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体的灵魂能量吗。”塔纳托斯接管了月的身躯，此时的他在“幕布”后方思考着
原本以为是由灵魂能量构成的屏障，结果是实心的区域啊
这些…都是曾经被困于此的阶种吗…
稠密的白色能量取代了风雪，但前路依旧不可由肉眼观测
脚底的质感与雪地截然不同，似乎与那道屏障是类似的
月的周身与那些灵魂形成了一道间隔
莉莉丝特的火焰似乎并不能以这些灵魂为染料，反而被其限制着，令其火势渐渐变小
“孱弱的魔素。”莉莉丝特自言自语着拔出了那柄细剑，划开刚刚愈合的伤口，鲜红的血液化作薪柴令火焰烧恢复了旺势
加快脚步…
虽说月是这么想的，但是现在身体的掌控权在塔纳托斯手上
穿越那厚实的灵魂障壁，他们来到了一处…遗迹？
这里没有阳光但同样没有风雪，只有类似于刚刚实体灵魂能量的薄雾，从中隐约可见不知什么材质构成的建筑入口
镰刀化作黑猫站在了月的右肩，而莉莉丝特也同样恢复了身体的控制权
相比于一切如常的月，莉莉丝特一个踉跄靠在了那建筑的墙上，显得疲惫不堪
月什么也没说，只是朝她露出了左肩
“多谢…”莉莉丝特也并无多言
尖牙从皮肉中拨出时，不慎将一两滴血液滴落地面
随后，灰白色的建筑亮起了水蓝色的光
“哦～”
月的耳边忽地响起一个中性的声音
寒意似电流流经月的全身
“塔纳…！”手中并没有镰柄的握感，月转身挥舞空气的同时见到了颠覆认知的一幕
一只炸毛的黑猫躬起身子漂浮在半空中与一位…人类？男性在空中对视
塔纳托斯在…害怕？说实话月实在不认为塔纳托斯会有“恐惧”这种情感，至少在此刻之前他一直是这么认为的
他是谁？什么时候出现的？为什么我什么都没感受到？
如果他是敌人，或许自己刚刚已经死了
“如果你要用澌霙…我是说冰雪术式的话还是别白费魔素了。”
话语并没有像往常一样逐字进入脑海，而是被压缩并跳过了“听”的过程直接进入了月的脑子。那种感觉好像是被人直接捏造了听过这些话的记忆一般，令人感到不适
“你也是，魔素在这里来之不易。”这一句给了莉莉丝特
“死亡，光明，火焰。”那位空中的人类瞬间来到了莉莉丝特面前“三神祇共同来到这冰雪的大墓，真是…”
“令人期待。”这一句正常的被二…不，五人听到了
“抱歉，我习惯那种高效率的交流。”
“当然，我也知道你们此时在想什么。”男人将目光从莉莉丝特身上移开，看向那座遗迹“这里是冰雪神祇的葬身之地。”
“而我，就是冰雪的神明，喀俄涅。”
“两位，我知道你们心中，此刻，最想要什么，这是你们进入这片幻境之后最渴望得到的！”喀俄涅的嘴角上扬，声音突然由平静转向疯狂
“幻境的出口！”喀俄涅转过身来，脸上挂着渗人的笑容
但祂的话语，确实叫两人心动不已
“你知道。”月的声音依旧平静，但语速略快，听到“出口”二字后数个与妹妹相关的情景已经在脑中开始逐个放映
“你知道！？”与月不同，莉莉丝特的语言中混杂着开始时的恐惧，开口要面对的紧张，听闻出口的兴奋，以及…一丝的喜悦
“当然，当然！只要我想，你们一瞬间就能出去。”喀俄涅的笑容越来越狂妄
“只要…你们能满足我的要求。”喀俄涅从高处俯视着两人
“我要你们，自相残杀。”祂的话语再次被压缩，先前所说的“抱歉”到底是对谁说的？
“双亲被杀害妹妹被拍卖自己吃尽苦头只为再见那不知死活的血亲一面”
“身为血族的王室被低阶种坑害血族的女王客死他乡而自己背负着血脉传承与复仇人类双重使命”
“恰好，恰好！将你妹妹夺走的是血族，而你也是背刺血族的人类！”
“只要你们能杀死对方，不仅是离开幻境，寻找妹妹或是复兴血族我都可以替你们完成！”
“你们也没有多熟吧？还是说，眼前这个血族比你的妹妹还重要？眼前的这个人类比血族更重要？”
祂的这些话语近乎压缩成了单个字符，一瞬间接收了这么多信息两人都感到些许的头晕
而在听完祂的话后两人产生了同样的想法
…疯子
“…我其实并不讨厌这个称呼。”笑容在眨眼间便从祂的脸上消失
“这样吧，我给予你们一次，与神明对话的机会。”祂再次解除了那种压缩，
月和莉莉丝特对视一眼，他们便决定了提问的人选
“如果把'自相残杀'看作交易的前提，那么你如何保证交易的结果？”
莉莉丝特对这个问题并不惊讶，因为她知道，这个问题问出来并不意味着月想要进行“自相残杀”，这只不过是对祂的一种试探
“虽然我能够直接更改你们的疑虑让你们相信，但是，我还是利用你们认知里的方法证明一下好了。”
不知道是这句话进行到哪个字的时间点，祂的手里突然多了一条长条形的物体
“呃…”月突然发出一声沉闷的叫喊
那是月的左臂
血液同瀑布一般洒落到遗迹之上，使刚刚泛起的水蓝色光芒更加耀眼
剧烈的疼痛令月曲下身体单膝跪地，额头上冒出晶莹的汗滴
“月！”直到血腥味进入鼻腔，莉莉丝特才反应过来刚刚发生了什么
“好好记住现在的疼痛吧，以免一会又自言自语着'刚刚是梦吗？'”祂似乎见识过了不少这样的情景，语气中有些无奈
“好了，还给你。”
又是不可察觉的瞬间，月的左臂恢复了原状，但地上的血液还在地砖的缝隙间流淌着
“啊，那些血液是我特意保留的，以免你们产生某些不必要的疑问。”
塔纳托斯的害怕，是有原因的
现在，月对刚刚“只要他想就能杀掉自己”的猜想深信不疑
“…我对你的能力深信不疑，但是，在决出胜者之后，我们怎么知道你会不会背信弃义？”月在那阵疼痛过后依旧喘着粗气，但他仍然抬起了头用犀利的目光仰视着神明
“要构筑起像你们之间一样的信任实属难事，还是用我最擅长的方法吧。”祂伸出了右手作抓取样的动作
突然，“信任祂”就想常识一样被写入了两人的大脑，此时在他们脑海中，“信任祂”就像每天太阳从东边升起一样被他们视作本该被所有阶种所知晓的常识
但是，明明刚才怀疑祂的记忆还留存在脑中，这让他们产生了难以言语的违和感，但终究还是避开了这个疑问
“最后一个问题，你为什么要我们这么做？”
“世间阶种总是如此，对神明的行为抱有相同的疑问。”祂似乎对这类对话产生了十足的厌倦“即便是你们也没能问出一些有趣的问题。”
“没有原因。如果硬要说的话，你们就当作是我为了乐趣吧。”
“好了，看来让你们直接动手是不可能了。”祂的嘴角又开始上扬了，这让二人同时感到了厌恶感“那么就由我换种方式好了。”
…！
五感…消失了
视觉，听觉，触觉，嗅觉，味觉，都被剥夺了
“现在，你们只需要告诉我，你们会不会为了自己的目标，杀死对方。”声音直接自脑海中产生而为经过耳朵
“如果你们的答案都是'不会'，那么无事发生，你们将继续自行寻找出口。”
“如果有一人回答'会'，那么我将履行诺言。”
“如果你们都回答'会'，我会随机杀死你们中的一个，并履行诺言。”
“五感的剥夺是为了让你们互不干涉，现在，做出选择吧。”
怎么说呢，两人的信任感还没能让他们毫不犹豫地选择对方，但犹豫仅仅存在了一会
也正是这一次的选择，让两人对彼此的情感有了进一步的认知
“哈哈哈哈！正确的选择！”仅剩这一句话回荡在脑海之中，两人恢复了五感，而祂的身影消失在了空中
无事发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