言问道。
摘去眼睛的她大大眼睛，直勾勾的看着柳州，他感觉心都要萌化了。
“嗯。人老了，一直坐着也不行，坐久了我身子骨就硬了，到时候怕是都动不了了！”柳州笑着说道。
他摸着柳言的头，顺毛梳下。
“爸爸才不老，爸爸要活很久，长命百岁！”柳言不希望听到柳州说自己老了。
“行！爸爸长命百岁。”
“嗯呐，总待着也不是事，走了！”
说完，柳州陈帆一同出了病房。
“你的车就放在门口，等下有人会带你去。”
“我跟你说下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其中的几位带头我们已经找出来了，不过听说还有在幕后的，你放心，我很快就会找到真凶。”陈帆说道。
“——谢谢了。”柳州低着头，姿态放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