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顿好萧霓裳、换回正常的衣服以后，代妗灏一五一十的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自家妹妹。
巫文瞳捂着头，一脸无语：“我的好姐姐啊，不是我说你，你平时的聪明劲儿都哪去了？这种处理方式……亏你想的出来啊。”破天荒地，这次居然是小萝莉戳了下代妗灏的额头？
代妗灏：“(´⊙ω⊙`)”
“也不知道姐姐是真傻还是装傻。霓裳姐来咱们家也有好些日子了，姐姐应该也了解她的脾气性格了。她其实是一个很传统的人，甚至称的上有点古板了，特别在乎礼仪尊卑这一块。她呀，早就把你当成名副其实的大小姐，把自己带入丫鬟的角色了。哪有大小姐给丫鬟屈膝陪不是的啊。你整这么一出，霓裳姐可不是得吓傻了嘛。”巫文瞳没好气道。
代妗灏讪讪一笑：“没想那么多，而且……我一直把我和霓裳的关系当成雇佣关系。我……”
“不要怪瞳瞳说得难听，一直凭自己的认知揣测度量别人，也是一种傲慢呢。霓裳姐在楼上吧。等她醒了，姐姐和她好好解释清楚吧。”
代妗灏收敛起笑容，郑重的点点头，向楼上走去。
……
房间里的萧霓裳悠悠转醒。
起初她只是感到惊骇万分，在惊吓之中昏了过去。但是细细品味记忆中的景象……
在萧霓裳的印象里，代妗灏一直是个温柔与威严并存的大家闺秀，她懂礼数、知分寸、明进退、晓是非，让人感到亲切却又不会越过界线产生不该有的遐思。
可是刚才的大小姐……
她褪下了昔日的高贵与礼数，像只可爱的小动物一样蜷缩在自己脚边，轻声呢喃地叫自己“主人”……虽然十分大逆不道，但萧霓裳真的好想再来一次，再体会一次大小姐的温暖。
她真的，好可爱啊。
像是一只可爱又脆弱的小猫咪一样，令人怜爱，一个眼神就让人心疼的想要守护她。
这时候萧霓裳才发现，自己躺在大小姐的房间里。床上放着一件女仆装，萧霓裳一眼认出，这是大小姐刚换下来的。
“不行萧霓裳，你快住手啊，大小姐对你恩重如山，你怎么能对她的衣服……”
女仆小姐的大脑很理智。但是很遗憾，她的身体很诚实。颤抖的左手向着代妗灏的衣服缓缓伸去，然后一头埋了进去，贪婪地呼吸着上面残留着的代妗灏的味道。
“大小姐……嗯，至福！”
“难道，这就是大小姐对我的惩罚？”萧霓裳觉得，不如让这样的惩罚来的再多一点更好。
情愫的种子一旦播下，就势必会在未来开花结果。这是现在的女仆小姐所没有意识到的。
门外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
萧霓裳一个激灵，赶紧把代妗灏的衣服叠好放回原处。
代妗灏走了进来，看到苏醒过来的萧霓裳，不由得松了口气：“霓裳你没事就好。刚才的事……对不起啦，我没想到你反应会那么大。”
又想起刚才的情景，萧霓裳的面上腾起一抹红晕，不过脸颊的红肿很好地掩饰了主人的尴尬：“呜……小姐以后可不能这么乱来了，不然……乱了规矩，我会折寿的。”
代妗灏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抱歉啦，以后不会这样啦。”
萧霓裳松了口气，可随之一阵失落感涌上心头。
她暗骂自己不要脸胆大包天，竟然敢打大小姐的主意。她用力摇了摇头，想起了正事。她忙不迭地向代妗灏道歉，卑微地希望代妗灏能够原谅她。
然而，小女仆没有注意到的是，代妗灏的表情越来越怪。
“很抱歉打断一下霓裳。霓裳是觉得，这件事情，是你的问题，对吗？”
女仆小姐明显一愣。
“你未免把自己的位置放得太低了。在我看来，我们之间的关系是平等的，我不会因为之前帮过你一点小忙就挟恩图报。其他的方面……反倒是我占了你不少便宜，要说亏欠，应该是我对你感到愧疚才对。萧霓裳，你要明白，你不是任何人的附属品、所有物。你就是你。”
“你生来就是高山而非溪流，你将于群峰之巅俯视平凡的沟壑；你生来就是人杰而非草芥，你将站在伟人之肩藐视卑微的懦夫！他们那些好事者嫉妒你的成绩与魅力，却又没有你的勤勉与勇气。就像黑暗中的鬼魅，永远见不到也不敢去见真正的太阳。”
代妗灏抱住萧霓裳微微颤抖的身子：“他们都小瞧了你的力量，把你当成软弱可欺的羔羊。你知道你不是那样的。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就知道了。那么，就让我们一起去证明一下。证明我们是对的，而他们，是错的。你明白吗？”
“别害怕，我会帮你的，”代妗灏轻轻安抚着女仆小姐的情绪。
但其实……萧霓裳的颤抖并非处于对谣言的恐惧。
她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她明白，自己给不了大小姐想要的，甚至是，一个承诺都给不了。
萧霓裳已经察觉到了，察觉到自己对于大小姐的那份感情，凌驾于友谊之上。
她多么想亲口对大小姐说出自己心悦与她的事实，但是她不能。
尽管来到巫家别墅只有短短半个月的时间，但这里的人物关系，作为女仆的她可以说是一清二楚。在大小姐身边的每一个女孩子都对她有着别样的情谊。大小姐她就像是一味会让人上瘾的毒药，让人沉沦其中，无法自拔。
而她们每一个人都那么优秀，不像自己。
且不提自己表白能有多少被接受的可能，退一万步讲，就算大小姐接受了，自己能给她想到的东西吗？和自己在一起，她会幸福吗？
所以，萧霓裳选择克制。她知道，这并不是自己表露心意的时候。
除非有一天，她拥有了足以守护大小姐的能力，优秀到足以令众人侧目，或许直到那个时候，她才敢于真正面对自己的内心吧。
但在那之前，还是把这份心意藏在自己心底吧。
关关雎鸠，在河之洲。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