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静步人自报名号，在场所有人都大吃一惊，韩灵子看着那代号为夜猫的小二，一脸疑惑。
“你是静步人？ 不能吧……”
“在下奉朝廷检察令，特此辅助军监令司孙大人做此地暗哨，实则为观察孙大人的一举一动。”
夜猫说着将腰间的长布一掀，露出了腰间别着的乌木快刀。
“好嘛，还真的是静步人。”
韩灵子这才相信，于是话锋一转问对方。
“既然你在此做孙大人暗哨，那你可知鬼仙是孙大人保下的？”
夜猫一笑，点了点头。
“知道，所以先前才劝大人们回去嘛。”
云月不满地看着夜猫，对方似乎对孙大人那纵容妖怪吃人一事漠不关心，她一路走到夜猫跟前。
“看到这个我抱着的这女子吗？她就是你们所说的鬼仙。”
夜猫突然一愣，云月冷眸直视着对方。
“但她却是你们人类政治游戏下的道具乃至牺牲品，孙大人保下的鬼仙却是一个闹瘟疫乱天下的白鸣女妖。”
夜猫被云月那咄咄逼人的气势压得后退几步，在云月的注视下，额头开始冒出了些许冷汗。
“你们静步人既然知晓，为何还要放纵他继续作恶，你们不是可行先斩后奏之事吗？”
小二咽了咽口水，在云月龙目的威压下，将自己的处境全给交代了出来。
“大人有所不知，我们静步人隶属黑台，由刑尉统领，尽管黑台只听皇上一人命令，但黑台内还有大内与暗府。先斩后奏乃是暗府之特权，我等静步人只是听令行事罢了。”
云月一皱眉。
“也就是说你们只是一群听令办事的人？那又是谁给你们下令？”
夜猫在被云月逼问下，尽管身体的本能在恐惧着，但他一咬牙关挺着胸脯，瞪着眼睛强行稳住姿态。
“大人过问有些太深了，还请不要试探静步人的消息。”
云月见那夜猫逞强的模样，自知只需要再施加多几分威压，要逼他开口也不是不可做到。但云月只是叹了一口气，失望地转身而去。
“算了，结果还是一个听命的棋子。”
看着云月走了回去，夜猫这才松了一口气，眼睛悄悄地看着那银发飘飘的云月背影，眼神满是忌惮。
韩灵子见状赶忙打岔。
“好了！不管怎么说，鬼仙算是收复了，而且那姓孙也死了，那你还要待在着吗？”
夜猫这才回过神想起自己要做的事，他一转语气，严肃地说。
“孙大人的罪行我都有记录，只是还不足以将其定罪，或者说如果现在上报给朝廷就此拿下孙大人，也只是治标不治本，所以我等需要等候时机。”
夜猫一抱拳，微微鞠躬。
“但我在尝试去跟进此事之时，不论是在肇城的同僚也好，还是我在此做暗哨也罢，都无法再进一步调查了，有人在阻挡着我们。”
韩灵子看着夜猫有求于人的模样，面无表情地问。
“所以？你打算如何？”
“我等怀疑是陈公暗中作祟，并尝试去接近陈公，再往上调查的……”
夜猫慢慢抬起眼睛看了看韩灵子。
“但前去调查陈公的同僚都无音讯，且上头一直没有下令，在下只能请求大仙，能否在接近陈公时找到他贪污受贿的证据交于我等，我等定有重赏。”
韩灵子一听有赏，眼睛就亮了，试探地问着。
“噢？你们静步人都靠近不了陈公，我们还能找到证据不成？”
“其实我等曾经抓住过几次把柄，乃至物证，但在上书之后都没有了回信。”
夜猫越说眼神越犀利。
“陈公只是一个边城的五品末位，不可能有能力接触上书奏折，应该有人在保他。如今陈公政敌一死，上面的人肯定会有所反应，现在还能够光明正大接近陈公的人只有大仙你们了。”
说罢便再一次弯腰。
“请大仙为我大庆助力，还肇城一片净土，将贪官污吏连根拔起。”
云月回眸看了看那夜猫奋力恳求模样，脸上的不满便弱了几分，她又看了看身旁的龙言，他此时也看了看自己，两人默默点了点头。
韩灵子弯下了腰低声地说。
“这重赏……有多少？”
“呃……我等愿意将这一个月俸禄尽数交于大仙，合计起来总计可有近五百钱。”
一听这价格，韩灵子缓缓起身，叹了一口气。
“哎呀~这接近陈公好说，但是要去抓他的把柄可还是有点难做的，毕竟要去陈公府还得有人引路呢？”
韩灵子说着斜眼看了看夜猫，夜猫一咬牙。
“那就……那就八百钱！大仙您看……”
“唉，不是老夫不想帮你，只是这一帮老夫可能会得罪了权贵，这要是被惦记上，那可就……”
夜猫听着韩灵子的旁敲侧击，手奋力地抓着自己的衣服，后槽牙都要咬碎了，他左看右看，只能有气无力地说。
“一……一千……”
韩灵子的没听清，他俯下身子。
“多少？”
“一千，一千钱！这是我等三个月的俸禄了，还请大仙高抬贵手。”
夜猫说着都快要哭出来了，韩灵子哈地一声大笑。
“好！一千钱。你就在此备好，等老夫带来物证，回头来取，一分不少！”
夜猫眼神坚定。
“一分不少。”
韩灵子笑了，身后的龙言和云月倒是一脸鄙夷地看着韩灵子。
夜猫说着从兜里交出了一个竹片鸣笛，啪的一下将其掰断，并解下了腰间的乌木快刀。
“我的同僚都在城府内，如果有难可以吹响此哨，四方静步人定会赶来支援。如果有人要加害，便亮出此刀表明身份，届时便无人再敢下手，除非他要造反，如果是这样那事态就不一样了。”
韩灵子接过两样物件，会心一笑。
“谢了，只是这两个物件对你来说如此重要啊，就这么交于老夫？”
夜猫也笑了笑，有点不好意思地说。
“孙大人的死讯我已经报告给了同僚，但我没有收到黑台密令是无法离开的，接过我的名牌起，大仙便是静步人·夜猫了。”
韩灵子看着那静步人名牌转头便去，经过龙言身边时一把将鸣笛塞进了龙言的衣服，还将快刀插在了腰间的绑带上。
龙言一惊，韩灵子则一脸坏笑。
“现在开始你就是夜猫。”
说罢便哈哈大笑扬长而去。
众人没有停留，纷纷告别了夜猫就继续赶路，龙言临行前特意向夜猫提醒了一句。
“都护军三面回防，大人请留意。”
夜猫看着这年仅十六七的孩子一愣，微微一笑。
“谢谢提醒，不过当我听到孙字营吹响号角时，便会料到周围各府的军队来此接应了，你们也小心一点。”
两人微微一鞠躬便分别，夜猫看着龙言，心里怎么也猜不透着对方是如何得知军情的，就连快马斥候一来一回探报也得半天有多的时间呢。
一路回城的路上，云月特意走到龙言身边低声道。
“龙言，根据那静步人刚刚所说，这陈公不好对付，连静步人都被阻拦，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龙言微微点了点头，神情严肃。
“有人私扣奏折，乃是谋反之死罪。”
“你似乎并不惊讶？”
“嗯，因为比起这个……”
龙言看着前面的韩灵子。
“我倒是更好奇我师傅的变化，他可是极力反对踏入这麻烦事中的啊……”
只见前方的韩灵子走得一脸轻松，甚至哼着小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