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停顿一瞬，似是不知如何作答。
可理性回归后的骄傲让少女很快说道：“都不是。”
“那是什么？”
叶寻安配合般追问。
苏浅沫就轻轻哼了声，扬起雪白脖颈。
“没必要说。”
“好吧，那我想收拾收拾房间，准备明天退租。”
叶寻安拿出手机看了眼时间又道：“八点半，你学校离这边儿虽然不远，但太晚回去也不好，容易惹人闲话。”
面对这套顺其自然的赶人连招。
本就打算回去冷静冷静的苏浅沫倒是把注意力放在了前一句话上。
“你要退租？”
“分手以后我没留在这里的理由，打算回学校住宿，或者直接每天坐地铁回家。”
由于刚开学的首个学期学校不怎么允许新生出去住，这间房是叶寻安大一下学期租的。
叶寻安也是从那时候开始正式的商业写作，他写过的书并不止《黑暗世界的理想少女》一本，甚至在中学时代就无聊的写过些东西。
那时的他怎么说呢。
并没有当完美男友的任何苗头。
普普通通的，因为接触小说，漫画，动漫以及游戏而充满幻想，偶尔会在笔记本和脑海里写下故事的中二少年。
短暂回忆曾经的自己。
他也能理解为什么追苏浅沫会足足追了两年半。
初中升高中和高中升大学有很大区别。
初中理科强度实在太低，150分的满分，只要稍微优秀点的学生数学都能达到135往上，作为英语极差偏科生的叶寻安考入江城一中时，入学排名接近四位数。
而江城一中的一个大年级总共才1200人。
他在最差的平行班，首次高中月考的考试时被分到最后几个考场。
苏浅沫呢，中考成绩在市里前百，据说由于一中和二中抢人，刚进校就拿了笔校奖学金，让本就良好的家境再添笔薪火。
对于苏浅沫来说，即便共处一校，叶寻安本不该和她有太多交集。
就算叶寻安给她情书，同她表白也只会得到“同学，你是个好人”的答复。
当然，能被亲口拒绝已算好运，完全被无视才是更正常的情况。
这种难度下，他追她两年半其实能说通。
而苏浅沫和叶寻安的相遇是高一下半年，因为理科天赋极其突出，再加上高一上学期的排名考试数学和物理试卷都很有难度，略显超纲。
导致数学年级平均分77，物理年级平均分55情况下，叶寻安凭借141的数学和98的物理以及满分化学，年级排名飞速上升。
勉强摸到火箭班末席，跻身年级最好的几个班级里。
也是在那时，他们成了同桌。
因为苏浅沫是英语课代表，而叶寻安是在这分班考试英语平均分130班级中，唯一已炸裂的66分不及格之人。
班主任觉得叶寻安若是能补足英语的短板必定未来可期，有意让苏浅沫辅导他。
奈何这举动非但没有让叶寻安英语突破自我，完成化茧成蝶。
反而让叶寻安将不少精力花在苏浅沫身上，追了苏浅沫两年半——合计高二高三加高一下学期。
但他也不是没有变优秀，了解苏浅沫的日常习惯，熟练掌握日常琐事，帮她完成，还有后面高二参加奥数竞赛想要证明即便没有经过训练也可以的自己。
以及通过将数理化这三门理科成绩修炼到极致，却已神仙难救的英语成绩而成为同学和老师口中的谈资。
这些，都是小男生为吸引自己喜欢的女孩，而成长和表现。
也因此，有了完美男友的苗头，最终在大学两人正式恋爱时能做的面面俱到。
如今回忆种种的叶寻安因为分手后而清醒的头脑不由在心中感慨。
如果他当初没有因为出色的理科逆袭，没有在不断的追求中变得事事熟练，能够妥善处理一切，苏浅沫可能都不会正眼瞧他吧。
自然，也不会有高考后答应和他试试谈恋爱的开端。
可这才是真实吧。
他不由得对这段感情更加清醒了些，但如果说叶寻安非常讨厌苏浅沫，那也说不上。
虽然付出了许多时间和金钱，但如果现实世界也存在等级的话。
原先他的能力等级大概就是普通人所在的五六十及格线。
现今，拜这几年的经历所赐，恐怕得有九十往上，尽管在事业和感情上暂时一穷二白了，但体内潜能也被自身发掘。
这样的他还年轻，未来自然有大片施展空间。
算是多少因祸得福。
再来那份懵懂感情……
在最初最初，他和苏浅沫成为同桌时。
那年她那么漂亮，那么优秀，穿着最普通却又美好的校服，从头发到指尖都带着独属于少女的清香，还会耐心的给他讲英语题型，问他有哪里不会。
即便那是班主任的嘱托。
可她像光一样，怎会不惹人追逐呢？
……
“那行吧……我们今晚就算是正式分手了。”
苏浅沫在听完叶寻安打算退房的话后沉默半响，才终于回答。
这时候，她已经走到门口。
看起来打算离去。
“好。”
他回答的很快。
“那我走了。”
她嘴上这么说，却没有挪动脚步。
而青年没有挽留，只是挥挥手示意：“嗯，走吧，马上九点了。”
苏浅沫因为叶寻安看起来平淡的态度心里又有些落差。
看来是真的要分手了。
但这次，是她理性回归后主动提出，自尊心让少女已没有回旋余地。
“嗯……”
点点头，苏浅沫来到了门口，她将雪白的右手放在了门把手上，缓慢转动。
“吱呀。”
门被打开，她停在了漆黑楼道和屋中光亮的分界处。
一半身子在暗，一半身子在明。
那张漂亮的脸上同时存在着光与暗。
叶寻安看着苏浅沫，等待着她的离去。
然而，少女没有立即离开。
最终还是问：“临走前，我有最后三个问题。”
“你说吧。”
“叶寻安，你喜欢过我吗？”
“喜欢过，这件事不用怀疑。”
他斩钉截铁。
这下反而是她平静陈述第二个问题：“现在不喜欢了，对吗？”
“嗯。”
“未来呢？”
当第三个问题说完的时候。
没等他回答，她就在漆黑的楼道里离去。
这是属于苏浅沫独特的骄傲。
反而让叶寻安有些放心。
她的病态，还没有不可控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