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母总是期待着孩子的第一句话是什么,而或许许多父母教给孩子的第一句话都会是“爸爸”或“妈妈”,对父母的称呼大多时候都会是孩子在这世上第一次学会怎么去称呼别人。“名字”,“称呼”,在人生中是很重要的概念,当某个人的名字或称呼被唤起时,似乎也都代表着某种开始。
【接下来该做什么呢——】
少女身体裹着棉被在床上摇头晃脑,而人偶骑士则跪在她身边,双手提着张丝绒织成的红床单,上面还留有少女方才躺坐时残余下的诱人体香;人偶用不同的力气拉扯着这张巧夺天工的床单测试其质量,确认到自己觉得足够时它便撕下床单大概三分之一的部分。
【嗯——果然还是先离开这里吧,我还从来没到过外面的世界呢。】
少女自言自语着决定了自己与人偶骑士的去向,随即她又转过身去乖乖让人偶骑士为她围上“衣服”,只见人偶骑士将撕好的床单围上遮住少女到刚才为止都一直裸露着的身躯,接着将围在少女脖子间的床单轻轻用力收紧并将两角系成个死结,这下少女就好像是披上了件红色丝绸斗篷,只有纤细的左手臂与左腿外侧跟玉足得以露出,其他身体部分则是被好好地藏了起来,唯独遮住胸部的斗篷有微微的隆起让这部位没能完全隐藏。
【嗯......这样右手很难用唉。】
少女娇声地闹着别扭,人偶骑士则将少女的金色秀发束成一条长马尾并用撕成一条的床单将其绑好,绑好后又轻手轻脚地用其铠甲般冰冷的手为其梳理刘海,期间它尽量避免自己的手碰到少女的肌肤,它担心自己的手会冰到少女让她受惊或是感到一丝不满。
【抱歉。若是有什么所需尽管拜托我即可。】
少女沉浸在人偶骑士的宠溺当中,即使她已经献上了自己的初吻以及与深爱的人偶骑士完成誓约之誓直到此刻她的心里都还是没能适应现状,对于少女来说能让人偶成为只属于自己的骑士实在是太美好太天方夜谭的事了,当然这已经成为过去了,人偶是她的骑士已经是事实了。想到这些少女不禁揉了揉自己逐渐泛红的脸,她在努力掩饰自己的害羞,她觉得娇羞的模样会被人偶骑士嫌弃,当然这个想法也不过是少女的杞人忧天罢了。
【那离开这里后你给我找件适合的衣服吧。】
【遵命。】
这是少女第一次正式命令人偶骑士,在它果断地回应自己后少女终于是忍不住心中的激动蹦出床并站好背对着人偶骑士努力调整自己小鹿乱撞的心情,人偶骑士见状也默默下了床并拾起那根火苗无论如何也不会灭掉的蜡烛跟锈剑,它以为少女已经打算离开房间于是便先一步走向房门,它想提前确认好门外是否存在危险。
【嗯?等等我呀!】
少女担心地上去全身贴紧人偶骑士,原本她想双手抱住人偶骑士但碍于自己身上的行头只好仅凭左手搂住人偶骑士的左手,身子则依旧贴着对方的身体,虽然人偶骑士身体就像扭曲的生物鳞片状铠甲冰冷、坚硬又坑坑洼洼,但她还是觉得人偶骑士的身体的舒适度胜过她儿时最爱的床。
人偶骑士缓缓推开房门,它的视线也随着刺耳的推门声与房门一起打开。人偶骑士举着蜡烛仔细观察着门外的情况,结果是除了藏在黑暗中的残砖破瓦以外没有任何会造成威胁的存在。于是人偶骑士看了眼少女搂住自己的手,又用手指戳戳了她的脸让其埋在自己背上的脸抬起来。
【能拜托您拿着吗?放心吧,不烫的。】
人偶骑士将蜡烛递到身后给少女看,少女欣然接受,嘴上答应的同时接过蜡烛。而后人偶骑士小心拿开少女的手并转过身去用双手——握着剑那只手握着拳所以是用的手肘——将少女整个人横抱起来。少女小时候就在书上了解过这种名为“公主抱”的抱法,这也让她更加害羞到甚至不敢去看人偶骑士的脸。
【准备好走了吗。】
少女轻声答应人偶骑士传到她心中的问题,得到少女回复的人偶骑士也即刻抱紧自己怀里楚楚动人的少女迈出房间。少女在人偶骑士的怀里双手将蜡烛举到人偶骑士胸口的位置,那摇晃的黄白色火苗就好似人偶骑士鼓动的心一般,人偶骑士虽然是人偶但它也依然有着时刻跳动着的心脏,此刻被拥在它怀里的少女更是能清楚的感受到人偶骑士生命的跃动。
【你会保护好我吗?】
【必然。】
人偶骑士令人安心的誓言不仅传进了少女的心里,也深深刻印在了少女的心泉眼,她的身子也不禁开始慢慢蜷缩起来。
【我能称呼你为十吗?】
【那是我的名字,还是您为我起的名字。】
【那是你灵魂的名字,所以我想这么呼唤你。】
【若是您想如此,那就以十之名唤我吧。】
人偶骑士沉重的脚步声盖过了少女轻微的笑声,在这废墟中仿佛没有尽头的阴森走廊中,人偶骑士与少女所散发出的温暖氛围甚至要比蜡烛上的火苗这唯一的光源还要耀眼。
【十,你想怎么称呼我呢?】
【您希望我怎么称呼。】
少女得到人偶骑士的答复后第一时间就是脸气嘟嘟地锤了下它的胸口。
【我要你想!】
听闻人偶骑士就陷入了沉思,它想到少女说“十”是自己灵魂的名字,那自己是否也应该以对方灵魂之名称呼其,即使人偶骑士并不能完全理解少女所说的“灵魂的名字”是什么;但人偶骑士其实严格上来说它根本就没有眼睛,它只是因为某种原因能够感知到面前的事物并产生类似视野的景象,所以对于黑暗、蜡烛、剑、少女它其实都不过是感知到它们,不过这在少女的认知里,这或许也代表人偶其实在某种方面上确实能看清事物本身所存在的“灵魂”。
人偶骑士透过火苗微弱的灯光看清少女的脸,当看清少女深邃眼眶中那很不可测的蓝瞳时,它的视野里倏然闪过一位金发少女双手托腮与其对视的画面,画面中那位金发少女的左手边那根快要融化的白蜡正挣扎地燃着微弱的火苗照亮金发少女美丽的蓝瞳以及她的那一抹桃红的微笑。
【安妮。】
当少女心中响起“安妮”这个名字她的眼神中一瞬间闪过了强烈的动摇,但也没有更多反应,只是她还是小心地长舒了一口气。
【您的灵魂......我虽然不理解什么是灵魂,但我感觉您的灵魂应该跟我的老师很像,安妮是我老师的名字,所以我以此名呼唤您。】
少女悄悄握紧了手中的蜡烛,同时她也感受到自己相比刚才似乎感觉有些热,少女也明白这显然不是因为蜡烛上那小小的火苗。
【你不是失忆了吗,为什么还会想起自己的老师呢?】
【不知道,但我会在一些时候想起她,而且我好像记得,老师她应该不存在于这个世界了,所以用老师的名字称呼您,应该没问题。】
少女得到人偶骑士的解释后默默低下了头,她似乎有什么埋藏于内心深处的事情让她面对此时此刻而感到动摇,但少女很快便坦然接受这一切,毕竟她永远不会否定自己深爱之人。
【嗯,就这样吧......十,我的骑士,从今往后以安妮之名呼唤我吧。】
蜡烛上的火苗动摇了,那是少女的右手依旧隔着斗篷握住蜡烛,而她那只没被斗篷所掩盖的雪白的左手放在了人偶骑士中间的胸口上,她感受着人偶骑士跳动的心,同时也希望能通过手也让对方感受到自己的心。
【是,安妮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