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狭窄的暗巷里这时一阵脚步声响起。
“大人,人死了。”
腰胯长刀的年轻捕快上前查看了一下地上破败不堪的尸体。
只见躺在地上的尸体衣服血迹斑斑,身下血迹染红一片,血腥味弥漫在狭窄的小巷中,而尸体的右手整条手臂都呈现诡异的曲折,仔细看去,尸体心口处有一道细窄伤口。
身穿黑金色官袍的总捕头上前在尸体上仔细查看,当查看到尸体手臂诡异弯曲的样子,嘴里轻咦一声:“好霸道的内劲。”
接着又在破烂不堪的手臂上捏了捏,惊奇道:“手臂的经脉竟然都爆裂断开……”
要是自己没认错的话,死去的黄色人影就是江湖中被称之为开碑手的清河,此人十分厉害,武道宗师之下少有敌手。
据说开碑手清和专接江湖仇杀,行事作风很谨慎,只接一些普通江湖中人的仇杀单子,也没有大人物来找麻烦,因此活的还算有滋有味。
但没想到的是,一直浪迹于江湖的开碑手清和,此刻竟然出现在京城内。
要知道像开碑手这类江湖人士,官府不遇见还好,但凡是遇见了,官府定会将其追捕归案。
开碑手清河也很有数,从不会敢光明正大入城,平日里就算补充物资也是乔装打扮后偷偷到乡下小县城里。
但开碑手此刻竟然出现在京城内……
总捕头眉头紧皱,察觉到此事不与寻常。再一想到此人一改往日谨慎作风,光天化日下挑衅京城官府,算的上是大胆包天。
再一联想到射在衙门口的暗器,总捕头要是没记错的话,开碑手清河行走江湖时从未使用过暗器……
………………
“大人,我们还追吗。”旁边的年轻捕快连忙问道。
众人离巷子不远,都听到了巷子里传来动手时的沉闷声和一阵微不可闻的棉布撕裂声。
刚才有名捕快前去查看了,小巷两边通往两条街道,众人来的方向在另一边,杀死开碑手的人应该离去没多久。
此刻追去,说不定还能截住。
“嗯…不用。”总捕头沉吟片刻,摇摇头,挥挥手示意身边的捕快把巷子里的尸体拖走。
通过巷子遗留的交手痕迹,心下确认开碑手清河是先和拐角处的人对了一掌。
最后开碑手不敌,重伤倒地。
总捕头心下暗惊:“好恐怖的掌力……”
要知道破劲箭消磨的只是武者劲力,武者日夜打磨的肉身,和被劲力蕴养的经脉可不会收到影响。
而刚刚自己探查过了,尸体手臂上的经脉全都断裂。
这个就很恐怖了………
想了想,总捕头吩咐道:“把此事汇报给朱雀大人吧。”
“是。”
众捕快纷纷领命,几名捕快合力搬起尸体抬出小巷,还有一个捕快跑出小巷往内城上报去了。
总捕头快步离开昏暗巷子,就发现此刻巷外围了一堆人,正探头探脑往里看去,都是一群听到动静停息后好奇围上来的普通百姓。
当围观的百姓见到几名捕快抬着黑布包裹的尸体时,都惊的避开道路。
“那个贼人死了?”
“死的好哇,天子脚下岂容贼人放肆。”
“你快看,流了好多血,都把黑布浸红了。”
“好了,都回去吧,事情已经解决了。”一名中年捕快见人群越围越多,不禁大声喝道。
声音洪亮透彻,响彻在围观群众耳边,把人群震的头昏眼花。
“快走,快走。”
围观人群纷纷四散,不敢再围观。
总捕头见围观百姓散去,面色闪过几分无奈,目视远方,远方的街道似乎没有受其影响,依然还是人声鼎沸,人来人来的十分热闹。
街道小贩叫卖吆喝声、逛街百姓的交谈声,在初秋的和煦微风中传进耳中。
总捕头负手就这样静静的看着。
这件事十分诡异,这让总捕头心里隐隐觉得不安,总觉得有双无形黑手在背后操纵。
怪异的暗器偷袭,开碑手的离奇死去,神秘的杀人者………
线索在总捕头脑海里一一回想,之后又暗叹一声,不再多想,自己尽人事听天命罢。
身为西街总捕头,管辖一处衙门,在外城百姓看来就是顶天立地的大人物,平日见到都要毕恭毕敬。
但在真正的大人物看来,自己也不过是小虾米而已,要是真的有阴谋,也不是自己能解决的。
轻摇头,黑金色官袍的总捕头离开了巷口。
“又是一个多事之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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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白走入街道,身后的昏暗巷子逐渐远去。
现在是正午,街上小贩吆喝声传来,不远处酒楼内飘来菜香肉香,酒楼内碗筷碰撞声在顾白耳边清晰可闻。
卖包子的推车从顾白身边经过,小贩一边走一边吆喝:
“卖包子喽~”
顾白面色无奈的揉了揉肚子,刚逛一上午的街,之后又莫名其妙的打了个架,肚子早就饿了。
其实在顾白买完面具后,本想抄条近路回去,没成想却转角遇到爱……
在巷子里顾白和黄色身影狭路相逢,当拐角处掌力袭来时,顾白不敢大意,全力一掌反击回去。
没成想,偷袭之人这么脆弱,直接被一掌轰飞了………
还没等顾白多想,就听到不远处传来官靴声,顾白知道自己恐怕是刚好撞进了抓捕现场。
自己是受了无妄之灾。
被自己轰飞的人看着也不像好人,毕竟好人能被官府追捕?
干脆一剑杀了,顺便摸了个尸才走。
…………
顾白走在街上,突然想到什么,大手伸进了怀里摸索,当摸到怀里面具完好无损时,顿觉心安不少。
“还好没坏 。”顾白微微一笑。
不然看到自己空手回去,傲娇仙子又要自怨自艾了。
想到这,顾白嘴角上扬,很是期待等会儿回去的场景。
沿着街道走了不久,就发现不远处有家叫花鸡店,顾白随后进了店内。
“店家,来个叫花鸡,再来几份菜饼。”
“好嘞,公子您稍等。”本来探头探脑看向远处的中年汉子收回眼神。
当看到顾白俊脸时,中年汉子心里暗自夸赞一声:“好俊美的公子。”
又见顾白似乎是从街的另一边走来。
汉子从自制泥胚土里拿出叫花鸡,拍了拍泥土,递给身前的顾白,嘴里笑道:“公子,您知道那边发生什么事了吗。”
顾白接过叫花鸡,微笑道:“哦,好像是有贼子闹事。”
“啊,情况严重吗。”
店家汉子很惊讶,忙问道。
“没,我也是刚路过,具体情况不清楚,听人讲,贼子好像已经伏法了。”
“哦哦,那就好。”汉子放下心来,又笑着递给顾白刚包装好的菜饼。
“谢了。”顾白从荷包里掏出碎银。
店家汉子收起碎银,随手放进腰包内,抬头又望了不远处一眼。
汉子摇头感慨道:“唉,最近城内很不平静啊。”
“店家,以前很少有人敢闹事吗。”顾白眼神微动,也不急着走了,好奇问道。
“是啊,京城以前哪有这么多糟心事。”店家汉子语气感慨,眼里满是怀念。
汉子接着擦了擦手,凑到顾白身前,小心翼翼道:“听说啊,是宫里的那位出问题了。”
还没等顾白从这个消息里反应过来。
店里的女主人这时闻声从后厨赶来,手里握着油渍渍的大勺,应该是刚从油锅里拿出。
“蹬蹬蹬----”
女主人跑过来,一手揪起汉子的耳朵,还没等汉子叫疼,手里顺时针拧了一圈:“哎呦,让你在前面看着,你就这样看的?”
“还在这跟客人胡说八道,嗯?”
“娘子,我真的不敢了。”汉子被揪的面色痛苦,双手连摆哀嚎道。
这时,女主人转头歉意的对顾白笑了笑:“不好意思了,我家夫君惯爱胡说八道,您别忘心里去。”
女主人不忘狠狠瞪了汉子一眼,汉子正揉耳朵的手一僵,被瞪的悻悻站在那,就像犯错了被父母教训的孩子。
“没事没事,我也只当听个趣。”顾白觉得这对夫妻很有意思,脸上微笑道。
接着转身要走,女主人见此,神色不禁一急,连忙从炉里又拿出几个菜饼,快步跟上去。
“唉,公子,这几个饼您收着。”女主人好不容易追上去,强塞到顾白手里。
顾白本没当回事,自己都要出门了,女主人还追上来送饼,心里也清楚女主人的意思。
“好,那我收下了。”顾白笑着点头,示意自己收下了。
不等夫妻二人再开口,顾白直接离开铺子。
“哼,你今天休想上床,自己好好反思吧。”
“啊……别啊。”
店内汉子也不揉耳朵了,见自家婆娘真的生气了,赶忙追进后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