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言一听到卞若说出了白鸣妖的事宜，眼睛一下瞪大。
“你知道白鸣妖！？”
卞若轻轻点了点头，龙言激动地往前一步。
“你怎么知道她会在日落苏醒的！你究竟都知道些什么？！”
卞若哼哧一笑，摆了摆手说道。
“诶呀，都说了要举一反三嘛，而且你这样老是问女生问题，让女生亲口说出来可是一件很掉兴致的行为哦。”
说罢便抛了一个媚眼，龙言紧锁着眉头丝毫没有被对方影响，他咬着牙回忆。
“韩灵子说过，人变成妖是不可逆的，妖怪要想变回人类除非是比咒语更强的诅咒，而那是神迹，是更高位面的东西……”
龙言抬眸看了看卞若，看着对方那飘飘然的样子，难以置信地看入了迷。
“怎么了？终于是看上我的美貌了？”
卞若轻佻得向前一步，与龙言更近，她粉色的瞳孔直视着龙言，而龙言似乎不为所动，他神情无比严肃
“你知道白鸣妖的存在与情况，而且一举一动都有神通，你是道上人士。”
龙言的话从一开始的疑问变成了陈述，卞若察觉到对方语气的变化后，只是眉头一挑，微微点了点头，让对方继续说。
“而且你与静步人一样游走在黑暗之中，接触到的都是城内的权贵，虽然不清楚你的立场和权势如何，但我想你应该也参与了肇城的谋反。”
龙言一直盯着卞若，感受着龙言那直勾勾的视线，卞若反倒有些不自在，她不甘示弱地看了回去。
“龙公子聪慧，而像你这么聪明的人应该不会踏入这场纷争的，究竟是什么让你以身入局呢？”
龙言第一次听到对方居然还会反问自己，愣了一会才回复。
“不为什么，就是想救人。”
“救人？你该不会是指救那白鸣妖吧？”
“白鸣妖也不过是个可怜人，而且罪魁祸首还在肇城内作恶。”
卞若一下笑了出来，她的笑声很清脆，如同银针落地。
“龙公子果真奇人也，你既然接触了白鸣妖了，而且看你身边有两位神通广大的人，那你应该也知道白鸣妖是什么吧？”
龙言看着卞若那轻浮的态度，内心顿时感到一阵不爽，他语气坚定，眼神锐利。
“自然知道，四散瘟疫的乱天下妖魔。”
“既然你知道，为何要救，还把她一路带到城内？”
龙言没有回答，他知道对方一直在避重就轻一件事情，他话锋一转。
“想必卞若大人你也是知道的吧，毕竟你是道上人士。”
卞若饶有兴趣地看了看龙言，轻轻一笑。
“哦？那自然也是知晓。”
龙言冷笑一声。
“那在下斗胆猜测，卞若大人是一早就知道白鸣妖的情况，甚至你也知道后怡芳会成为白鸣妖吧？”
“原来她叫后怡芳啊，你是怎么知道的？”
龙言一拂袖，语气平稳而又坚定。
“这不重要，重点在于，你知道这个白鸣妖降世是何等危险的情况，而你却依旧纵容了白鸣妖的出现，甚至要利用白鸣妖。”
听着龙言越说越激动，卞若便不再说话，她收起了笑容，一脸认真地看着龙言继续滔滔不绝。
“你下了咒把妖变后的后怡芳交给了军监令司孙大人，打算让他来保护后怡芳，使其可以吃下一千人后正常恢复人身，将她来作为政治工具对抗陈公！”
龙言慷慨激昂，字字铿锵有力，说到最后语气一落，怒目直视卞若。
卞若看着龙言如此这般，却没有做出任何回应，而是依旧静静地看着他。
龙言气得胸口都在起伏着，他侧过头深呼吸几口后恢复了冷静。
“为了达成你的政治目的，你是不是不惜利用一个乱天下的祸端，让无数人深陷瘟疫的笼罩之下，间接杀人无数。”
龙言握紧了拳头。
“你明明有神通，为何要做如此伤天害理之事？”
卞若突然冷笑了一下，她缓缓转过了身。
“龙公子是有好生之德的人，但可惜你只看到了人性一面，而看不到苦命人的所为。”
“你什么意思？”
卞若没有回头，她看着地牢远处的门口，那是通往外面光明世界的唯一通道。
“你也许可以救得了一个苦命人，也许也可以救得了三四个，甚至你能救下一座城。但之后呢？”
卞若侧过头回望龙言。
“你可知道在已经没有天理，没有王法的世界中，那些被压迫的底层人，他们可从来没有想过救人。”
龙言看着对方，卞若的语气一改之前的轻佻，言语中多了几分严肃。
“他们想到是如何迫害他人，你给予他们的帮助，只会造就一个迫害他人的新恶人。”
“所以……”
龙言低声一句打断了卞若。
“你就要造反，甚至不惜杀尽天下人，为了什么？”
“我说过，为了争夺自由。”
卞若说着转过了身子，她微微皱着眉头盯着龙言。
“我确实是那个利用了白鸣妖的人，我也确实下诅咒让她吃人恢复人身，因为这是让妖怪短暂便会人类的唯一方法。”
卞若垂眸，她看了看地面，又看了看龙言。
“但我也知道白鸣妖苏醒肯定会寻仇杀了陈公，我们利用白鸣妖恢复人身片刻时间只是要扶持孙大人上位，让他成为新城主，好让我们可以顺利夺得肇城，且不用发生流血冲突把事情闹大。”
龙言眼睛一亮，他试探性地问了问。
“你们？”
卞若似乎没有隐瞒之意，她看了看那在一边沉迷在幻觉中发着癫的陈公思，手轻轻一抬，奋力一握。
陈公思顿时倒吸一口冷气，眼睛一翻就倒了下去。
龙言一看马上急了，卞若倒是不紧不慢坐了回去。
“没事，死不了，只是暂时被我封住了气脉短暂晕厥了。”
龙言看着陈公思在那一抖一抖地口吐白沫，转头又看了看卞若，此时她正观察着自己，龙言没有说话，他把手背到身后，似乎在等着什么。
“你可以告诉我你的真实身份吗？”
龙言打破了宁静，听着龙言的问题卞若倒是很自然地开口回答了起来。
“我们是黑台暗府，奉刑尉密文夺下肇城。”
龙言瞪大了眼睛，一脸不敢相信地看着对方。
卞若看着有些迷糊的龙言，随后语气平缓，慢慢目露杀意。
“好了，现在你知道得太多了，待会得想办法将你除掉了。”
龙言被吓退了半步，眼睛依旧死死地看着卞若。
卞若一看忍俊不禁地笑了笑。
“哈哈哈~公子被吓到？”
龙言看着卞若又开始玩笑起来，心里不知对方究竟哪句真哪句假了。
“不用慌张，你们杀死孙大人的时候，我们还被你整蒙圈了呢。”
卞若说着伏下身子，眼神像是一只盯着猎物，目光锁在龙言身上。
“但是你似乎很特殊，让我有了想要邀请你加入我们的想法。”
龙言皱着眉头，他看了看前方的扇通往外面的木栅栏门，似乎外面越来越嘈杂，声音越来越混乱。
而卞若则神情依旧没有被外面的动静所影响，她就是这么观赏着龙言。
龙言猛地反应过来，他看着卞若，声线微微颤抖。
“你在拖延时间？”
卞若笑而不语地点了点头。
“你们……这是要做什么？”
“你看你，又开始问，不过算了，告诉你也无妨”
卞若叹了口气，坐起了身子。
“既然孙大人已死，那不流血的方案是走不通了，那就只好强攻了。”
龙言听着卞若将他们的身份与目的逐一阐述后，嘴角居然轻轻上扬了一下，内心不自觉地赞美起来。
“这葫芦里面的尸魂香还真的有用啊？！”
只见那龙言身后，他正背着手打开了葫芦，将里面的尸魂香倾倒而出，而卞若连自己已经被尸魂香所影响也毫无察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