瞥了眼气炸的陆颜铃,苏沫道歉:
“陆姑娘,其中必有误会,还请不要在意。怜环,你赶快去拿吧。”
“是,小姐。”怜环行礼退走。
下马威也打了,苏沫不再关注这个绿茶。
看向许青竹,却见他眼神复杂,带着探究。那眼睛藏着话,好似下一秒就开口。
“许公子,请吧。”苏沫留个心眼,让出府门。
“嗯……苏亲传。”许青竹定神。
陆颜铃跟上,总是挤两人之间,拉着小竹哥的衣角,还眯眼盯着苏沫。
不甚在意,她苏沫还会喜欢男的?随这丫头玩去。
路过几处,苏沫含笑,介绍着苏府的建筑设施。
“苏亲传,敢问缘由?”许青竹抓住时机问。
“许公子多虑了,你身子有些隐疾,需要调理一般。”苏沫回身道。
“后来呢?”陆颜铃比谁都急。
“帮助许公子踏入筑基,随后是金丹,最好能到元婴……”苏沫随意道。
“这……”许青竹沉默了。
三日前,苏沫骗他服下毒药,这事还历历在目。现在说帮他突破,怎么看都假。
到庭院,厅内备好茶水,糕点。怜环已经恭候多时,一封书信放在桌上,落笔极为凌厉,是位用剑高手写下,已经把剑意融入骨中,字中。
想来正是陆颜铃的爷爷,陆元,普通元婴。
示意众人落座,她拿出早已拆开的信。能被送到她手中,家族修士已经检查过,没有恶意手段,无碍。
瞥了几眼,陆元用呵斥的口吻,通篇说着苏沫要收心,不要惹到其他人,最好别惹陆家。
没什么看的,本来还以为元婴写信,会有什么新奇的。
再抬头,那百无聊赖的陆颜铃立马盯来,前倾着身子问:
“元婴的信,苏沫,你敢不听吗?”
很纳闷,为什么这陆颜铃没脑子一般?试图激怒她,还不顾场地的。
莫非她有后手,有自信反击隐藏的修士们?
毕竟,按以前“苏沫”的狠厉,已经掀桌子开打了。
“陆长老的威望,小辈是如雷贯耳,自然会听。可帮助同门师兄弟,我自认为无错,又有什么过失?”苏沫面露疑惑。
这说得,她好似善人一般。
“骗人!你苏沫可不是好人!”陆颜铃就差指着鼻子骂人了。
泥人都有三分火气,但苏沫可是气大的。
和孤儿入社会的经历比起来,陆颜铃显得幼稚。
她意图太明显,难道她自己不知道?
不对,应该说是陆元婴有问题。他肯定清楚自己孙女的脾气,却还让她来苏府。哪怕她孙女是初级绿茶,但只限于玩弄感情。
听说陆家和苏家不合,其中是非,她苏沫避不开。
入局了,元婴的布局,她苏沫何德何能?
“陆姑娘,莫非修炼功法有差?那可当心了。苏府就不留下陆姑娘,还请你回去,仔细检查下功法运行。想来,你也不希望苏家修士帮你检查,泄露功法可不好。”苏沫挥手。
霎时间,一位气势深厚的修士出现,立在亭子前。细看,众人感觉他从没动过,好似一直在那里,只是没人注意。
“陆小姐,走吧。”那修士声音很冷。
感到牙痛,陆颜铃瞪了苏沫一眼,又立马关心起许青竹。
念叨着刻意暧昧的话,好似生离死别。
“陆小姐。”修士音调微提,因为苏沫扫了他一眼。
耗不过,陆颜铃气鼓鼓离开。
可谁知道陆颜铃刚走,先开口的是许青竹:
“苏亲传,能否问下回春断玉丹一事?”
“哦?”这可有趣了,苏沫看向怜环。
见她抬头瞄着亭子雕纹,苏沫就知道了。
不靠谱,她身边的人除了怜环,总给她一种感觉,就是力不从心,办事带着不情愿。
细想,应该是以前“苏沫”太过分,与众人离心了。
所以只剩下怜环,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丫鬟。
她杀人,怜环就学着杀人,找其中的快乐,彻底的跟班。
绝对的忠诚!
现在看来,这件事在几个下人手中转,事情发展有了不小变化。
看来要特意嘱咐下,让怜环亲自盯着流程。
这又给她提个醒,手下人不可全信,以后办事要留意他们。
眼中忧虑一闪而过,低眉,苏沫打量着杯水荡漾。
一直观察她的许青竹微愣,恍惚间,苏沫和一切都格格不入。是坐着庭院中,却刹那间与周围拉开。
“令尊出事了?”苏沫看来。
“不,幸得回春断玉丹,已经无碍。”许青竹对视。
“那为什么问我丹药一事?许公子怕我下毒,害了令尊吗?”苏沫无所谓笑道。
当清楚自己孤立后,她反倒更洒脱了。
落在许青竹眼中,他肯定心中猜想,但疑惑又生。
是随意笑,但许青竹感觉她像苦笑。
“没有这意思,只是感到……”
“不可思议?”他话被打断了,苏沫站起身,黑色长裙遮去光芒。
阳光照在庭院,假山,绿植,繁花,一片生机勃勃。
光打在亭子上,却被遮去,停在苏沫身前,不愿给予半点光芒。
她那平静的声音多了几分波澜,是感慨,更是不甘。
听着,许青竹感觉她不是个贵府小姐,是平日遇见的行人,是那山中偶遇的樵夫,是桥边洗衣的妇女。
很奇怪,她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吗?
说的很多,许青竹一直听着,突然感觉自己像个友人。
但他明白,苏沫敢和他说,全因为自己吃下了毒丹,算半个自己人。
“许公子,一切都是明码标价的。”苏沫回身,重新跪坐下。
“那么,苏小姐,你希望我怎么做?”许青竹收敛心神,认真等待。
亲手给他续茶,苏沫侧脸看着茶壶,发丝从肩膀滑落,引来一阵清香。
但她口中的话却不唯美了:
“许公子,我家有些炼制的丹药,希望许公子能试丹。”
“试丹……”许青竹心事万千。
这种事情必然伴随死亡,哪怕一时没事,以后也会爆发。
多少修士胡乱吞丹?活下来的又有几人?
他总相信自己的眼光,抱着侥幸问:
“苏小姐,真的是……试丹?会不会说错了?”
“当然没错。”苏沫对视而来,极为诚恳。
“哗啦啦……”茶水溢出杯口,流到许青竹身上。
可他早已失神。