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看来你真没谈情说爱的打算。”
伊索伊略感好笑的下了结论,而事实也确实如此,在他的注视下,南北苍踏入传送门,身形瞬间消失不见。
而伊索伊依旧站在原地没动,如同一尊雕塑,直至腥风吹起他的长发,他抬起头,似笑非笑的看着眼前一片血红的天空,以及高空之上,端坐于血红皇位之上宛若神明的樱发少女。
“众神想利用爱情让南北苍与这个世界深度绑定,以弥补少年对这个世界的归属感,呵呵,只可惜咱们的救世主好像不吃这一套。”
“不过也无妨,毕竟牵红线这种事我也不擅长,交给月老又不切实际,一切都在按照众神的规划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而我只需在关键时刻给予他指引,引导他走向众神所期待的最终结局。”
伊索伊笑着说道,他感受到了那股带有恐怖杀意的目光,仿佛来自地狱的修罗恶鬼,那庞大汹涌的恨意似是要将伊索伊吞没,化作实质刺痛着他的神经。
“抱歉,之前和咱们的救世主聊的太忘乎所以了,但真没有无视你,毕竟一位陷入癫狂的杀戮神选,就算是全盛时期的我,都不一定有把握能赢。”
血红的天空被撕裂,那深红的裂隙之中,张开了数个血红诡异的眼睛,光是注视都能让人感到强烈的不适与恐惧,精神与灵魂更是会受到无法挽回的重创,如同来自世界的另一个维度与空间,不可直视,不可形容,不可想象。
裂隙之中,无数血红色的幽魂怨灵如潮水般涌了出来,它们嘶吼着,向这个世界宣泄愤怒与仇恨,如鱼群般环绕着高空中的血红皇座。
“呵,真是可悲啊,人造神选者,将你摧残成如今这副模样的,到底是所谓的命运,还是来自于人性中的贪婪?”
伊索伊感慨了一句,他张开双手,似是要拥抱那血红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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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片神秘的未知空间,少年孤独的身影漫步在无边无际,平静无波的海面之上,海面如同一面镜子般倒映出无垠深邃的璀璨星空。
南北苍抬起头,流星划过天幕,转瞬即逝,尽管他知道这一切都是梦境,但还是因这美轮美奂的一幕而驻足欣赏。
这不由得让少年想起自己的精神世界,孤独的白船扬起船帆,漂浮在深邃的海面上,头顶一样是广袤无垠的茫茫星空。
“你来了。”
一道听不出男女老少与情绪的声音仿佛从四面八方响起,却充满着神性,每一个音节都如同天使在低声呢喃,神圣而不可亵渎,宛若高高端坐于无穷高处的神明,向世俗的凡间投下注视。
“我来了,我本不该来的,但我还是来的。”
南北苍笑了笑,接下这句烂梗的同时还不忘嘲讽道,“你装神弄鬼的本事也不过如此嘛,怎么,躲了我这么久,不打算出来见见我吗?”
对方没有回答南北苍,整片空间寂静无声,倒是南北苍继续说道,“现在装哑巴是不是有点太迟了?我已经将你的本源锁定,你逃跑躲藏的本事就算再厉害,我也依然可以轻松找到你。”
说完,对方沉默了片刻,四面八方再次传来声音,但这一次的声音中再也没有刚才的神性与平静,而是夹杂着属于人性的愤怒与急躁。
“我与你并没有什么深仇大恨,如此步步紧逼毫无意义,是真的不打算给我活路吗?”
南北苍听到这句话直接笑出声来,“怎么,知道害怕啦?你难道不觉得现在说这些太晚了吗?”
那声音的主人沉默半响,用阴沉的声音继续说道,“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
“哟嚯,学的挺快的嘛,都会用人类的俗语啦?”南北苍笑了笑,伸手将披散在背后的长发系成一个马尾,“不错不错,那今日我就勉为其难的再教你一句,不收你学费,给我听好了。”
他缓缓伸出一根手指,对着前方那无垠的虚空说道,“识时务者为俊杰。”
“什么?”对方懵了一下。
“我要是你,现在应该给我滚出来,出现在我的面前,这样我下手的时候我可能会考虑考虑要不要干脆直接点把你弄死。”南北苍面带温柔的微笑解释道,如同一位慈爱的长辈在教育一个不听话的小辈。
……
对方果不其然的沉默。
“你不要逼我……”没有了高高在上,也没有了稳操胜券,但对方依旧不愿意放弃那虚无缥缈的希望,看来在求生欲这方面,对方的执着与南北苍自己不相上下。
“我给过你机会了,只是你自己没有珍惜罢了,在你伪装成我妹妹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在脑中模拟了我弄死你的上千种方法。”南北苍摇了摇头,自己绝对不会放过对方,这不仅仅是因为自己睚眦必报的性格,更多的是对方践踏了他的底线,偷窥他的记忆,用自己所珍视的记忆来戏耍自己,这点南北苍无论如何都无法原谅。
……
整片未知的空间在此刻寂静无声,南北苍挑了挑眉,如果不是伊索伊锁定了对方的气息,少年还以为那家伙又逃跑了呢,毕竟对方那是一有情况不对,逃得绝对比兔子还快。
其实从某种方面来说,南北苍和对方还是很有共同话题的,就比如见势不妙飞速逃跑之类的。
下一刹那,少年身形宛若敏捷的豹子一般,如同一道闪电,躲过了身后极速刺向自己的冰锥刺。
原本平静无波的海面突然掀起汹涌的巨浪,四周的温度也在以惊人的速度下降,尽管一切都来的太过突然,但好在南北苍早有预防,毕竟在偷袭这方面,南北苍和对方一样还是很擅长的。
啧,本来也不指望对方能像个骑士一样光明正大的和他单挑罢了,使出这种下三滥的招式只能说在南北苍的意料之中。
“这是你逼我的……”
四周的景象再次发生变化,就像是不断错位的时空一般混乱,让南北苍有种不小心跌入高维空间的错觉。
少年抬起头,上方的无垠星空在此刻如同玻璃般破碎,展露出幕后那漆黑一片的虚无。
南北苍瞳孔微缩,在他的注视下,一道身影缓缓从那一片的虚无中将下,头顶是水晶与宝石制成的绚丽王冠,全身如同是无数片的玻璃,看着就像是一个人形的钻石般耀眼夺目,祂没有面容,全身却反映出四周的一切,包括底下目瞪口呆的少年,不仅如此,南北苍甚至还在对方如镜子般的身上,看到了年幼时的自己,千千万万副熟悉的面孔像是被封印在镜子里一般,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全都是南北苍记忆中的人。
祂高悬于半空,宛若高高在上的神明俯视着地上的蝼蚁,祂高傲的昂起头,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
“吾之名讳,崔兰蒂娅,乃所有梦境的缔造者,猖狂的外来者……”
谁知祂话还没说完,几发大火球携带着长长的尾焰飞速朝祂袭来,速度之快根本不给人反应的时间,只有那狂暴的赤红之火在祂那全身的玻璃中迅速放大,
轰的一声巨响,几发火球正中目标,在高空中爆炸,赤红的火焰如同在天空中绽放的烟花,恐怖的高温能瞬间融化钢铁,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声爆炸中轻微的颤动。
一道狼狈的身影从火焰中被炸飞了出来,全身如同破碎的玻璃一般,出现数道裂痕,那致命的高温甚至还融化了一部分的镜面,数不清的玻璃碎片散落,短短几秒钟,就与出场时有着天差地别的变化。
对方在空中拼命的稳住身形,然而还没等祂做到这一点,一道身影飞跃至高空,青绿色的狂风将少年托至到对方的上空,在镜面的映照下,戴在南北苍手上的黑色指环在下一刻化作一柄超级巨大的锤子,很难想象少年纤细的胳膊是如何抡起这与自己体型严重不符的巨锤,少年虽然不知道此时对方的表情是什么,但却能感受到对方那发自内心的绝望。
巨锤落下,与全是玻璃的身躯狠狠撞击在一起。
咔嚓,只听一声令人牙酸的破碎声,对方如同一个炮弹般砸向地面,那恐怖的冲击力甚至掀起了一阵的巨浪。
巨大的坑洞之中,是祂那已然破碎的身躯,如果说刚出场的时候是一尘不染的绝世宝钻,宛若世间最顶级的艺术品,那现在就像是一个残破不堪,被淤泥缠身,一文不值的失败品。
自称梦境缔造者的存在挣扎着想起身,然而南北苍从天而降,一脚狠狠踩在祂的胸口,让其如同玻璃般的身躯再次深陷大地之中。
同时双臂的皮肤在此刻化作磐石般的色泽,在玻璃的映照之下,拳头在祂面前迅速接近与放大。
砰
一声玻璃粉碎的脆响。
南北苍压在对方的身上,双拳疯狂输出,速度之快甚至都出现了残影,大地不断颤动,每一拳都携带着劲风往对方脸的位置轰去。
可怜这位出场帅不过三秒的梦境主宰,全程连反击的机会都没有,估计祂怎么都想不到,南北苍连听祂把话说完的机会都不给,二话不说先是几发火球轰过来,不得不说这份见面礼还真是物理意义上的要命。
正常人谁会让你把台词说完?怎么好的偷袭机会像南北苍这种人会无动于衷?那你可就太小瞧身为穿越者的无耻程度了,毕竟你也别指望南北苍有所谓武德这种东西,
管他个三七二十一,先揍一顿再说。
“咳咳……你……等一下……”
崔兰蒂娅一句完整的话还没说完,脸上就又挨了南北苍一拳,蜘蛛网般的裂痕布满全身,感觉下一刻就会碎成一地的玻璃渣。
“别打啊!我投降!是你赢啊快住手!”
大半个身体已经深陷土里的崔兰蒂娅终于放下往日的高傲,声音中甚至带着哭腔,毕竟再这样单方面打下去,就算祂全身上下都是金刚石打造的也经不住如此千锤百炼啊,这具身体可是祂费了好大劲才造出来的,其中更是还蕴含了祂的本源之力,若是此刻被南北苍摧毁了,那这可就不是丢人现眼的问题了。
少年笑了,看着玻璃中倒映出的自己,南北苍甚至能从中感受到了对方那发自内心的恐惧,双拳之上那宛若岩石般的色泽缓缓褪去,起身又报复性的踹了对方一脚。
“怎么,不打啦?”南北苍蹲在大坑旁,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坑中仿佛生无可恋的崔兰蒂娅,竟一时没绷住笑出了声。
……
如果此时崔兰蒂娅有眼睛,那一定会冲南北苍翻个大大的白眼,自己还打什么啊?给南北苍当沙包打吗?祂现在已经接受现实了好嘛,巨大的实力差距不是祂能够正面战胜的,除了靠智谋,崔兰蒂娅想不出自己该怎么赢。
唉,话说回来,好像自从自己遇到南北苍的那一刻起,诸事不顺也就算了,被少年搞破防祂也忍了,但现在还要承受南北苍的语言嘲讽,祂实在是忍无可忍但又不敢真的跟南北苍爆了,只能憋屈的躺在坑洞里仰望那无垠的星空。
一颗石子精准的落在崔兰蒂娅的脸上,祂瞪大眼睛瞪着南北苍,却见少年笑嘻嘻的捡起地上的石子往祂脸上扔去。
“士可杀不可辱!”祂决定适当的捍卫一下自己的尊严。
“好啊,那我们继续?”
崔兰蒂娅又躺了回去。
“你难道就不担心寄宿在你体内的那一缕残魂吗?毕竟他所要面对的,可是一位失去理智的神选者,就算他曾经是至高的神明,那也是已经陨落的神,苟延残喘的神,正面去抗衡杀戮神选,我实在是想不出他该怎么赢。”
崔兰蒂娅看向南北苍,希望从少年的脸上看去一丝犹豫,一丝担忧,但从始至终南北苍都是一个表情,眼中的笑意与嘲讽更是丝毫不加掩饰。
南北苍将手中的石子探出,正中崔兰蒂娅脑壳。
“呦吼,看来你懂的挺多嘛,连神选者这种逆天玩意都知道,不过我更好奇,你是怎么知道我体内还寄宿着一道残魂的?”
“我好歹活了几千年,还是有些见识的,他灵魂中残留的那股神明才有的气息,我曾经有幸感受过一次。但我也就只知道这些了,毕竟我活了怎么久,还是头一次遇到神选者,简直就跟书中的主角那般离谱。”
崔兰蒂娅感慨道,“今天真是长见识啊,真不敢想象你身边到底都是些什么人,尤其是那位精灵少女,不仅最先脱离我设下的梦境,甚至就连我在现实中设下的重重迷雾都不受丝毫的影响。”
南北苍沉默不语,只是一味的往祂的头上扔石子。
“所以你是真的不打算去支援一下他吗?一位濒临死亡的神,去面对杀戮神选,结局无论如何都已然注定。”
对此少年却摇了摇头。
“我相信他,就像祂们相信我,并选择了我一样。”
南北苍随即笑了笑,又将一颗石子扔向崔兰蒂娅,“不过说起来到感觉有些可惜,毕竟能目睹一位曾经为神的存在和一位神选者之间的战斗,就算是死也值回票价啦~”
“再说了,我们之间不是还有一笔账没好好算吗?”
南北苍伸出手,轻轻抚摸那光滑的玻璃表面,动作轻柔,就好像一位慈爱的母亲在关怀自己的孩子,只是少年眼中那股杀意让人不寒而栗。
崔兰蒂娅很害怕下一刻对方就会一个寸劲把祂的玻璃脑袋给崩碎成渣。
“唏,可以和解吗?”
“此时此刻,你莫不是在说笑吧?”南北苍笑着反问,表情阴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