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楼往下，路秋词看着原本满是徘徊灵的过道，此时已经是没了踪影。
而这让南离想起曾经自家师父的话语，眉头拧成一块，怎么也放不开。
“恶鬼吞噬鬼灵准备升级？”
得到这个消息的路秋词是不怎么惊讶的。
不如说之前活尸提出可以吞噬魂灵能够让御鬼者恢复，就隐隐有了猜测。
四层没有了，往下眺望，还是能见到徘徊灵的踪迹。
“我先去看看，你们在这等一下。”
路秋词身边浮现暮律，暮律环抱着她，在她们眼前，这样沉了下去。
小丽女士好奇摸摸地板，南离无语，“你也可以钻下去。”
“可司秋大人不是人吗？”
“鬼化算是御鬼者的基础，能让我们对物理伤害豁免，也是在对于鬼怪作战时的先决，在没有鬼具的情况下，这种状态能对鬼怪造成有效杀伤。”
“哦，不是很懂，感觉有些厉害。”
“......”南离沉默，虽然是基础，但也是需要教学的，而且直接做到穿墙遁地，嗯，属实让人吓一跳，毕竟基础教学的导师都是说千万不要在完全熟练尝试这种互动行为，曾经无数新手都是把自己卡进墙里，埋进土里，发现及时还能救回，不及时可都火化了。
但不管怎么样？
南离看着飘着，跟进徘徊灵队伍的路秋词，松了口气，又不得不这样感慨一句。
“难道她真的是天才？”南离自认为自己也是天才，而且是不多得的那种，不然她怎么会被嫌麻烦的师父收进门，但即使如此，看待路秋词，真的无法看作普通新人，反而有种老怪物重修小号的错觉。
让新人做冒险的事，还觉得是她的话，能够做到。
南离按按头，就算自己消耗太大，产生这种想法，多少是有点，难道因为总被师父带着，自己还是不够独立吗？
不过司秋确实给人一种很可靠的感觉。
“......”
路秋词摸摸鼻子，混入徘徊灵之中，它们总是呢喃着些许混沌的执念话语，有些像经文，但烦杂交错，不会让人平和，反而是反效果。
当然了，现在可以说已然是习惯。
路秋词没有太大的感触，但眉头一蹙，却见暮律脱离自己，想要上前。
她下意识抓住了灵尾。
暮律回头，相互对视，她略显呆滞的眼眸又逐渐恢复神采，而后，轻轻落下一句话，“变态，腿控。”
“我觉得你有些不讲理。”
路秋词无语。
“可你都不放手，还说不是。”暮律平静的小脸，幽幽盯着路秋词。
“......”思考，斟酌，鼓掌，放弃对话。
“我看见了。”
暮律重新抱住了路秋词，“是个女孩子，她在病床上，看不清脸，也许是我约定的人，她跟我讲《最后一片叶子》的故事，她笑起来很阳光。”
“......”路秋词感觉脸颊冰凉，有些无奈，明明感觉你才是更喜欢占便宜的。
但听着如此诉说，这次路秋词没有躲开。
“秋词，我想往前走，我想看到更多。”
“......”路秋词沉吟，所以这些徘徊灵是能看到自己的执念才向前的吗？
执念确实是最好的饵料。
这种大王花捕蝇草类似捕获方式。
是否意味着这恶鬼目前行动还在受限？
那么...
该怎么办好呢？
思绪在忍一手和干它一票徘徊，反应过来，路秋词也是后怕，我怎么不知道自己这么勇？
但话有说回来，感觉着心脏的跳动加速。
路秋词拿出手机，“先听听前辈她们怎么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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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救了被霸凌的学霸，他却爱上欺负他的女校霸，还因此恨了我一辈子，要不是你当初多管闲事，我们早就在一起了，被未婚夫和继妹联手杀害，我死了，但我变成了鬼，V我五十，听我复仇计划，看我怎么如他所愿，将这渣男贱女锁死？”
“......”
路秋词看着原本排队的徘徊灵们纷纷奔向声源处，打算做吃瓜群众。
据南离前辈所说，遗失了执念的鬼灵会对他人执念和情绪过于感兴趣。
所以手机收集这些绝不是因为她爱看。
另外，都是未完结文。
真不怕执念加重吗？
“......”路秋词拽住暮律的灵尾。
“变态，腿控。”
“不是，你也跟着去做什么？”路秋词无语。
“你就不想知道后续？”暮律瞥了一眼，双手抱胸，义正言辞，“多有意思啊！我想听复仇计划！”
“呃...呵呵~”
路秋词拽着灵尾，当作气球，往下走去。
“走了。”
“唔~”
暮律不情不愿，又飘了回来，抱住了路秋词。
“说来，你怎么总喜欢抱我？”
“因为累，不想走路。”
“你是飘着的。”
“飘着就不累吗？”
“......”
无法反驳。
路秋词继续向下，又是一批徘徊灵被吸引走。
但只走了一部分。
暮律愣愣看着前方，她听到少女的耳语落在自己耳边。
“窗外很美的，孩子们在欢笑，鸟儿在吵闹，花朵开满一簇有一簇，阳光也很美，暖洋洋的~”
“所以，要快些好起来，等你眼睛好起来，这些你就能看到了。”
“来，笑一笑，一定会好起来的。”
“笑容就像蜜糖，生活再苦，笑着面对也算是带上一丝甜味。”
“......”
听到她的声音，总能感到温暖，短暂的沉默之后，她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是出什么事了吗？”
“小律，有没有人说过，你的名字很好听呢？”
“欸？”
“说起来古人以十二律与十二月对应，暮律其实也是冬季，我的名字也有‘秋’，而且词律不分家，写词总要按着韵律走。”
“当知道小律是我的病友，我就觉得很巧妙，或许这一切可能是命中注定吧？秋总要往冬去~”
尽管是笑着，但总觉得有些悲伤。
“啊？是出什么事了吗？那个...是手术有什么问题吗？”
“怎么会这样问呢？没事了！医生说很好的，你看外面常春藤叶子还是绿油油的。”
“我，看不到。”
“别怕，会看到的。”
“当最后一片叶子落下的时候，我的生命也将走向尽头。”
轻轻叹息声。
“叶子，叶子在的吗？”
“哈哈，当然了，一直在的。”
“等小律睁开眼睛，就能看到了。”
“那约定...到时候我们一起...”
暮律愣愣看着路秋词抓着自己的灵尾的手，“变态，腿控，我差点就知道约定，你赔我约定。”
“讲点道理啊亲！你拽着我一路狂奔，现在突然停下，结果怪我打扰你，给我委屈的，我就是路上遇到狗也得高低给它两巴掌！”路秋词按着膝盖，哈着气，“先让我喘口气，哈~”
“没事吧？”暮律不承认自己心虚，“你太弱了，缺乏锻炼~”
“啊...嗯，等这次活着出去，我肯定锻炼到死！”
“‘死’这个词，别说。”
“......”路秋词愣了愣，又笑了笑，“啊，我没活够，好不容易得到的新生，还没有活到一百岁，我怎么会死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